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铃乓啷——”
后半夜,一阵刺耳的兵器夹杂声吵醒了苏安。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迷糊坐起来,“谁啊,大半夜的……”
“当心!”
付准冷喝的声音突然响起,苏安便被向后拉了把,紧接着一道箭矢紧贴着她面门惊险擦过。
“嘶!这这?”苏安瞬间吓得睡意全无,愣愣看着那把箭,“哐”的直射进后面墙上。
她惊悚地扭头,这才发现牢门外,不知何时潜入了几个蒙面黑衣人,正盯着他们,眼中皆透出阴冷杀机。
有两人再次搭弓射箭,对准她和付准射发,而一人正劈砍牢门的铁索,恨不得马上冲进来。
咻!
两道利箭破空射来,付准矮身迅速避闪,随即抱紧苏安利落一个翻滚,险险躲过。
苏安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警铃大作,连忙抬起旁边的木桌挡在她和付准的身前,对外面大喝道:“你们是谁!进牢里杀人,是不想活吗!”
像是印证她的话般,如此大的动静一出来,惊动了牢狱,一侧很快响起数道脚步声。
领头的正是李大明,他听见刀刃声在苏安这边的牢房,可谓吓得魂不附体,毕竟那两位大人可是特别要关照的!
一过来,看见三两个刺客,他当即怒道:“哪来的贼人竟敢擅闯大牢!赶紧拿下,统统拿下!”
他身后跟着一队牢狱,因此对三个刺客有恃无恐,说着便挥舞佩刀带人冲锋。
就在苏安以为看见希望时,只见那两名持弓刺客不屑一笑,旋即利箭猛地三发齐射。
李大明等人大吃一惊,等反应过来时,狭窄的甬道内根本无处躲闪,纷纷被中了要害。
“你们这群贼……等等,箭上、箭上有毒!”
李大明侥幸的只被射中手臂,可不多时,他脸色便蔓延上青紫,惊恐地瞪大眼,发福的身子摇晃不稳。
刺客轻蔑地再次射出一箭,正中他咽喉——死不瞑目。
三两下,前来的所有牢狱尽数身亡!
苏安亲眼看着这一幕,手脚发凉,情不自禁颤抖着,还是身后付准隐忍地闷哼声唤回了她神智。
转头看去,才发现付准方才压到了双腿,他冷汗滴滴砸落,青筋毕现紧忍着。
来不及开口,付准俯腰翻滚,趁这个空挡,双腿再次蓄力,迅然站起身拔下墙壁的箭矢,反手朝一名刺客疾刺抛去。
同时他袖箭横甩,飞向另一名持弓刺客。
咻——
长箭刺穿那刺客喉咙,眨眼身亡,可几枚袖箭却被灵活躲闪,只刺伤了刺客的皮肉。
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身手,看得苏安目瞪口呆。
她的财神爷,瘸了都能飞檐走壁?
而刺客对于付准的出手似乎不敢小觑,气息都凝重起来,另一个刺客门也不劈了,拿起死掉那人的弓箭飞速后退,然后对着付准毫不犹豫射箭。
“不好!”苏安慌了神。
付准回击过后便再也支撑不住双腿倒地,沉重地喘息着,冷汗渗透他苍白冰寒的眉眼,怎么看也难以躲开两道箭。
何况那箭上还有毒!
苏安想也不想,咬牙便扑过去,用木桌挡掉一箭,可另外一箭则“噗哧”刺入她肩膀。
“苏安!”
付准瞳孔微缩,骇然接住她软下的身体,眼底浮出抹惊慌之色,“你…”
“小、小事,快躲好……”
苏安皱紧眉想挤出抹笑,可肩膀处的剧痛夹杂着毒素,迅速朝着五脏六腑蔓延,让她面色眨眼变得青白,呼吸都愈发困难起来。
怎么这么特么的疼啊!
她该不会就这么死翘翘了吧……
来不及求菩萨告奶奶,苏安最终天旋地转,再也撑不住阖下了眼皮。
“主子!”
危急时剑一带着暗卫赶到,立刻制服两名刺客,然而当看到牢里一幕顿觉不妙。
忙下跪禀道:“属下来迟!方才几十余刺客拖住了属下,没想到有漏网之鱼溜了进来!”
付准呼吸震乱,抱着苏安的双手用力至泛白,低喝道:“立刻把谢清风叫来!”
随即冰刀般的眼风刮向那两名刺客,“至于他们——”
“哼!”然而两名刺客丝毫不惧,飞快咬碎牙里的毒药,眨眼间气绝身亡。
“该死!”剑一想阻拦都来不及,只得暗骂。
刚刚听见牢里的刀剑声,他顾不得太多便把刺客都杀光了,没想到留下的这两个活口也都自戕!
付准脸色隐隐铁青,不再管他们,“去寻县令,让他马上腾出间干净屋子!”
还不知有无后患,如今县令家才是最安全之地!
谢清风和周礼很快都衣衫不整赶到地方。
看到躺在床上明显一脸中毒的苏安,两人表情都不太好。
“别耽误时间,救她!”
付准的轮椅守在床侧,近乎冰冷的命令,屋内气氛更是凝滞的如坠冰窖。
两人都知道大事不妙,周礼罕见的一句话没说,谢清风紧绷脸迅速上前给苏安检查。
半柱香过后,他神情越来越肃穆,迟疑地看向付准。
“王爷,她中的毒来自皇宫秘药,凭我如今还解不了。”
“皇宫!”周礼没忍住惊呼,眼中涌现出层层怒火,“这么说来,那些刺客肯定是皇帝派来的,真是卑鄙!”
付准黑眸闪过一丝暴虐的光,随后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紧盯着床上失去鲜活的少女,近乎咬牙切齿开口:“没有别的方法?”
谢清风叹息道:“此毒发作快,最多再过半盏茶时间她就会毒发而亡,唯一的解药只在皇宫有。”
“我也只能帮她暂时压制毒性,三个月后,毒性会彻底爆发,在那之前她必须服用解药,否则回天乏术。”
这番话犹如记重锤砸落在付准心口,他呼吸微重,有些头晕目眩地揉了揉眉心。
周礼忙搀扶他一把,“王爷,你腿又伤了,赶紧也看看吧!”
“不必!”付准心烦意乱挥开他,指节根根攥紧,寒声道:“让人备马车,我即刻回宫一趟取解药。”
说罢,冷戾的眸光掠向谢清风,不容置喙:“在我回来前,我要你不论如何都保住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