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殿外,结伴而来的浣衣局宫娥将将到废殿门外,门里便窜出一个太监,神色仓皇,瞬间跑的不见了人影。
天上乌云密布,四周的树子随风起舞,不知何处便隐藏着阴间来的鬼魂。
有宫娥腿肚子一抖,喊了一声「鬼啊……」呼啦一声,一连串的宫娥被惊跑。
豆大雨滴啪啪打在了琉璃瓦檐上。
雨帘下,猫儿焦急的指挥着五福和春杏:「再找找,那般贵重的物件,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失了踪?都装在同一个匣子里。」
五福和春杏从善如流,装模作样的寻着那些摆明已不在废殿的匣子和首饰。
站在一边等着磨珍珠粉的浣衣局宫娥秋兰瞧着猫儿这般着急,心中一动,问道:「姑姑急着寻什么?一个匣子?可是脑袋瓜大小的一个红漆匣子?」
猫儿立刻点头:「没错没错,你可曾见过?」
秋兰一指门口:「膳房管事太监方才出去,怀里不就抱着的?」
猫儿惊喜道:「你瞧见了?」
秋兰立刻强调:「不但我瞧见,明珠也瞧见了。」
站在秋兰身畔的明珠,好不容易寻着再进废殿的机会,立刻点头:「瞧见了,不但我们二人瞧见,方才在外面一堆姐妹,可都瞧的真真。」
这就好,猫儿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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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未时,大内总管太监、膳房总管太监、掖庭内务总管齐聚一堂,被迫当了一回青天大老爷。
案子很常见,有人丢了物件,有人偷了物件。
赃物已现,桌案上放着的一个匣子和里间的首饰、珍珠,正正是从膳房管事太监的房里搜出。
此时猫儿已控诉完被告,正做着收尾:「那日只有膳房管事进过废殿,现下首饰又从他房中翻出来,证据确凿。」
膳房管事太监喊冤道:「她胡沁,明明是她为了买五福,一时半会筹不出一百两,才将那些首饰送给我……」
猫儿一声冷笑,思路清晰的辩驳道:
「第一,五福是皇上的奴才,我一个打入废殿的小小宫娥,能随意买卖皇上的人?
第二,一个小太监要一百两?你当在场众人不懂营生?
第三,我那些首饰和珠子,加起来没有一千两,也有五百两。因为筹不够一百两,便送你五百两,是你傻还是我傻?」
众人听闻,纷纷一阵耳语。
一个太监卖一百两,买的人那是傻缺。
用五六百两的物件抵一百两银子,能这么干的人,那也是傻缺。
膳房管事太监此时才明白,猫儿前几日竟是专门为他做了个局。
他恨的牙痒痒,却又不能当场逮着她胖揍,只能呼天抢地的喊冤。
猫儿转向吴公公,委屈道:
「那珠子是我在宫外镇魂赚来,由五殿下的人亲手抬来,宫里人尽皆知。
那首饰,是我当初在御花园被世家小姐所赏,随喜公公还在废殿亲手替我验过真假。
以上诸事,猫儿半分不敢作假,公公尽管去问。」
原告和被告的说辞,採信哪一方,意味着这件案子究竟是一桩行窃案,还是一桩攀咬诬陷案。
几位管事公公窃窃私语一阵,商量不出结果。
大内总管吴公公心里却知道,猫儿是他不能得罪的人。日后若受宠,定要打个回马枪,有仇报仇。
然而在众目睽睽下明着徇私,却又有些棘手。
他听着猫儿最后几句话,心里一动,立刻道:「去请随喜公公。」
有人帮着惹人,总比他一个人强。
听差的小太监问:「随喜公公一时半会来不了呢?」
吴公公一恼:「自己想法子,寻不来喜公公,割你耳朵。」
第30章 如此示好
在重晔宫门前问过宫娥,小太监吱哇一声哭嚎了出来。
什么破嘴啊,一语成谶,随喜此时果然不在啊。
里间寝殿里,萧定晔侧躺在榻上,蹙眉睁了眼,同前来侍候起身的宫娥道:「外间是谁?」
宫娥递上湿巾子,等他拭过脸,回禀道:「说是废殿有位宫娥的事……小太监着急,又说不清楚,倒是吵了殿下清静。」
他立刻道:「唤他进来。」
宫女忙去将小太监往里带,一边掷了帕子给他,一边嫌恶的交代道:「眼泪鼻涕擦干净,若噁心着殿下,割你耳朵。」
小太监嘴里立时起了一声呜咽,随即用巾子捂了嘴,将一腔委屈咽进肚子里,站在殿门前抹净脸,方颤颤悠悠进了殿,扑通一跪,颠三倒四将案情叙述过。
萧定晔勉强知道事情因由,一挥手,同小太监道:「回去等上两刻钟,本王今儿得闲,倒去瞧一回热闹。」
五皇子自然比随喜顶的上事。割耳危险解除,小太监连蹦带跳的去了。
宫院里,萧定晔行到檐下,沉声道:「去将王五寻来。」
檐下暗卫「是」了一声,再没了动静。
片刻后,一个黑影一闪,进了书房。
萧定晔蹙眉道:「废殿那不省心的,又有了何事?」
名唤「王五」的暗卫整日藏在废殿外的树上,对废殿之事,知晓了近九成。
他将所知之事说完,略略有些心虚:「至于那配殿里究竟布置了什么机关,竟将膳房管事惊的面无人色,属下离的远,瞧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