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潮夜里,玛丽号在极速前进。
杜维站在玛丽号的车头处,保持着阴影化的状态,表情异常的阴沉。
从斯克林出来,他带着七名手下。
虽然人手不多,也谈不上忠心与否。
但作为耗材好歹是合格的。
可转眼间,死的就剩三个了。
从始至终,杜维都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真是在那处小型庇护所,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杜维只能如此推测。
但总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就好像这些空气中的诡异污染物,其实早就已经出现了,只是当时还没达到量变引起质变的程度。
只是,无论如何。
在有限的信息之中,杜维都无法推测出真相。
在一旁。
已经不止一封信大小的人皮,正浮现出一行行文字。
【1991年,让欧罗巴人种为之骄傲的帝国解体,没有了思想的社会,就像是等待腐朽的尸体】
【很多邪教看到了机会,人们的思想被注入了新的种子,即便这些种子是扭曲的、有毒的、人们也甘之若饴,即便后来这些邪教被摧毁掉,也依旧有着顽固分子存在】
【那些顽固分子认为,他们所信奉的主,早晚会随着毁灭日的到来,降下福音】
【天使,就是迎接他们前往另一个世界的希望】
杜维呢喃道:“所以,这些看不见的污染源,就是所谓的天使?又或者说,只是主的光辉?”
王格父亲的人皮,总是能给出一些并不准确的答案。
因此,就只能作为一个参考。
不过眼下的情况并不算差。
最起码,杜维发现,越是接近切尔诺贝利,那些看不见的污染源,就越来越稀少。
就好像暂时没有余力辐射太远一样。
“马克!”
“是,车长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给我找个玻璃瓶子,密封性好一点的那种。”
杜维对匆匆跑来的马克下令,他决定搜集一些这种污染源,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
毕竟,看不见的东西才最危险。
用来阴人,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只是不知道谁会是这个幸运儿。
……
切尔诺贝利的人口并不多。
不过,在有着监管者大人存在的前提下,依旧是附近能排的上号的庇护所。
玛丽号是在六个小时后,到达的切尔诺贝利。
远远的,一座座混凝土建筑就呈现在杜维眼前。
比起斯克林,这里的文明气息反而更加浓郁一些。
“车长大人,按照地图来看,这里应该就是切尔诺贝利了。”
“准备进去吧。”
杜维声音清冷。
这一路抵达切尔诺贝利,玛丽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幸好后半段路程没有遭遇到任何麻烦。
不然的话,说不定等到了切尔诺贝利,杜维就会变成一个光杆司令。
和斯克林不一样的是。
这里并没有建立哨塔。
因此,杜维只好让卡斯托夫把玛丽号开到切尔诺贝利的入口。
刚到入口处。
便有一盏射灯照了过来。
杜维有些诧异,这里居然有电?
难道这里的幸存者掌握了发电的技术?
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
杜维看向过去,便看到在那些混凝土建筑之中,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在黑暗中死死的打量着自己。
“我们来自斯克林,是为监管者大人送货的,请不要误会。”
一番话说完。
对方却并没有回答,而是沉寂了下去。
不过,第三只眼睛却能看到他们在做什么。
“斯克林,蔷薇夫人的人?”
“这些人的面孔很陌生,我得请示一下监管者大人,不然的话,万一是一些不知死活的游荡者,抢了蔷薇夫人的列车,想要冒名顶替,到时候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嗯,杰恩,你去吧。”
一个叫杰恩的人迅速离开。
杜维也没办法,只好带着卡斯托夫等人继续等待。
但现在是异潮夜。
一直待在野外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黑暗中,杜维能明显的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窃窃私语。
就好像隐藏在暗中的毒蛇一样,一直在切尔诺贝利外游荡,而现在,玛丽号上的活人就是在黑夜中发光的灯泡,随时都会吸引那些东西过来。
不过好在,切尔诺贝利的监管者来的很快。
而且,还是直接出现在玛丽号上的。
杜维只感觉眼前的景象一阵模糊,紧接着,一个浑身上下都被宽松的黑衣裹住的人,便站在了他的面前。
从里到外,只能看到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冰冷漠然,充斥着泯灭人性的寒意。
只是一眼。
杜维就有种被完全看穿的错觉。
体内被压制的黑死病,就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立马活跃了起来。
替监管者打工的人,身上都有着这种控制措施,而且也有着身份牌的作用。
证明这人是某位监管者的手下。
这也是为什么,杜维明明可以将黑死病从身体里驱逐,却没有那么做的原因。
“蔷薇的人……”
这人的语气也一样冷漠,直接了当的道:“我要的货带来了吗?”
杜维点头道:“带来了。”
蔷薇夫人和这人的交易,其实就是以物易物。
不过,蔷薇夫人给的货,却是末日之中最硬通的种子。
对方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便身影一个扭曲,再次消失不见。
“让他们进来,但不要让它们进来。”
“是,伯爵大人。”
随着一声令下,切尔诺贝利为玛丽号敞开了大门。
很快,玛丽号驶入切尔诺贝利。
杜维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位代号伯爵离开的方向,比起蔷薇夫人而言,这位伯爵大人的离开方式,依旧是有迹可循的,从这方面可以见得,监管者之间的实力差距依旧存在。
不过。
让杜维有些警惕的是。
伯爵口中的它们……
它,单指一个东西。
而它们,就意味着这种东西很多。
杜维猛地扭头看向身后,突然,他看到在黑暗中,一张枯槁,像是被大火焚烧过的面孔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你就当做没看见,否则的话,一旦引起它们的注意,谁都保不住你。”
有人冷声说了一句。
这人同样浑身上下被黑衣包裹着,只有一双眼睛暴露在外面。
杜维眉头紧皱,莫名有种又要踩雷的错觉。
切尔诺贝利一行,好像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