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南阳着实被这消息吓了一跳。
从颜夕被李嬷嬷带走,她就一直有点心神不宁,现下果然是出事了。
她立马拉住两个孩子的手,着急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辰辰脑袋转得快,刚才听到南阳说他们不是去了学堂,就立马编出理由来。
“是这样姨姨,我和夏夏嫌学堂无聊,就偷偷跑出去玩,跑到了那个萧王府附近。”
“然后我们就听见那王府出来的下人说,今日有个叫颜夕的人来给萧太妃治眼疾。可不光没治好,还让萧太妃在剧痛之下晕了过去,侧王妃就派人把她抓去关在了地窖。”
“我和夏夏太担心了,就赶紧跑回来告诉姨姨。南阳姨姨,你能去救我们娘亲吗?如果不能,王府里最大的应该就是王爷,是不是找到那个王爷就能救娘亲了?”
不光没治好眼疾,还让萧太妃在剧痛之下晕了过去?
南阳顿时忧虑起来。
萧太妃对皇帝有哺乳之恩。
颜夕本来就是初来京城,如果萧太妃没有大碍,说她只是医术不精,那还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如果萧太妃一时没能好转,颜夕被胡蝶舞扣上个蓄意谋害皇室的帽子,那这事情可就闹大了!
到时候,连她都救不了人。
或者说,不用说到时候,就算是现在,她都没办法去王府让他们别动颜夕。
眼下,能救颜夕的的确只有萧墨衍。
虽说是萧墨衍的母亲出了事,但有萧墨衍在,颜夕至少不会受胡蝶舞什么暗刑。萧墨衍怎么也会等事情有了结果再做决断。
想起昨晚萧墨衍说过他今日上午就会去城外,要巡视两日才能回来,南阳看了看天色。
好在现在才过晌午不久,去追的话应该追得到。
于是她立马吩咐:“来人,备马,我要出一趟城。”
也没忘安顿两个孩子:“辰辰夏夏,你们两个别担心,乖乖在家里待着,姨姨去找人帮你们娘亲。”
听到南阳这样说,两个小团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待南阳一走,他们便以去学堂的名义又从郡主府跑出来,回到了王府。
萧墨衍不在,王府里的人因为萧太妃的突然昏迷已经都乱作一团。在这个节骨眼上,乳娘发现小世子和小郡主又不见了,都快急疯了。
正当她准备叫人出去找的时候,才见两个小团子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哎呦,我的两个小祖宗,你们这是又跑到哪里去了,可吓死老奴了!”乳娘赶紧迎上来,不禁疑惑,“世子郡主,你们这衣服怎么会这么脏……”
来来回回爬狗洞,能不脏吗。
“不小心摔地上了,”辰辰立马道,“嬷嬷快带我们去换衣服吧。”
……
王府另一边,地窖。
萧王府的这个地窖,名义上说是地窖,实则是个地牢。
阴暗,潮湿,不见天日。带着腐朽的味道,只有一盏摇曳的煤油灯照亮周围。
以前原主犯了错,就会被萧太妃派人将她关到这里面壁思过。
所以颜夕被那群护卫押进这里,双手被锁在墙壁铁环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不适,反倒还挺舒适自在。
胡蝶舞还没来。
估计是正在萧太妃的寝居等宫中太医。毕竟,太医检查完有了结果,才名正言顺地过来收拾她。
牢房外面响起几个人的议论声。
“原本太妃只是眼疾,现下直接昏迷了,这个叫颜夕的算是完了。”
“就看老夫人能不能醒得过来了。要是真出了事,王爷怕是要一剑杀了她。”
“要我说,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一个乡下女子,非要在宫中御医面前逞能……”
几个人说着离开地牢。
不过就在最后一个人要上去之际,颜夕突然开口把人叫住:“小哥,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你叫我?”最后走的这个护院闻声转过头来,有些意外地指了指自己。
颜夕点点头。那护院面露难色:“姑娘,你不会是想求我放了你吧?”
“虽然你长得美,可你闯了那么大的祸,我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放你走啊。”
“我不是想求你放我走,我是想跟你打听一件事,”颜夕道,“你若是告诉了我,我耳朵上这个金耳坠就送你了。”
金耳坠?
这可值不少钱啊!
这护院看见颜夕耳朵上的耳坠,顿时心动。看了看已经上去的人,走到颜夕牢房外面:“你想打听什么?”
颜夕道:“是这样,昨日我在宴会上遇见你们王爷,他说我长得像你们王府五年前暴毙的那个王妃。”
“可我昨日又听说,你们那王妃其实不是暴毙,是和护院通奸被生生打死的,所以我很好奇,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都大难临头了,居然还有心思打听这种事?”
那护院有些诧异,又打量颜夕,“姑娘的眼睛确实有点像我们前王妃,不过你可比我们前王妃美多了。关于前王妃的事情,我们王爷可是明令禁止任何人再谈及。”
“我不是你们王府的人,你也不会把这事说出去,旁人又怎么会知道,”颜夕道,“你就悄悄告诉我,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
这护院看看颜夕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她耳朵上的金坠子:“……那好吧。”
“其实事情也没什么特别,就是我们前王妃和我们王府的一个护院,在王爷与侧王妃新婚之夜的那晚通奸,第二天一早被王爷和侧王妃撞见,当场捉住。自那天之后,王妃就消失了。”
颜夕凝神问:“我想知道,王妃与护院通奸的那天晚上,难道整个王府没有人看见一点异样或听到一点声音,过去跟萧王禀报吗?”
“这倒是没有,”这护院道,“王妃平时就在王府备受冷落,没什么人会在意她。而且那天是王府大喜的日子,侧王妃给我们全府的下人都赏了酒。大家吃了酒之后,都睡得不省人事。”
“……大家?”颜夕敏锐捕捉到这一点,“你是说,那天晚上整个王府所有人都没了意识?”
“算是吧,“这护院道,“说起来,我平时也算是酒量很好,那天只喝了两杯酒晕晕乎乎醉倒了。估计王妃就是趁着全府都睡过去,才敢过去行通奸之事。”
和这个护院打听完,等他拿了金耳坠离开,颜夕的目光才变得凌厉。
当年这件事情,果然有蹊跷。
既然酒量好的人也只喝两杯酒睡过去,说明胡蝶舞那赏赐全府下人的酒里一定是下了东西。
如果当年,胡蝶舞只是要污蔑原主和护院通奸,那她只需要提前买通那个护院。然后给原主下药,把她扔到那护院床上就可以。
就算要掩人耳目,顶多也只需要给那后院的下人下药。
她为什么要给全府的下人下药?
难道那天,她做的事情不只是把原主下药扔给护院这一件?
颜夕微微皱眉,在心中思忖。待在地牢里,也不知外面天都黑了。
就在她走神之时,地牢外面突然传来动静。
下一秒,雍容华贵盛气凌人的胡蝶舞,一脸嫌恶地掩着鼻子走进牢房来。
冷笑着看向墙边双手被锁住的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颜夕,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