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得上敌人或者仇人的,基本上都被云珞珈干掉了。
云珞珈有的时候确实会心软,但也仅限于对那种没有坏到骨子里,对她伤害不大,并且确定对方没有什么本事的情况下。
像太子,皇后,太后,废帝这种想要他们的命,又有些本事的人,云珞珈从来都不会心软。
君青宴看着若有所思的云珞珈,勾起了嘴角,“想要我们的命的,未必就是仇人,也许只是因为我们手中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权力是把双刃剑,可以掌控别人,亦可以变成伤害自己的利器。
所以,想要他们的命的人并非只有仇人。
云珞珈也明白这个道理。
别人不确定,但是星儿想要她的命,一定是因为恨她。
云珞珈所有的善意都给了对她好的人。
她不渴望别人对她好,甚至还有些害怕别人对她好。
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就会想三分回去。
这也就是就是君玄翊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她依旧一次次的放过他的原因。
云珞珈懒懒的托着腮看着君青宴,对着他撇了撇嘴,“要不是小皇帝还不能独揽大权,这摄政王谁爱做谁做。”
“对,珈儿说的是。”君青宴笑着附和云珞珈。
人生太多身不由己。
权力是很多人这辈子求而不得的,却不是君青宴求来的。
有些人,从出生就注定要承受一些事情.
先帝带他回来,并非是因为先帝心善,而是因为他天生可助澧朝繁荣昌盛的命格。
当年先帝遇到他也并非是偶然,而是因为无尘大师的指引。
虽说先帝是有目的养着他,可帮助他和巧姑度过劫难,确是事实。
君青宴为澧朝鞠躬尽瘁这么多年,恩情也早就还完了。
如今还在为了澧朝操劳,也不过是骨子里的责任感罢了。
君青宴正在看奏折,宫里来了人,说陛下驾到了。
如今小皇帝大了些,君青宴对她就没有那么拘束了,偶尔出宫也是允许的。
君青宴让人去请陛下过来,来人说小皇帝去了小郡主那边。
小皇帝一来就直奔小郡主的院子,说是得了个稀奇的鸟儿,拿去给小郡主解闷。
君青宴听后,摆手让人退下了。
小皇帝很明显是来找小念念的。
在功课完成的情况下,君青宴也不会阻止小皇帝偶尔的放松。
何况他大病初愈,愿意出来走走也是好事。
君青宴在忙着批阅奏折,云珞珈没什么事情,便准备去小念念那看看小皇帝给念念带了什么,顺便看看小皇帝的身体情况。
云珞珈去的时候,小皇帝和小念念正围着石桌,逗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
鹦鹉嘴里念叨着:“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小皇帝在旁边拿着瓜子逗鸟,“笨笨,说郡主吉祥,说了朕就给你吃瓜子。”
鹦鹉想要抢他手里拿着的瓜子,可小皇帝却强调让他说郡主吉祥。
“郡主吉祥,郡主吉祥,快给我。”
鹦鹉还真的跟着他说了,说完还急着找他要瓜子。
小念念见鹦鹉这么厉害,在旁边兴奋的拍着小手,“皇帝哥哥好厉害,好厉害。”
她高兴的夸的是小皇帝,哄得小皇帝满脸都是满足得意的笑。
看着两小只,云珞珈脑海里浮现出两个词。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还别说,这小皇帝是越看越帅。
十来岁的男孩子,已经看得出身高腿长,面容俊秀了。
虽然还是个小正太,但是身上已经有了一股子天生帝王的气质,矜贵儒雅,看着念念的眼底还满是宠溺。
这小皇帝得了什么好东西,从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念念。
要不是因为这小子是皇帝,跟念念还是外人眼里的堂兄妹,她倒是觉得可以定个娃娃亲。
她这边发散思维胡思乱想,小皇帝看到她来了,笑着上前问了声好,“小皇婶来了。”
云珞珈笑着对着他点了点头,往念念走去,“听闻皇上给念念带了个好玩意,我好奇来看看。”
她伸手逗了逗鹦鹉,鹦鹉歪着头想要啄她的手,她及时收回来了。
“小家伙脾气还挺大。”
云珞珈笑着对着笼子弹了一下,鹦鹉还歪头不满的哼了声,忽然说了句,“干掉,干掉皇帝!”
听到鹦鹉的话,云珞珈脸色陡然一变。
她转头看向小皇帝,发现小皇帝的脸色也变了。
云珞珈问小皇帝,“这鹦鹉哪里来的?”
小皇帝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前两日郑御史送进宫的,说是看朕心情不好,拿了给朕解闷。”
这个郑御史云珞珈没有任何印象,但是君青宴必然是认识的。
她提起了鹦鹉,跟皇帝说了句,“陛下随我去见见你小皇叔。”
小念念似懂非懂的看着云珞珈和小皇帝。
“念念,母妃和皇帝哥哥有点事情要找你父王,这鹦鹉借给母妃玩玩好不好?”
云珞珈轻轻的摸了摸小念念的脑袋,招呼旁边的乳母过来照顾念念。
乳母是念念出生便在念念身边的,也是可信任之人,云珞珈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小念念很乖的点头,“好,我要午休了,睡醒了还要上课去呢。”
“念念乖。”
云珞珈弯腰在念念的额头印了个吻。
她的心里有些乱,可是面上却带着温和的笑。
这鹦鹉的问题很大。
得亏今日她触发了让鹦鹉说那句话的机制,皇帝还在场。
倘若再过些天,那这口锅就是摄政王君青宴的了。
安抚好小念念,云珞珈提着手里的鹦鹉,带着小皇帝往闲温居去了。
如今虽然已经入冬了,可今日风和日丽,并不是太冷。
走在温暖的阳光下,小皇帝只觉得通体发寒,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
他转头看向旁边面色凝重的云珞珈,眼睛里是几分不解与懵懂,“皇婶,为什么这么多人想要朕的命?他们杀朕是为了皇位吧,可是这皇位到底有什么好?”
小皇帝不理解。
他做了四五年的皇帝了,可却依旧不觉得皇帝好在哪里。
每日都是学不完的东西,没有自由,还要强迫自己去猜测文武百官的心理,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自从登基以后,他每日都是做不完的功课,学的不好还要被君青宴和帝师训斥。
权力确实是有了,可却完全没有自由。
这样的位置,为何那么多人想要得到?
云珞珈垂眸看向小皇帝,眼神比往日严肃很多,“这次也许不是想杀你,而是想挑拨你与你皇叔的关系。”
“你想,今日这只鹦鹉在你之前没有王府中人碰过,你皇叔更是见都没见过,可若是它今日没有当着你的面说这句话,过些日子你再听到,会不会以为是你皇叔说了被鹦鹉学去了。”
“或许,这鹦鹉还有别的作用。”
云珞珈想到了好多种可能。
还有可能是因为鹦鹉的前主人在鹦鹉面前说过这种话,被鹦鹉学到了。
如今,得先查一查那个所谓的郑御史是不是这只鹦鹉的原主人。
无论是不是,他都有很大的嫌疑。
小皇帝看着云珞珈,脸色很难看。
虽然君青宴教导过他,身为皇帝要喜形不于色,要让别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可想到总有人要杀他,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觉得害怕。
云珞珈伸手摸了下小皇帝的头,“别担心,有我和你皇叔在,没人动得了你。”
君青宴辛苦养大的孩子,自然是要保护好的。
小皇帝可是他们自由日子的希望,所以他必须要健康长大,成为独当一面的帝王。
两人回到闲温居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刚从殿内出来。
不知道是又查到了什么,君青宴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的奏折。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往殿门口看去。
看到云珞珈手里提着个鸟笼子,本以为她是拿来给他赏玩的,但是忽然发现云珞珈的脸色不对。
跟在她身边的小皇帝脸色也很难看,一副要哭的模样。
君青宴赶紧起身迎了过去,“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