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许家。
中院同样不消停。
程天青隐约都能听到贾张氏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个杀千刀的刘海中，故意跟我老贾家作对，还说为国家做建设是光宗耀祖，我呸！他怎么不让自家小子去啊，你这要是走了，猴年马月能回来，我这还没抱上孙子呢！”
说完话锋一转，矛头指向秦淮茹。
“都是你不争气，嫁进来都几个月了，肚子也没见有动静，人后院老李家，比你早两个月，现在人孙子都能说话了！”
见贾张氏把气撒在自己头上，秦淮茹心里委屈。
但也不敢出声反驳。
她已经后悔了、
早知道是现在这个下场，说什么也不会为了五块钱和一台缝纫机嫁进这个大院。
被人耍流氓不说，还被婆婆指责生不出孩子，整天冷眼相对，全然没了刚来时的和善态度。
也就贾东旭还算向着她。
但也有芥蒂。
更别说人现在被选派去塞罕坝做支援，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没给贾家生个一儿半女，贾张氏肯定容不下她，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关键她还不能跟着去。
厂里的工作要人顶，将来好一家双职工。
婆婆也要人照顾。
秦淮茹低垂着眼眸，只觉得心累。
贾东旭现在没心情顾及她的感受，还在为去塞罕坝的事发愁。
“还说这些有什么用，程天青都点了头，我更没借口不去了。”
贾张氏一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突然缓和了不少。
“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要是有正当理由，刘海中还能逼你去不成？”
“什么正当理由？刘海中铁了心要我当这个冤大头，厂里的工作淮茹可以暂时顶替我的岗位，寻常借口根本行不通。”
贾东旭有些丧气，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这次怕是非去不可了。
贾张氏谨慎地朝门外瞅了一眼，随后压低声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嘛，如果你在这段时间，不小心受了工伤...”
贾东旭一听，眼睛顿时亮了，拍着大腿激动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而且不需要受什么大伤，只要医院开具证明，短时间内不能进行高强度劳动，到时候，刘海中总不能抬着我去那种鬼地方做建设吧！”
“妈，还是你脑子好使，这法子绝了！”
有了应对措施，贾东旭头顶的阴霾一扫而空。
心情都好了几分。
秦淮茹默不作声。
贾东旭能留下来自然好，但总觉得这个法子不靠谱。
毕竟工伤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是他们母子俩已经决定，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日子一天天过，临近年关，四九城的年味渐渐重了。
街头巷尾都挂起了大红灯笼，市民脸上也都洋溢着喜庆笑容。
轧钢厂也在进行年前最后一次大规模的生产活动。
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为了能尽快完成任务，员工各个干劲十足。
钳工车间内。
机器运作不停。
所有人都在忙着手头的工作。
贾东旭也在装模作样擦拭一台暂停工作的机器。
准备了半个月，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关键他心里也有点发怵。
不过现在厂里马上停工，要再不行动，年后就真得去塞罕坝种树了。
想到这，贾东旭豁出去了。
看了眼两边的工友，见没人关注这边，便手动松了几个零件。
按照他的想法，部件脱落，砸伤脚背。
自己再装得像一些，肯定能瞒天过海。
只是贾东旭没想到，因为这段时间高强度的运作，机器的负荷已经有些超载了。
脱落的部件带动整个机器。
最后数吨重的机器全都压在他的身下。
只听一声惨叫，贾东旭直痛得昏死过去。
巨大的响声让整个车间里的工人都吓了一跳。
意识到有事发生，众人赶忙放下手里的活，一起拥了上去。
结果发现贾东旭脸色惨白，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还压着几百斤的机器，所有人都愣住了。
准确来说是被骇人的场面吓到了。
就连易中海也没缓过神来。
“快快快，都别愣着了，赶紧把机器抬起来！”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众人才反应过来，赶忙合力将重物抬了起来。
车间混乱一片。
其他岗位上的工人听说出事了，全都跑来查看情况。
饶是那些经历过不少瘆人场面的老职工，也被眼前这一幕吓得不敢靠近。
压在贾东旭身上的机器被挪开，伤口主要集中在下身，关键位置血肉模糊，鲜血还在滋滋滋的往外冒。
众人看了一阵心颤。
易中海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手在鼻下试探着他的气息。
“还有气，快送医院，人兴许还能救回来！”
这话一出，工友反应过来后纷纷上前搭手。
在易中海的催促下，一行人火急火燎地赶去了医院。
人命关天，说不着急是假的，更别说还是自己的徒弟。
虽然不指望他养老，但也不想看到贾家出这种意外。
不过贾东旭的情况已经不在厂里卫生所的治疗范围内，只能送到大医院。
同一时间，四合院内，正在纳鞋底的贾张氏眼皮跳了跳。
信奉迷信的她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当然，她所谓的坏事就是去塞罕坝做建设。
半个月过去，贾东旭迟迟没有动静，这可把她愁坏了，又忍不住抱怨起来。
“这东旭怎么回事？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还不弄出点动静，再耽搁下去，就真要去坝上了！”
“妈，这样真的行么？这些天我总觉得心口有点慌，不会真出什么事吧？要不还是听院里的，跟着去坝上...”
“呸呸呸！”
秦淮茹话还没说话，就被贾张氏打断了。
“你个乌鸦嘴，有你这么诅咒自己丈夫的么？就不能说点吉利话！”
“我看这事都赖你，你说你要是怀孕了，东旭还能因为这个借口留下来，可这么长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见你着急，你不急着生儿子，我还急着抱孙子！”
贾张氏三句两句话离不开孙子，秦淮茹都无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