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夜宿青楼名伶师师

人世间的悲欢并不相同,林冲家中鸡飞狗跳,蔡烁这边却是香风阵阵,暖熏撩人;此时他正在汴梁城中最是奢华的青楼中,倚着美人榻,听着丝竹管弦。

身前十几个标致美人身披薄纱,吹拉弹唱。

轻拢慢捻抹复挑,尽是靡靡之音,听得人想入非非。

“小郎来我这,只是为了让我替你上药么?!”蔡烁的身侧却有一位绝代佳人,此时正替露着上身的蔡烁往肩头抹药,偶尔被那白玉一般的肌肤所吸引。

忍不住探出素手在他前胸轻轻拂过。

“我可不敢撩拨你,免得被官家流放岭南。”

蔡烁偏头看去,眼前这位冷美人,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眉眼间自有一段凄楚柔弱的风流,轻纱笼身,娉婷绰约,饶是蔡烁阅历颇丰,也忍不住心动。

“呵呵,你这小鬼,毛都未必长齐,也学人家来青楼潇洒。”

美人环上蔡烁的腰肢,青葱玉指在他鼻尖捏了一把:“你既知道姐姐是官家禁脔,寻常的王孙公子,内外大臣避之不及,为何还明目张胆的来姐姐这过夜?!”

“姐姐说笑了,烁还是个孩子,来此也只是与姐姐研讨诗词。”

蔡烁洒脱一笑,指间在光洁如玉的脸颊上划过:“便是官家知道了,又能说出什么来?”

美人一怔,眉宇间又笼罩上一抹淡淡的哀伤。

她四岁亡父,因缘际会落入娼籍李家,取了个艺名师师;长大后不光气质优雅,风情万种,更是歌舞弹唱,无所不精;琴棋书画,了然于胸。

自持不输于男儿,却流落风尘,每每感怀身世。

是以多爱凄婉清凉的诗词,哀怨缠绵的曲子;每每文人墨客。王孙公子来此,必要他们留下诗作,自己再作诗附和,只将这些诗作大家比的自惭形秽。

唯有周邦彦、秦观等寥寥数人接得住她的才情,只是这般才子,倒也颇为急色。

可眼前的小郎与别个不同,竟能忍得住她的耳鬓厮磨;又敢呵退妈妈,强行闯入她的院子里,要知道自官家来过这里之后,昔日的恩客们杳无音讯。

早已车马冷落。

便是东坡先生这般伟男子也不敢上门。

“你既说要研讨诗词,便请留下墨宝,来日也好给人瞧瞧!”蔡烁这般俊朗容貌是她平生仅见,又见他不像外界传闻那般糊涂纨绔,忍不住有了让他作入幕之宾的心思。

可你来我往,蔡烁竟是不为所动,她心下不免有些不悦。

莺莺燕语,却是带上了些许的威胁——这给人看自然是给官家看!

且看你这小子可有胆子与赵宋官家争风吃醋!

便是有胆子,写下的也多半是些靡靡之音,或是花团锦簇,歌功颂德一类。

“美人相邀,烁岂敢怠慢?”蔡烁撇开李师师环在腰间的胳膊,将上衣往腰间一系,提起塌边的狼毫,挥笔而就,字字行云流水,如银钩铁画,自成风骨!

一首词写完,蔡烁又懒洋洋的躺倒在美人榻上。

李师师早已按奈不住,伸出素手捻起纸张,刚准备嘲讽一二,等美目落在上头却又愣住许久,半晌才轻启朱唇,轻声念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李师师读完,只觉心头被重重一击,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十四五岁的小郎竟有堪比东坡先生的才情,格局眼界如此宏大广博,竟能作出这般可堪千古的佳作来,竟是将往日男儿比到泥地里去了!

便是周邦彦与他相较,竟也显得小家子气!

难不成,他的纨绔竟是装出来的?!

蔡烁见李师师面颊潮红,眼底震撼,忍不住心中一笑。

这首词可是大明三大才子之首杨慎的旷世佳作,号称有明一代无人可与之比拟!

“师师姐姐可小心些。”见李师师站立不稳,将要跌倒,蔡烁连忙上前扶住,将她揽入怀中:“不日官家便要下嫁帝姬与烁,到时姐姐可算是烁小娘。”

“若是崴伤了脚,岳丈可饶不了烁!”

“知道我是你小娘,还这般不恭敬。”李师师只觉一股刚强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忍不住芳心一颤,轻启樱唇,骂道:“有你这般同泰山抢女人的女婿么!”

竟是半分训斥之意都无,身子更是瘫软的倒在蔡烁怀中。

芳香扑鼻,蔡烁却是不为所动,一把将李师师扔在塌上,随后扯过铺盖打了个地铺:“若不是姐姐在侧,烁怕是也写不出这临江仙,不怪多少文人红袖添香。”

历朝历代,竟有一半的传世之作是在青楼闺房中写出来的!

“眼下时候不早了,姐姐自便,烁不用姐姐招呼!”

说着,蔡烁将被子一掀,自顾自的蒙住了头脸,竟是将李师师冷落在一旁。

自去天牢放出林冲以来,大半日的功夫未曾休息,又被那莽撞和尚威逼,肩膀到现在还有些疼痛,他嫌弃家中侍女手重,便索性来到这请李师师敷药。

这其二么,青楼楚馆乃是风流汇聚之地,足以令他短时间名声大噪!

这其三么,大宋帝姬可不值钱,又妨碍仕途,惹得赵佶恼怒,又岂会让他当女婿!

李师师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这小子句句轻薄,撩拨的她芳心乱颤;偏偏到了提枪上马之时却又将她撇在一旁,好似避如蛇蝎,她李师师何时遭过这般嫌弃!

纵使沦落青楼,这多年来也是卖艺不卖身!

纵使有人当了入幕之宾,一夜风流,也是靠才情获得她的青睐。

至于宫中的赵佶,只能算是无奈。

“你不要,我却偏要你要!”李师师素手轻挥,遣散歌姬,竟是窸窸窣窣的摆弄起衣物来,盏茶时间一过,房中红烛熄灭,她竟是一把掀开…..

“造孽啊!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被逆…..”蔡烁陡然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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