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绫舟听得一头雾水,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有什么样的本事?
她还没来得及细问,就看到何耀明伸出手,掌心朝下,覆盖在赵纯良眉心处悬浮着的那颗小火苗上。
然后,何耀明跟丢丢一样也念起了魂咒:“上有神明,下有幽冥,请赐予我破除虚弥的力量。织魂——”
见何耀明和丢丢都进入了工作状态,叶绫舟没敢打扰,静静地待在一旁观看。
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何耀明却始终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这样的站桩水平叶绫舟自叹不如,简直比木头人还专业。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以她的性子哪有那么好的耐心陪何耀明傻站?
搞不懂何耀明到底在干吗,叶绫舟只能向身边唯一悠闲的紫煞请教:“不是说要把赵叔叔的生魂送回去么?怎么何伯伯这么久了还没个动静?”
“老何的织魂手术早就开始了,只不过你看不到而已。”紫煞故意卖了个关子。
叶绫舟终于理解何耀明那句话的意思了,原来想看的就在眼前,可她偏偏没本事看到。
这下叶绫舟可真是难受死了,带着老大一股怨气斜睨着紫煞,也不说话,但眼神中传达的意思却显而易见:“还不赶紧告诉老娘要怎样才能看到?”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紫煞率先败下阵来。
他实在受不了被叶绫舟这么虎视眈眈地盯着,就好像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了似得,太吓人了。
“行行行,我告诉你。”因为右手还搂着叶绫舟,他便举起左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你不是已经觉醒了魂力么,老何说你的感知力很强,那你就按照我先前教过你的那个控制魂力的方法,仔细感受一下,想办法将魂力汇聚到眼部,你就能看见平时看不见的东西,我们称之为开魂眼。”
“哼,算你识相。”得到自己想要的,叶绫舟总算放过了紫煞。
她按照紫煞所说的去做,费了点时间,终于能够慢慢引导魂力往眼部汇聚,没过多久就感到眼睛周围涌动着一股暖流。
紫煞察觉到叶绫舟眼部起了变化,惊讶道:“这么快就有效果了?你的感知力果然厉害,领悟力也不错。”
又过了一会儿,叶绫舟觉得差不多了,便睁开了眼睛。
当她再朝病床看去的时候,真的不一样了,出现了她刚才没有看到的东西。
无数根绿色的“丝线”密密麻麻遍布在赵纯良身体的各个部位,把赵春良裹成了一个“绿茧”,而每一根绿线的线头都攥在何耀明的手心里。
同时,有发着绿光的液体从何耀明的掌中不断流出,顺着丝线注入赵纯良的体内。
“哇!真牛!这就是织魂手术么,好壮观!”叶绫舟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嘴巴都合不拢,却不知紫煞正温柔地注视着她。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包裹着赵纯良的绿线开始逐渐减少,小火苗也从赵纯良的眉心处一点点钻了进去。
这个过程非常缓慢,何耀明的额头上全是汗,看得出来织魂手术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
丢丢身上也有蓝色的光芒配合着绿线减少的频率一起闪烁,像是在辅助何耀明。
叶绫舟看着看着,发现视线有点模糊起来,眼睛也隐约有些酸痛,她伸手揉了揉。
紫煞见状,适时地开口劝道:“别看了,闭上眼睛休息会儿吧。”
“怎么才看了这么一会儿眼睛就不行了?是不是你的方法有问题啊?”叶绫舟正看得起劲呢,当然不乐意被中途叫停。
紫煞用扇柄轻轻敲了一下叶绫舟的脑门:“我的方法怎么可能有问题,是你自己有问题。”
“干嘛打我?”叶绫舟捂着脑门,气呼呼地说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我有什么问题?我可都是按照你教的方法去做的。”
“你现在对魂力的操控还不够熟练,不知道怎样合理分配魂力才能用最少的力换取最大的益,所以看久了眼睛会累。不过你第一次开魂眼,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此时的紫煞多了几分认真,像个真正的老师那样,循循善诱道:“操控魂力是需要勤加练习的,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想要随心所欲地控制和使用魂力,还得靠你自己的努力才行。”
“好吧。”叶绫舟撇了撇嘴,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但也没再说什么。
紫煞的这番教导她还是听进去了,因为不管紫煞有多讨人厌,做的事有多让人生气,至少有一点叶绫舟是绝对相信他的,这个男人不会害她。
“只要慢慢放松,魂力就会自行散去。”紫煞在叶绫舟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道。
叶绫舟听话地闭上眼睛,全身放松下来,很快眼睛的酸痛得到了缓解。
紫煞忍不住微微一笑,这次他可没有使用声诱术,但他发现用这种语调和叶绫舟说话,似乎特别管用。
忽然,紫煞感应到了什么,朝窗外某个方向望去,神色渐渐凝重起来,搂着叶绫舟腰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
“嘶——痛!”叶绫舟感觉到疼痛,立刻睁开眼朝腰部看去,这才发现紫煞竟然还搂着她。
没想到被紫煞占了这么长时间的便宜还不自知,她是有多神经大条啊?
叶绫舟顿时又羞又怒,第一反应就是想挣脱紫煞。
可当她抬起头看向紫煞的时候,却被紫煞脸上的那份凝重给惊到了,下意识停止了动作。
发生什么事了?
带着疑惑,叶绫舟顺着紫煞的视线望向窗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但不知怎的,她能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气息从那个方向传来,那里有什么吗?
叶绫舟想了想,再次开启了魂眼。
这一次,她看见了。
窗玻璃上趴着一只体型如虎,长相丑陋,全身呈半透明状态的怪物,一双幽蓝色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们。
叶绫舟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怪物吓了一大跳,惊呼道:“靠!那是什么鬼东西?”
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会寻找一个有安全感的地方躲藏,叶绫舟本能地转过身主动搂住了紫煞,躲进对方的怀里。
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紫煞的怀抱。
“是魂怪。”紫煞看着窗户的方向,语气里充满了冷意,同时把叶绫舟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两人贴的更近了,叶绫舟的身体几乎全都靠在紫煞身上。
紫煞原本虽然一直搂着叶绫舟,但没有搂得很紧。再加上叶绫舟所穿的那件工作服非常宽大,隔着衣服也感觉不出什么。
但是现在,两人贴的严丝合缝,在这样的情况下,叶绫舟的工作服对紫煞来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叶绫舟纤细的小蛮腰,还有对方胸口处时不时地会蹭到他的那两团柔软。
这个时候要是紫煞没有任何反应,那他就不是个正常男人了。可是有了反应却无处发泄,只能硬生生憋住,这才是最折磨人的。
紫煞心里直犯嘀咕:“不应该啊,我怎么会对一个男人婆起生理反应?”
叶绫舟惊魂未定,根本没注意到紫煞的异样。
不过很快她就缓过劲来,松开紫煞,边说边壮着胆子又朝窗户看去:“魂怪?就是害我出车祸的那个东西吗?长的不伦不类,好丑。最近盘山公路车祸频发,也是因为这个东西吧?”
最开始,叶绫舟是从秦勉那里知道了魂怪的存在,只不过以前她看不到魂怪,自然不知道魂怪长什么样。现在亲眼目睹了魂怪的模样,还有心思关心魂怪的长相,就说明她已经不害怕了。
看到叶绫舟这么快就稳定了情绪,也没有表现得太过胆怯,紫煞稍稍放下心来,看向叶绫舟的目光中也流露出一丝欣慰和赞赏。
说到魂怪,紫煞收起了旖旎的心思,语气中透着几分狠厉:“没错,不过它们都受牧魂者的驱使,所以制造车祸的真凶其实是牧魂者。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牧魂者突然变得猖狂起来,居然敢跑到老师的地盘上捣乱,还胆大包天对你出手,真是不知死活。”
叶绫舟好奇地问道:“牧魂者到底是什么人?也是魂系异能者吗?”
“对。牧魂者是夺魂教的核心成员,他们和我们牵魂司的魂使不一样。魂使的能力多种多样,有攻击有辅助,但是牧魂者只有一种能力,而这种能力恰恰是我们魂使所没有的,就是可以控制并驱使魂怪为他们所用。也不知他们的这种能力从何而来,总之有了这样的能力,魂怪就成了牧魂者的战斗工具,就跟契约兽一样。
魂怪是虚弥界的产物,以生魂为食,吞噬的生魂越多魂怪就越厉害。但它们原本只猎食虚弥界的生魂,不会轻易离开虚弥界跑到我们的世界来捣乱。因为它们受到虚弥界力量的束缚,不能在我们这个世界长久逗留。可是自从牧魂者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牧魂者操控魂怪到处捣乱,制造各种意外,目的就是为了让魂怪猎食到更多的生魂。魂怪越厉害,他们的实力也就越强。意外的确会诞生生魂,可同时也会造成很多无辜的人死亡,凭白多了许多亡魂。
这么一来,破坏的不止是凡俗和虚弥这两界之间的平衡,还影响到了幽冥界。还有我们魂使,为了阻止意外的发生,无数魂使命丧牧魂者和魂怪之手。所以牧魂者,魂怪,还有整个夺魂教,都是我们牵魂司的敌人,只有铲除他们,三界的秩序才能恢复如初。”
从紫煞的讲述中不难听出,他对牧魂者和魂怪深恶痛绝,所以说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忿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