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谢浩地正在用刨子刨平木料表面,见到只有谢观水一个人回来了,问,“爹,您回来了。娘她们呢?”
“嗯。你娘她们等下就回了。哪里没我的事,我先回来。”说完,谢观水进堂屋拿了柴刀,出门就去山上砍柴。昨天问了洪梅果这西厢房怎么放了那么多的柴,知道她这是要准备冬天的柴,他打算这几天都上山帮她把这过冬的柴给准备妥当了。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远见,不愧是他们谢家的孩子。
谢浩地看着谢观水离去的背影,虽然不明白怎么他们不一起回来,不过想想怕是自己爹不喜见那家人,这才先回来的。而且他娘很是强悍,这骂起人来,可是能让人气到吐血的。打起来也不怕,他大哥一个顶十个。所以他也就不多想了,继续刨木料。
已经连续两天没出去玩了,洪多鱼开始不满了,他在炕上打滚,“大姐,玩,小松哥。”
洪梅雪也看着洪梅果,渴望道,“大姐,我也想去玩。”昨天外祖母教她一天刺绣,她一开始觉得好玩,可是慢慢的,就觉得很无聊很难,还老是刺破手指。这一天下来,她五个手指都破了,痛死她了,难怪来弟姐不喜欢女工,她也不喜欢,这食指都出血了,她还是喜欢去玩,不会痛。
以前在洪家没人陪他们玩,洪多鱼也就能耐得住孤独,自己玩自己的,可来了这里之后有了伙伴,这一天不出去找人玩,就受不了了。世人说得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洪梅果也没想阻止他们出去玩,不过还是要顾忌亲人的感受才行,于是她叮嘱道,“你们去吧,不过记得不要被外祖母她们知道了。要是外祖母她们问你去哪,你就说是去找虎妞姐她们玩。还有,等下出门的话,你们就绕着我们屋后去三叔婆家,记住不要在院子前就跑去。这要是被小舅看到了,那他就知道你们在骗他了。”
“知道了,大姐。”说完,两人很是高兴的跑下来炕,往门外跑去。
院子里,谢浩地见洪多鱼两人先后跑了出来,问道,“鱼子,你们这是去哪?”
“小舅,玩。”洪多鱼头都不回,就直接往外跑。
洪梅雪停下来,说,“小舅,我们去找虎妞姐玩,就山脚那家。我们走了。”说完,也追着洪多鱼身后飞快跑了出去。
见两人是往山那边跑去,谢浩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大喊道,“慢点跑,可不要摔倒了。记住不要上山玩,危险。”
洪梅雪两人只顾着跑,很是自然的就把谢浩地的话留在后脑。
看洪梅花在一旁默默的绣着荷包,洪梅果不忍说,“花子,你要不也一起去,人多热闹,好玩。”
洪梅花摇头,“不了,我明天再去找小树姐玩,我还要帮大姐绣荷包挣钱。”
感觉到洪梅花的坚持,洪梅果也就不勉强了,她自嘲道,“虽然你叫我大姐,可是我这手艺可是比不上你。”
洪梅花摇头看着洪梅果很是真诚的说道,“大姐绣的也很好看。”
洪梅果说,“我自己知道自己事,就连外祖母都说你做的女工比我的好。看来我妹妹很是厉害!将来一定能嫁个好婆家。”
听到婆家这两字,洪梅花很是不好意思,红着脸低着头绣荷包。
见洪梅花哪一幅小女人模样,洪梅果偷笑着。真是纯情的孩子!
放下手里的荷包,洪梅果出门,去厨房喝碗水。
外面的太阳晒,所以把树刨平之后,谢浩地就把材料工具都拿进来堂屋,准备在堂屋做凳子。
喝完水回来,洪梅果顺便去参观一下谢浩地做的凳子,她发现一张长凳子的板块和凳脚已经做好了,谢浩地正在打眼。
洪梅果惊呼,“小舅,你这么快就做好凳子了。好厉害啊!”
谢浩地谦虚道,“这只是简单做的,要是刻花纹上色,可要好久的。”
洪梅果真心赞道,“就这也好好看了,越是简单的东西,就越好看。
终于做好了长凳子,谢浩田站起来往小溪走去喝水。厨房里也有水,只不过是煮开了的水,他不喜欢喝,就去了小溪。
喝完水回来,谢浩地看到李文欣的背影,在她身后喊道,“娘,您回来了。”
李文欣刚踏进堂屋,闻声回头,笑道,“嗯,回来了。我们老三手艺就是好,这么快就做好一张凳子。”
没看到李文欣身上又拿东西,谢浩地问,“娘,这粮食没要回来吗?他们没说什么?”
李文欣冷笑,说起那家人还是一肚子的火,冷笑道,“哼,她们能说什么。我们有理,吃不了亏。粮食都拿回来了,你哥拿进了房里。今天那贱婆娘可是气得都吐了血,最好就是气死算了,免得留在世上祸害别人。听说再过几天,那人要娶妻。要是今天他老娘不给我粮食,过几天我就穿着丧服去她家。等新娘来了,我就冲过去坐在门口大哭,把他们洪家做的缺德事什么事都给说出来,到时候我看他们家还有没有脸在这里待下去。当年我就不该让我女儿嫁进这一家全都良心狗肺里,就算她们拿着当年收留你祖母那恩情说,我也不该让我闺女嫁到这里来。说什么我闺女克着他们家,生不出儿子来。我呸,我谢家五代就只出了你大姐一个闺女,说我们谢家生不出儿子,我看是她们洪家克着我闺女,我闺女才生不出儿子来。那贱女人,下次要是让我见到她,我话都不说,直接上前打死她算了。居然敢骂我闺女和外孙女,还说她们是赔钱货贱货,我看那贱老女人才是贱货。不说了,气死我了。”
说到最后,李文欣这声音也就越大了,简直就是吼出来的,房里的洪梅果两姐妹可是被吓了一大跳。
听到声音,从房里出来的谢浩天,无奈说道,“娘,你消消气,果子她们还在,可不要吓到她们了。”
李文欣说,“说了一天,我喉咙都冒火了,我先去喝水。”说完就往厨房走去。
见李文欣发这么打的火,谢浩地疑惑问,“大哥,娘这是怎么了?这拿了粮食回来,理应娘的火气消了才对,她这是上那来的火?”
谢浩天叹道,“回来的时候,村里那些长舌婆在说大姐的事,都是以前她婆婆苛待大姐的话,这不娘听到了,本已经消了的火,这下子又升起来了。”
两兄弟对看一眼,在心里叹一口气,这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