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任生背后偷偷探头,想要看看。
嗯,就看一点儿。
任莘莘感觉到背后的视线之后,十分防备地回头,然后大声喊道,“你是想抄我的检讨吗?”
在旁边装作无所事事的人听到这话,又开始暗暗打量着他们两个。
这就是今天这营地最大的热闹了。
淮川的脸肿得像是个猪头,听到任莘莘的话,立马反驳,“我没有!”
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做抄呢?那叫做借鉴!借鉴懂不懂!
“哦。”
任莘莘见状转头继续奋笔疾书,还拿出了自己小学时候防抄题的手法,边写边捂着。
后面的淮川看到这一幕差点气吐血。
这任生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把他往好处想啊,开口闭口就是抄,虽然他确实多少有那么点儿想法的,可不是还没有成功吗?
一个破检讨有什么好捂着的!
他气愤地退回一边,继续头脑风暴,不过,因为从小没有写过检讨,他的语言匮乏到了极点,等到任莘莘已经写好了开始朗读的时候,他还在想。
“关老师我写好了!”任莘莘洋洋洒洒写了八大页,她扬了扬手里的纸张,仿若一个胜利者。
旁边的人也不再遮掩自己看热闹的心思,都走了过来。
“念念!”
“哟这么快啊!”
“快念给我们听一听,都等好久了!”
关学点了点头,“念吧,完了回去吃午饭。”
此时太阳高悬在正中,确实磨磨蹭蹭已经到了午间时分。
淮叙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任生这事儿的,急急忙忙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任莘莘正被大家围在正中央念检讨。
淮川在他身后不远处,肿着一张猪头脸,右手吊起,正一脸怨念地看着仿若是在念检讨的任莘莘。
任莘莘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念出来的词句抑扬顿挫,“大家好,我叫做任生,来自青山猎妖师学院。”
嗯,纯属水字,要不然这五千字检讨可不好写。
“我现在就今天跟淮川打架一事在这里做出检讨,希望大家引以为鉴。”
淮叙站在不远处,感觉自己的心里仿佛是揣了一只兔子,横冲直撞着。
他听到宋朱说这件事儿的时候,很害怕任生会吃亏,谁知道急急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任莘莘脸颊带伤,但一脸得意的样子。
很可爱。
可爱这个词语不应该用来形容男孩子,但,他想用在任生身上。
淮叙望着任莘莘,脸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为她护他,怜他,抛去一切、毫不犹豫地站在他的身旁。
此时的任莘莘声音沉重,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懊悔的神色,“今天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对不起我们青山,对不起我们青山猎院,对不起院长和一众老师,”
说到这里,她还颇真诚地对坐在椅子上的关学说了一句,“关老师,我对不起您的栽培。”
“我还对不起各位的期待跟……”她眼睛顺着人群慢慢挪动,却在看到一个地方的时候脸色突变。
本来带着哀切的脸上瞬间爆发出灿烂的笑容,大家一开始都被任莘莘整得有些感动了,突然看到这一幕,有种吃东西被噎住了的感觉。
“大哥!”
任莘莘挥手,带着手里的检讨扬了扬。
大哥笑得好好看啊!她在心里想着。
淮叙冲她点了点头。
得到大哥的回应,任莘莘这下就放心了,大哥这样的话,那就代表昨天那事儿已经过去了,以后还可以吸吸。
也不枉她拿出吃奶的劲儿快快写出了五千字。
“咳,”她装模作样般咳嗽了一声,“我还对不起我大哥,我给他拖后腿了。”
此时任莘莘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因为大哥来了她想笑,但又在念检讨,要保持严肃,简单说来,就是眼睛跟嘴巴分了家,眼睛在笑,嘴巴下撇,强行悲情。
周围的人:玛德,突然感觉自己才是热闹。
紧接着,任莘莘用贼快的速度,将手里的稿子念完,期间嘴瓢了无数次,但她那开心的情绪简直是按都按不下去。
念到最后,她扫视一圈,“请以后大家监督我的言行,我任生今天在这里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周围的人只能傻愣愣应着,“好好好。”
“行,不过任生的检讨到底说了什么?”
感觉通篇都是自己做错了事情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啥的,中间还说了学院老师对他的拳拳爱护之心。
他们看着任莘莘往淮叙那边跑过去的背影。
啊喂!你偏题了啊!
想了想,大家还是没有将任生叫回来,抓着偏题这事儿不放。
以前还觉得任生是挺好相处的一个人,直到今天他们看了这么大场的热闹,他们才知道,任生这人不能惹。
喏,看那个鼻青脸肿的淮川就知道了。
真惨啊,被揍了还要当众念检讨,这绝对是淮川这些年最大的黑历史。
任莘莘已经跑到淮叙旁边了,大家看着这两个人,觉得是在有些……难以言说。
任生今天闹这么一出,明显就是在为淮叙出气,说实话,淮叙有这么一个为他冲锋陷阵的小弟,大家都觉得有些柠檬了。
看到这里,大家直接将视线集中在了淮川身上,嗯,这是个不那么让他们酸的事件主角,甚至让人想笑。
淮川:“我我我,还没想好。”
关学看了看时间,然后说道,“要不淮川小友就随便说几句,走个过场,我们就去吃午饭。”
周围的人顿时开始点头,“对啊,就随便点儿,随便说几句。”
“快说吧,然后就吃午饭。”
“说吧说吧,大男人矫情啥。”
不矫情·淮川·大男人,磕磕巴巴开口,“今天这件事,我觉得我还是有不对的地方的,一开始我就应该拒绝任生打一架的提议……”
他绞尽脑汁说着,说得差不多之后,就说了一句,“嗯,就这些。”
大家这下都看着他,“这就说完了?我数了数,你才说了九百个字呢!”
“这才多少啊,不兴这样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