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繁星跟徐初皆是一怔。
他们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向一旁正在破口大骂的女人。
“有没有搞错?怎么可能没有林小姐的名字?你们再好好找找!”那女人叉着腰,趾高气昂地对着工作人员不断吩咐。
她高高扯着嗓子,远远望去,仿佛都能看见她的唾沫星子飞到面前人的脸上。
苏繁星扯了扯唇角,挪开了视线。
她认得那女人,是林晚意的狗腿子。
平日里,林晚意在剧组横行霸道惯了,又是集团大小姐,剧组里不少人跟着她一起,瞧不起其余所有不在她圈子里的人。
本来,苏繁星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想着一部电影最多拍三个月,跟林晚意公然起冲突,除了影响拍摄状态外,没有任何收益。
可她偏偏最看不惯那人跟她手下的人,为难工作人员的性子。
哪怕是她最恶心的苏落月,起码对着外人,总是带着虚伪的假面。像林晚意这种跋扈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抱歉,真的没有找到林小姐的奶茶,要不我给您去店里问问,是不是做漏了?”工作人员还在鞠躬哈腰,给那人道歉。
苏繁星抿抿唇,垂了垂眼睫。
思虑再三,要不要把自己的这杯让出去算了。
徐初看出了她的意思,微微跨出半步上前,挡住她的视线。
微笑依旧十分得体:“苏小姐,交给我就好。”
能在周墨时这阴晴不定的男人面前待上好几年,苏繁星自然不会质疑他的工作能力。
她了然,停下了动作,乖乖地站在原地。
徐初大步走到骂骂咧咧的女人面前,笑得一丝不苟,眼底却十分波澜不惊。
“不好意思,您是在替林晚意小姐拿奶茶吗?”
那女人自然知道他是赞助商方的负责人,立刻变了脸,笑着点了点头。
还略带讨好地撒娇告状:“先生,这奶茶店的人欺人太甚,竟然漏单,您可一定要......”
“抱歉。”徐初伸手,叫那工作人员先离开,“是我们先生的意思,名单里,没有林晚意小姐的名字。”
“什么?怎么可能?!”那女人倏地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错愕。
苏繁星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却也大致猜到了,八成是周墨时那幼稚鬼故意的。
“......”
唇角不自觉扬起轻微弧度,她想,这人真的,有时候莫名可爱。
很快,赞助商给所有工作人员点奶茶,偏偏漏了林晚意的事传遍了整个《蝶魅》剧组。
本来那高大帅气的赞助商给苏繁星主动披浴巾之事,已经众说纷纭了,现在又这么光明正大地给她出头,更是让吃瓜群众猜测出了各种版本。
关键,猜的都大差不差,苏繁星百口莫辩。
这些在娱乐圈混的人,个个跟人精似得。
他们心里也清楚,周墨时才是给钱的金主爸爸。既然现在选择公开给苏繁星站台,自然而然,没人敢再帮着林晚意了。
这样的微妙气氛,一直延续到晚上的聚餐中。
让苏繁星无语的是,周墨时一阵子没出现,似乎要将狗皮膏药当到底,竟然顶风作案,参加了他们剧组的饭局......
既然《蝶魅》剧组的饭局,自然而然,男女主角理所应当坐在一起。
苏繁星入座时,顶着周墨时要几乎将她灼穿的眼神。
偏偏不知哪个不长眼的,把包厢空调的温度调的极高。
不过也对,在座的人里,除了现在不敢生病的苏繁星,个个都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大冬天还能穿个露背礼服走红毯的狠角色。
她光坐在那就闷热得不行。
更不用说,港城这边顿顿少不了老火汤,她两口滚汤下肚,就受不住地把羽绒外套脱了。
却没想到,她刚脱一半,好巧不巧,屋内响起林璟一声呵斥。
“让我们大家都站起来,敬周先生一杯!没有他的及时赞助,我们这电影,今后的路还很难啊!”林璟显然已经是微醺状态,带有醉汉特有的大嗓门。
因为他这一句话,在场心怀鬼胎的人,视线都不由而同地投向苏繁星。
她脱了一半的羽绒服卡在肘间,穿也不是,脱也不是。
苏繁星暗暗咬牙,又把今日的丢人现眼,记到了周墨时账上。
幸好,一双大手拽住她的羽绒服,往后一拉,将局促的她解救。
她眼含感激地回眸,正好撞见坐在一旁的陆栖,神色自若地将那件黑色羽绒挂在她的椅子后面。
“谢谢。”她不是扭捏的人,大大方方地对陆栖勾唇一笑。
本以为陆栖会跟以前的每一次一样,默不作声地无视她。却没想到,他这次竟破天荒地微俯上半身,与她贴近,说起悄悄话来。
“你是周墨时的人?”陆栖直来直往,连拐弯抹角的意思都没有,单刀直入。
苏繁星眸中略微闪过错愕之色,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自若。
比起那些在背后使坏的人,其实她反而更欣赏陆栖这种直来直往的性子。
她勾唇一笑,回答时乌瞳亮晶晶的,“我说,我是他未婚妻,你信吗?”
陆栖没再说话,只是眼底多了几分讳莫如深。
未婚妻?
苏繁星......姓苏?
有点意思。
———
一顿聚餐过后,林璟已然醉的不行,被几个人扛着退了场。
苏繁星打发了几个助理,这才偷偷摸摸地下了地下停车场。
找到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她打开后座车门,钻了进去。
在她动作的全程,周墨时单手撑着腮,看着窗外,连一个眼色都没有给她。
果然,生气了。
苏繁星凑上前,不知死活地还在火上浇油:“周鼓鼓?这就生气了,到时候我跟陆影帝拍吻戏,你怎么办?”
周墨时的眸再次阴翳了几分。
他薄唇挂上毫不留情的冷笑:“作为资方,删掉一条吻戏,并不难。”
“......”苏繁星一噎。
眼珠转了一圈,她又想到了什么似得,凑在周墨时的耳边,吐息像羽毛,搔得他耳根微痒。
轻轻的声音又娇又媚:“你不是说,要亲手撕掉我的旗袍吗?我刚好新订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