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尖锐的小石子,林子茜额头都冒了一层冷汗,林则徐生气则已,但毕竟是从自己,最为骄傲的女儿,要是她这一跪下去,双膝得变成蚂蜂窝了,往后嫁人还怎么得了?
是以林则徐,将身子弯的更低了,无比诚恳的说道。
“王爷茜儿一介女子,这个惩罚好似太过残忍,能不能……”
此话一出,慕容泗笑了,冷冷看着林则徐道。
“来恳求本王惩罚的,是你们自己,现在本王要惩罚,你们又却有想法,林丞相觉得,跪一盘石子就是对她的残忍是吗?那好换一种惩罚。”
他说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对外说道。
“冷风,上拶刑。”
他刚刚将此话说出,一旁的林则徐后背一凉,两厢一比较,果真是前者要罚的轻一些,但是前者更需要慢慢体验其中的痛苦,此惩罚也是狠。
“王爷不必如此麻烦,就让小女跪沙盘吧,多谢王爷体谅,茜儿你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下跪。”
林子茜自不懂什么是拶刑,但爹爹如此着急,定是一种酷刑,她没有丝毫犹豫,便跪了下去,只是她刚跪下,慕容泗又说道。
“将裙摆掀起再跪。”
此话一出,林子茜血倒流而上到了头顶,但是一闭上眼,她还是咬牙稍稍掀起裙摆,重新跪了上去,尖锐的刺痛感立马席卷而来,她咬着牙一声不吭。
看着女儿倔强的小脸,林则徐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但是在摄政王面前,他又能如何?这个惩罚已经是很轻的了,他不能再有过多要求,只希望这个惩罚能快点过去,时间对于受罚者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的。
慕容四也不走,就静静的坐在那里,有丫鬟很快端来热茶,林则徐接过,实则喝得心不在焉,然而慕容泗竟然跟他攀谈了来来。
“救济一事,丞相准备得如何了?”
一提起这件事情,林则徐就很头疼,他不敢有任何隐瞒,立马皱着眉头说道。
“回王爷,老臣正为此事堪忧不已,皇上给老臣的时间,不足以让老臣将银两筹备齐全,现在老臣就是跟时间塞跑,老臣已经派了好几名属下,去各个方向筹集银两,但愿能够完成任务。”
说起来,他明日也要动身了,皇上亲自交代的事情,他定是要亲自前往的,现在放心不下的就是眼前这个逆女了,简直是太无法无天,为了一个大皇子,她连脸面都不要了,变得是非不分,真是丢他丞相府的脸啊。
慕容泗一听心情大好,冷冷说道。
“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难度,不过既然是皇上交代的事情,丞相必定要十分对待,毕竟有关于相符的荣誉啊。”
这十足的讥讽,让林则徐有些不自在,听在林子茜耳中更是刺耳,原来早上爹爹骂她的都是对的,就连摄政王都有此意,更别说皇上了。
身为老臣的女儿,对于宫中的一些事情,还是知道的,就今年来说,皇上每次面临困难,以下的一众大臣都是假装看不见,出的力也是十分的少,摄政王早前就有发怒的迹象,还曾当众说过,让皇上早日换大臣。
看来这些都不假,此时此刻,父女俩都是后背有一层冷汗,如若这次皇上派下的事情处理不好,皇上百分之九十,是会换大臣,随便一个由头就能将你降职,或者是回家养老,丞相这个职位那么高,是多少年轻才子所高望的存在。
长江高浪推前浪,总有年轻才子的能力,是高过自家爹爹的,现在林子茜才有了十足的危机感,但有些后悔,不应该去找秦若萱的麻烦,现在又让摄政王抓住了她的小辫子,若是王爷想要从中作梗,让爹爹下了台,那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摄政王说的是,老臣定竭尽所能,帮皇上达成所愿,也算不辜负皇上对老臣的栽培,还请王爷放心。”
丞相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但是在慕容泗面前,林则徐也不过如此,他又有何能力,同摄政王抗衡,那无疑是以卵击石,在别人眼里,他这个丞相也是石头,但是在慕容四面前,他只不过是一个鸡蛋。
这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是以低调做人,当然这只是在慕容泗面前,在别的小官面前,还是指高气昂的,他说的如此低三下四,慕容泗心里那口气,才出了一些。
“如此便好,身在高位,是该比其他大臣要出力的多,不过丞相年纪也大了,是否考虑过何时退位,回府养老?”
这话一出,林则徐浑身就像被冷水泼了,从头淋到脚,这话从慕容泗口中说出来,就好像定了他的生死一般,他磕磕巴巴说道。
“王爷老臣虽上了年纪,但是身体健康,还没有任何不适,还能为皇上分忧几年。”
看他这样子,慕容泗冷笑,他笑得很开怀,林则徐则大气,不敢出一口。
“如若是这样,那以后丞相可是要多为北燕出点力,我北燕国从不养闲人。”
这赤裸裸的讥讽,真的是狠狠打林则徐的脸,说起来这几年有慕容泗在,他们这些老臣,确实是没怎么出力了,就如同慕容泗刚刚所说,刚真是养了一群闲人,却还每月领着北燕的俸禄,难怪慕容泗如此生气,却没有直接宣布他们退位,已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是。”
慕容泗哪有他想的这么复杂,只不过他们是老臣,对北燕的局势等摸得透彻,要突然换进来新人,一时半会儿还是要费些时间去查,北燕现在不是时候,所以他才留着这些老头,否则的话,年轻才子多的是。
不过也是时候,慢慢引进一些才子了,他想到远方的某人,唇角一勾,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过你是时候拉下一些人了,丞相觉得呢?”
慕容泗又将这颗球,递到他手上,但他作出抉择,林则徐硬着头皮点头。
“是时候引进一批新人了,也好为北燕效力,王爷也不必如此忧心,乃是好计策。”
听着林则徐如此昧着良心的话,慕容泗没再说话,跟这些老狐狸打交道,没有任何意思,还不如静静的坐着喝杯茶,还是同小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开心,真希望天快点黑,她好去小女人那里。
他们聊了这么多,而一直跪在地上的林子茜,已经从先前尖锐的刺痛,变成了火辣辣的疼,感觉双膝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感觉此时不是跪在石头上,而是跪在刀尖上,渗入骨髓。
鲜血渗过石头,已经将她白色的裙摆,染上了一片红,又犹如一朵妖艳的鲜花,慕容泗依旧不为所动,一旁的林则徐也不敢开口,时不时的瞄一眼女儿,希望王爷能快点消气,让女儿站起身。
如此又过了半柱香时间,慕容泗才悠悠起身,因为他没有时间,同这俩父女在这里耗,他还有公务要处理,早点处理完,早点去小女人那里。
此时林子茜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只见她脸色苍白,额间浮动着细汗,疼痛感让她受了不少罪,毕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如此惩罚,已经够让她长些记性了。
“如此,林小姐已经受过惩罚,林丞相便带着她回去吧,冷风!先让大夫给林小姐上药。”
一直候在门外的冷风,听此应了一声,他早就已经让府医等候多时了,但是林子茜怎么会让一个老头给自己上药?她以后还如何见人,急忙看向林则徐。
林则徐自也是知道,女子其它地方,是不能被男子看了去的,如此忌讳,又怎么会让发生,急忙说道。
“老臣谢王爷厚爱,只是小女还没出嫁,老臣还是带回府中,让丫鬟给上药就好,当然老臣回去后,会严加管教小女,并不会让她在以下犯上。”
慕容泗没有言语,大步离开,看到他走了,林则徐就才过去掺扶女儿,此时林子茜感觉膝处火辣辣的疼,被爹爹扶起身后,疼得她眼泪直掉,再也忍不住哭出声。
看着她如此遭罪,林则徐长叹一声说道。
“有了这次的教训,看你以后还长不长记性?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该你碰的,你就别去碰,更别去当长舌妇,明日爹爹就要启程了,什么时候抄有一百遍女戒,你在自由出入相府,我会让你母亲加强监督你。”
自己都这样了,爹爹竟然还要惩罚她,林子茜哭的更狠了,她是被先前的两个丫鬟,一人架着一边往外走的,鲜红还在往外冒,走到外面还有滴滴血液滴在地上。
摄政王府上下,所看到之人都一略而过,就当没看到一般,待人一走冷风就吩咐人,将客厅打扫干净,他家主子可爱干净,可不想闻到房中有一丝血腥味的。
刚刚只是想看着那女人,老老实实的跪着,如若不然主子一刻都不想呆,一路回到相府,林子茜躺在床上,白皙的双腿裸露在外面,双膝此时已经变成了马蜂窝,密密麻麻的小洞,看的人一阵头皮发麻。
好在这些小石头都是处理过的,就算受了伤,也没有灰尘,或是细沙子进入伤口还算好,不过这双膝上面,已经没有完整的一块肉了,林子茜看到自己这双腿,双手紧攥被褥,满眼的噬血,她越发的痛恨秦若萱了。
都是那个贱人害的,摄政王是为了那个贱人出头,才如此惩罚自己,想她如此绝世容颜,却没能入了王爷的眼,让他对自己收回惩罚,她是又嫉妒又愤怒。
凭什么什么好事,那贱人都沾边,而她却什么也没有,就连自己心爱的男人,心里也没有她,她到底哪点不比那贱人好?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那贱人有的她一样拥有。
可是为什么?她每天都在问自己,慕容城喜欢那贱人什么,让他为了那女人神魂颠倒,不过现在她也想清楚了,现在那贱人左右不过要嫁给摄政王,她也早日争取嫁给大皇子,那么往后,那贱人的账,再慢慢跟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