第一章
你没办法想像,你也永远想像不到,张晓晓疯起来与平时的区别有多大。
乖巧的一个小女孩,染起了一头七颜六色的头发。说的好听点叫时尚,说的不好听点叫俗,像路边招客人的鸡。
当然,说这话是我不厚道。但是,这个形容在你看到她之后你不会反对。
“晓晓,到了学校没钱就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寄过去。”
并不是什么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人欺负你了你给阿爸说说,爸给老师反映反映。张晓晓也就点点头。表示听见。
于是她坐着阿爸那辆冒着黑烟的摩托车,一路颠簸着到了离家一小时路程的中学。这天是九月一日,南方下午的风还带着几分的燥热,张晓晓内心说不上的滋味,不知道是不舍还是对于即将到来的生活迷茫。
人们对未知的东西要不带着一种迷茫,要不带着一种恐惧。也不知道第一次离家那么远,张晓晓内心是否带着恐惧,她两眼睁大了看一直往后飞去的树木,柔顺的发在往后飞舞,车轮子下边的石子也四处乱蹦着。
给她教好学费,安排好了住宿,她阿爸便又骑车回去了。张晓晓揣着手心里她爸给的100块钱,坐在12个人的宿舍发呆。
楼道下洗刷衣物的声音,透过三四层楼梯还是传了上来。空气中还发散着洗衣粉,香皂和各种潮湿的味道。张晓晓宿舍的人都出去买东西了,张晓晓想到处逛逛,于是她收好了钱,探着身子离开了床。
现在已经是傍晚的六点钟,在南方的太阳还没有落下。
张晓晓站在四楼的栏杆边,楼下是两排水龙头,女生宿舍楼的旁边便是男生宿舍,中间只隔了一个四五米高的水池。但是,站在楼道上也便将两边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女生这一边洗头发的,刷衣服的,到底是初二初三了的学生,做起这些事来也不含蓄。可是…张晓晓觉得别扭。她把头往右边转转,不知道右边是男生宿舍,楼下也是两排水龙头。
这一转,张晓晓脸红了。
还没有入秋,几个男生只穿着一件裤衩,接了水,就往身上倒。嘴里还发出不明何曲的口哨声。张晓晓只觉得看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脸如番茄般的红起来。
看到几个男孩子光着膀子,也能脸红,这也不怪张晓晓,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般的情景,原谅她是一个纯情的少女。
但是,她这一脸红这一慌乱,惹出事儿来了!
阳台上摆放着隔壁宿舍晾着的鞋,用纸巾包着外头,估计还淌着水。张晓晓神情乱就算了,她动作也是无意识的乱了。手一拐,两只鞋子便朝楼下飞去了。这可了不得,楼下有人!
一时间,张晓晓也不知道该如何。张望着楼下,只盼别砸了人。可是,老天不随她愿,于是,一群人围着一个人上楼来找肇事者来了。
张晓晓一个劲儿的道歉,除了道歉,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有些人总是如公主般高傲的看着,而有些人总是卑微的低头顺着。你知道骄傲的公主怎么想,你也知道卑微的人怎么想,但是,有时候,你改变不了。
张晓晓捂着五个手指印的脸,很是好奇为何眼泪还是没有从眼睛中流出。一群人围着看热闹也散去了,有人拥着高傲的校花,有人围着被打的晓晓。没有人阻止,也没有人问为什么。除了一个男生同张晓晓说:“同学,你的鞋带掉了…”
张晓晓想哭,人太多,她哭不出来。抬头看离去的“校花”,身边提醒她鞋带掉了的平头的男孩子不带任何同情的看着她。很丢人吧,张晓晓想,其实内心更多的是委屈,她也想给那个扇她一巴掌的女生也扇回一巴掌,凭什么道歉之后还要挨打,凭什么她就该众人捧着。
张晓晓不知道,除了面貌,还有势力,还有钱,还要没有良心。1314岁的孩子说良心太扯,但是,所谓的炫耀得意你懂吗?
张晓晓不懂。她回了宿舍,关上门,蒙上被子后开始哭。哭得昏天黑地,哭久了累了,也就不管湿了的枕巾,蒙头也便睡着了。
她道什么好学校,这学校里有组成小帮派的,欺负弱小的,打看不顺的,骂着不过眼的。张晓晓在这里呆了一天,知道了一点。也就是这一点,张晓晓不喜欢这个学校,讨厌这里。
第二天早晨张晓晓没有吃任何东西就和同学去了教室,还要认识同学认识老师认识这里的环境。但是,她谁都不想认识。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班主任是英语老师,所以第一节课基本上就是大家相互认熟个脸,做自我介绍,没有上课。
张晓晓注意到昨天那个说她鞋带掉了的平头男生,他上去做自我介绍时晓晓就认出他来了,他叫林奇。于是,在老师让每个人认出五个人的名字来时,连宿舍人员名字都记不全的晓晓却记住了林奇的名字。
真是很奇怪。
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张晓晓对林奇的第一印象莫名的好。像是所有的人都会欺负她,但是林奇不会一样。那么多驻足观望的人,说话的只有他一个,记住的也只有他一个。人有追寻最初的本能不是吗?
至少,晓晓是这样的。晓晓坐在第二组,和同宿舍的韦惠坐在一起。穿着黄色衣服的林奇坐在第五组,隔得有些远。晓晓想,和林奇做朋友也是不错的吧?
林奇也不看她,估计也想不起昨天被打的那个女孩子如今和他坐在同一个班级里。顺口说的一句话,谁又把那句话记往心上去,除了哭累了的晓晓。
到了林奇的时候,林奇没有点到自己的名字,晓晓内心有些失望。把昨晚发的英语书翻了一遍,里面的英文晓晓也不认识,不知道别人怎么学会说一口外国话的,晓晓写上名字,看了看书中的图片,没有兴趣就把书放在一边了。
一个早上的课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午饭的时间,晓晓拿着饭盒走去食堂,学校的广播放着凤凰传奇的歌,晓晓认得这首歌,这首歌叫《等爱的玫瑰》。她在她阿爸那里听到过。
食堂的人很多,六个窗口排满了人,晓晓是一个人来的,宿舍的人昨晚就三三两两的结成伴,就剩晓晓一个人了,她心里很是小心翼翼的,怕看到昨天打她的那个女生,还有她不知道该如何刷卡。真的,和当初的我多么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