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多少遍了!说话不要大喘气!许烟杪扭头,看到他摔在地上,一惊:“可要请大夫?”“不必。”爱鹤官员坚强地按着地面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向着“仙鹤图”一瘸一拐地过去:“题诗!题什么诗!你还有脸要许郎题诗!”赵立愕然:“为何如此说?”爱鹤官员十分愤怒:“你看你这画的是白鹤吗!”仙鹤通常就是白鹤。爱鹤官员超大声:“白鹤的体型比鹭鸟大!白鹤没有冠羽和胸羽!白鹤的喙和腿从来就不是玄色从未有过仙鹤图,何来的为仙鹤图题诗!”一道道视线往赵立身上投过去,气氛死寂得可怕。赵立沉默须臾,一把拽下仙鹤图,广袖将脸一捂,快步离去。旁边的官员小声说:“你这是何必……”爱鹤官员气呼呼地回:“你懂什么!我心爱的鹤差点就脏了!”旁边的官员更小声了:“那、那位也没说仙鹤就一定不会……”爱鹤官员秉承着最后的倔强:“你闭嘴!我不听!他不说就是没有!”【什么没有?】一道心声响起来,惊得这两人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抬头一看,就看到许烟杪好奇地看着他们。【可恶,系统翻不到,这两个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呢?】一众官员:“……”对不起,许郎,我们不该把你当聋子看待的。反省过后,爱鹤官员一口锅就扣在了离去的赵立头上:“我最爱的白鹤居然差点被赵立那种人画出来幸好没有,差点就脏了我的鹤!”他旁边的官员假装自己是个杠精:“但是写了《鹤经》那位,也没说白鹤就一定是没有你说的那些东西啊。而且赵郎君只是画出他心中的仙鹤,倒也不必如此吹毛求疵。”爱鹤官员不高兴了:“我哪里吹毛求疵了,他就是画错了……”两人边吵边离开,步伐都比平时快了不少。许郎在他们身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如此!怪不得系统不显示人家只是口头吵个嘴,聊个天而已,没什么值得深扒的前因后果!说起来,他还得谢谢那位同僚误打误撞给他解围呢。许烟杪开始陷入沉思。【既然对方喜欢白鹤,要不要想办法送一只白鹤给他?但是用什么理由呢?】远处,爱鹤官员背对着许烟杪,戴上了痛苦面具。这鹤……他还要不要继续养了?弃养他是万万舍不得的,但是继续养,那个“祥云”……所以,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这种事啊!作者有话说:仪宾:明年又更定公主郡主封号婚仪及驸马仪宾品秩。《续通典》*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秋词》*鹤那个,来自于之前……不记得几几年了,当时有摄影师拍到“白鹤”拉翔的照片,发现那玩意非常像画上白鹤经常伴身的祥云。但后来有人认出来,照片上的不是白鹤,是鹭鸟。所以,并不能确定白鹤拉的翔是“祥云”(至少我暂时没查到这方面的确定证据,如果有确认的小天使,欢迎在评论区指正)【好的!感谢“陌陌”小天使提供的信息!丹顶鹤是一样的,确实是“翔云”】*第92章 这还拿不下你?春日宴之后, 京师流行起了静坐风潮。不少人问自己当官的父亲/亲戚/好友/认识的人:“真的吗?你们当官的真的习惯休沐时静坐?”被问到的京官们:“……”能怎么办呢,只能给春日宴的同僚擦屁股。“……当然。”“……不错。”“……确有此事。”得到证明后,这股风潮更盛了。我们虽然当不了官, 但是可以做和官员一样的事嘛不少人心里是这么想的。而造成这事最根本的“罪魁祸首”, 千辛万苦挑了个理由, 终于把一只白鹤送到了爱鹤官员家中。并且发自内心感慨:“我果然是条咸鱼, 之前官员之间流行静坐,我居然半点消息都没听到。”身后, 是爱鹤官员呜咽的声音。大概是过于惊喜了吧。这只鹤可是他仔细挑选的, 品相绝佳!*送过鹤,许烟杪自觉了了一桩心事, 思绪就开始乱飞了。【说起来, 现在生活除了看八卦就是看八卦,我要不要给自己找点别的事情干?】【比如养个猫狗哎呦!什么东西!】许烟杪一低头,发现是一个包袱, 正好掉在道路中央,又正好被走神的他踩到了。弯腰一拾,包袱里居然散着热烈的香气。许烟杪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香气, 也不乱开别人的包袱, 转身就交给了官府。结果没过几天, 包袱的主人找上门来感谢他,还硬拉他去吃饭, 说是不这样难以表明自己的谢意。酒楼里。“许郎不知, 包中之物乃龙脑香饼,还是最上乘的梅花片, 我家主人专乘遣人去佛打泥国求来的, 若被我弄丢了, 只怕……”自称姓刘的中年男子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面上显出三分惧怕来。单纯的大学生对他的遭遇万分同情,聊着聊着,就稀里糊涂答应了去他主人家中做客。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用钱财分别托了三名客人,让他们在半个时辰后去哪个坊的哪户人家,寻那家的主人连沆,给他带张纸条。当然,如果连沆不在家,或者因为某些意外,阴差阳错没看到纸条,那许烟杪只能再做打算了。*走在路上。刘长史计算着千两黄金能够做的事情,又侧头看了一眼许烟杪,心中叹气。本来最好的办法是让对方感恩,奈何赵立烂泥扶不上墙,狠手都不肯下,运气又太差,两次都有人恰好出手打断了事情的发展,现在搞得他只能让攻守逆转,强行靠报恩贴上来了。希望接下来不要再出什么意外才好……“许郎,便是前面那座园子。”迅速用福王的身份强买强卖的。“我家主人暂住京师……”找人假扮的。“他听闻许郎品性纯良,拾金不昧,便想要与许郎结交一番。真是多谢许郎赏脸,愿意赴宴了。”到了府上,姬侍、僮仆成群,最差也是长相周正之人,引许烟杪入座那两位美姬更是形貌妖娆,身披金缕衣,印在周边的水晶玻璃家居上,宛若曦光与雪浪争辉。座中竟有不少眼熟的官员。刘长史低声言语为许烟杪介绍,话里话外都称这些是他家主人的人脉。实际上,是刘长史去信给福王后,福王又写了一封信给太子,以一个好弟弟的口吻求太子帮他找人撑场面,说人家捡了自己的龙脑香饼,高风亮节地还回来,自己却特别小气,一点表示都没有,太丢脸了。福王在京中当然也有走得近的官员,但为了一场宴会暴露他们,得不偿失。刘长史把人介绍完,脸上微微起了笑容。财力与人脉都显示出来了,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在京中的宅子都小得可怜的侍中,就算不会纳头便拜,多多少少也会起结交的心思吧?然后一观察,发现许烟杪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好像没有看到那满目透亮的玻璃。连忙向座中的自己人使了个眼色。许烟杪旁边座位的官员便侧过身来对着许烟杪:“许郎,不曾想能在此间见到你。某是刑部右侍郎黄隆,久闻许郎大名。”侍郎都是刑部的副长官了,谁能想到他会是福王的人呢。许烟杪没有特意去翻他的八卦,自然也不知道,和这位正三品的长官交谈了几句,就见长官语带笑意地说:“此间主人真是富奢,如此多玻璃做家居,仅仅只是一处别院,某初入时,还以为误入了珠宝乾坤之界。”【确实装修得很漂亮。】刑部右侍郎微笑:“尤其是那几扇窗子,居然用了一整块玻璃镶在其上,如此财力,便是窦家都拿不出来。倒让某看着羡慕得紧。”许烟杪侧头看了一眼那个玻璃窗。下意识:【诶?不是落地窗啊,怪我怪我,听到一整块玻璃,条件反射就以为是大落地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