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干事被唬住了。他愣了两秒:
“唉!叶德拉米大人呀,雅尼博士……呃……博士前期投入大嘛!您想,做市场研究、和投资人吃饭、出入各种场合撮合生意,在各个星球间飞来飞去……这得多少心力、多少资源啊?”
这位干事才加入商务服侍团不久。虽然对有机教会上层派系不合的事有耳闻,但是,他的确不清楚耶利哥大教长手下的人,是不是中介了李师爷的那单生意。
如今,看着叶德拉米如此气势汹汹,估计说“不知道”会显得他太嫩。于是,王干事决定硬挺。
咸鱼干老头乘胜追击:
“他卖得是一个人,咱家这边是好几千人啊!好歹萨德-亚奇古斯-魏德龙的领主,也是摄政的叔伯兄弟,不,姨表兄弟。要是传出去,人家不得笑话摄政家不过是个‘开小卖部’的?!”
“什么?摄政家是……开小卖部的?”
王干事还是个很喜欢八卦的中年人。听见叶德拉米的话,一直不得志的他,自然想探究:出身微寒的魏德龙伯爵是怎么混上去,成为王朝贵族院院长,即“摄政”的。
叶德拉米暗地偷笑。他就是要扯跑了话题,好把王干事兜进去。
“哎呀,您肯定听说过,摄政的父亲是个没落贵族。据说,他祖上富贵时,也代代和特兰达家通过婚,所以相貌英俊。后来欠了一屁股债……没办法,入赘到了开超市的魏德龙家,当了上门女婿。孩子就都随外家姓了。”
“啊,怪不得,我觉得……魏德龙这个姓这么耳熟呢。原来就是开超市的那家‘魏德龙,为您贴心节省每一分钱’啊?哈哈哈哈!”
不过,王干事也曾是个不太中用的财务。职业习惯使然,他对钱更加上心,又转回了正题:
“哎呀,不过您说的那个事儿,价格不同,是因为定位不同嘛……”
“什么?你们有机教不是说‘人生而平等,所以要相亲相爱’的吗?”
王干事哑了火:
“是,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唉,这样吧。我和他们说,给您这边再添个……两万?”
叶德拉米赶紧做倒气的音儿:
“咿……殿下听见这零头,真要掐断咱家脖子。您只当同情咱家……”
“哎呀,叶德拉米大人,我和您说,您还真别不信。您绕世界打听一下,卖那些老弱病残孕,哪有比这更合适的价了?!再多加,我怕实验室那边也负担不起了呀!要不,您再别处打听打听行情,咱们回头见?”
王干事完美地掉进了咸鱼干的圈套里。
不过,与内亲王单独见面的谢尔主教,当然知道:罗拉放过大家,并非良心发现,而是想借机提高原先的要价。他派去宴会上的眼线,韩干事,如实汇报了以下这段故事:
登陆日,耶伦以大国民议会的名义,在人民宫玫瑰园,为罗拉举办了一次欢迎会。陪同出席的,还有400多位达官显贵和家属。
巨大的宴会厅里,颜色绚烂又不失雅致。
会场主调白色。除了地砖上,有石青色、金色和白色拼接外,一应物件都纯白无瑕:白玫瑰花、白桌布、白椅子……其他亮色,主要来自女客们的礼服、首饰,再配上高级将领的深绿军装。
耶伦议长一身黑色燕尾服,打着白色蝴蝶领结,站在最前面的演讲台上,对着满场的绅士、淑女致酒辞。虽然这不合一般的国宴规矩。但是,议长对自己的身材相貌,还有口才,都十分自负。他浓密的棕发翻着大浪,配上高挑的身材和宽阔的胸膛,活像电影中、超人打扮斯文了的模样。
祝酒词有500多行,涵盖了方方面面。
如果只从酒桌的座位上站着说,当然显得过于累赘和卖弄。
看着议长一时半会说不完,五星上将裴罗-繆拉-雪诺恩,乘机挪前两个座位,蹭到议长空出来的位子上,坐到罗拉内亲王的左手边。
他是个刚过60,精力异常旺盛的雄性,最喜欢调戏冷漠的异性,也总以为女人都喜欢他这款的:
“罗拉指挥官,我们绝对信任您的能力!但是,一个女人想管理一个恒星系,还是太辛苦了!会影响睡眠和子宫的……”
说着,他抓住罗拉蜜色的小手,使劲一掐。
没有戴面具的内亲王,立即面露愠色。
罗纳尔司长赶紧拿话,岔开上司对贵客的骚扰,因为到现在为止,罗拉都还没选择和任何一方交易。她可以选择自己一派,也可以随时倒向耶伦一派。
阿勒比-塞恩博士也趁机夹到上将和内亲王之间:
“罗拉殿下,您这一趟真是成果颇丰啊!我也很想有一天,能亲眼看看‘阿斯克-恩布拉’的残骸。它的主人,可是一手‘缔造’了共和的人呀!哈哈,对了,您说的那个战斗力可以一直维持在550-571之间的奇人,还活着吗?在这里吗?”
“还有这种事?”
繆拉-雪诺恩上将也伸过头来:“我听说,只有虎牙族中的高手,才能这样控制住战斗力数值,以隐藏身份!”
罗拉点了点头,心里却笑大人马终于上了当:
“嗯。他还……有个妹妹,被杨万城家收留了。杨家的老婆还曾在无忧星,做过先王的实习御医。博士,您说巧不巧?”
塞恩博士早看过了叶德拉米发过来的资料。他就和内亲王嘁嘁喳喳耳语了一阵。结果,双方以一颗小号行星为对价,先成交了福报,以便博士能立即进行“人类肌肉强度”实验。
交货时间和地点,就定在了军校开学典礼上。
等罗拉乘车离去后,也跟出来送客的韩干事,被阿勒比-塞恩博士叫住了。
“听说,谢尔主教不舒服,是他的脸又抽筋了吗?”
韩干事小心翼翼地笑了笑。
博士就拍拍韩干事的背:
“主教大人太追求完美了。对了,等今晚他和我们的贵客详谈后,可能要生我的气,抢走了他也想要的家伙。不过,我保证,等我们确定要了解的情报后,会把他的脸,送给谢尔大人的。”
韩干事惊得目瞪口呆。
他顺便看见,玫瑰园的汉白玉台阶上,干姜头模样的博士扭头,对罗纳尔司长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谢尔主教听到这里,活动了一下咬合肌:“模仿一下他的表情。”
韩干事挤得眉毛鼻子都竖起了,也没能成功。
谢尔主教斜了一眼福报的照片,点点头:“老乌鸦是在暗示罗纳尔,他女儿该上阵了。”
韩干事不敢相信,毕竟雪儿是罗纳尔司长唯一的孩子了。
“你不也没关注那个黑头发的孩子吗?这说明他该是个老实人。招来当个上门女婿,也不是坏事。还有杨万城家的基因……”
谢尔主教拿起修理花的剪子,把紫色爬蔓花上多余的叶子,剪了下来:
“那样,就不该在杨的身边,给他女儿,多留一个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