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尚书和锦衣卫们也很遗憾居然没杀啊!【诶?居然去衙门了?那估计不是舍不得,单纯是不想背上人命罢了。】【!!!】【哇偶!!!】【她状告她那个丈夫,状告对方骗婚!然后再状告对方诈骗。聪明啊!如果对方骗婚,那这段夫妻关系本身就不该存在。这时候再告诈骗,就很合情理了!】确实确实,合情合理。而且要不了对方的命,要钱财来让对方肉疼,让自己舒心,很明智的想法!不过,这个骗婚是怎么回事?老皇帝点了点头。全面沉浸在吃瓜之中。旁边小药童看他更像是看精神病了一个莫名其妙自己动作特别大地站起来,过了一会儿还突然对着空气点头的精神病。【哦豁!状告她丈夫骗婚,用的理由是对方是庶出,但没有提前告知,婚书上也没有提到这事!】【我翻一下……好像确实可以哈,大夏律规定,男女定婚的时候,要互相告诉对方,自己是不是残疾,年龄是不是过老过幼,是嫡出还是庶出,啥啥的。】【如果男的当时没说,确实可以告骗婚。】【看不出来啊,还挺会找律法的。】老皇帝把椅子一拉,又坐了回去。确实啊。所以,判他们和离了吗?【嗯嗯!如果京兆尹判了的话,那诈骗罪也能判了哇偶!诈骗罪用的理由是,对方骗她的嫁妆!】【合情合理!】【一环扣一环!】【牛逼!!!】邴尚书点点头。不错嘛,这女子居然还懂法可能就是因为懂法,才能在上一次家暴中全身而退?【哦哦,原来不是她牛逼。是邴尚书他儿子牛逼啊。】邴尚书:“???”跟我的宝贝儿子有什么关系?【因为最近学到大夏律,所以想找人来练练手,但是怕祸害普通百姓,所以打算找个坏人试试,这样万一把人坑了,他也不愧疚。】【正好就找到了这位姓梅的娘子。】哦这样啊……邴尚书脑子里缓缓滑过这几个字,然后猛然醒悟过来,整个人惊坐而起。拔腿往外跑,没两步又跑回来,对着老皇帝行礼:“郎主!某有事先离开一下……”“你走什么。”老皇帝微微惊讶,略带感慨:“这孩子很好,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你这个当爹的,要为他骄傲才是。”邴尚书赶紧道:“但是,一件事但凡被那谁注意到,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我儿子他才十岁啊!郎主!这事,我儿子他不掺和了!”老皇帝不紧不慢地夹了口萝卜干:“不急,这事……”【哦豁!】【那个男的也醒了!】【真不愧是天生一对,也来告状了,绝。也是先来告对方骗婚的,告对方被上一任夫家告伤人罪,跑了,和他成亲时没有说这事,害得他误娶逃亡妇女,所以这场婚姻不算。】【然后,就可以告女方借钱不还了……嗯,只要否认夫妻关系,婚姻里女方的支出都可以说是借钱是吧?然后就可以追回是吧?】【虽然都是恶人,但你也够不要脸的。】【以及,合着你们两个发现打不了对方,都一起冲着对方的钱去了啊。】【咦!男方背后也有高人666,老皇帝你外孙女啊!】“噗!咳咳咳咳咳”老皇帝差点被萝卜干上面带的辣椒油呛死。谁?!他哪个外孙女?!【奇了怪了,房陵长公主的小女儿怎么会来京师?来了怎么也不去连老皇帝?算了不管了。】【哇!在京里这几天意外撞到了梅婉和她丈夫,知道他们的事情后,想试试自己对大夏律的了解……呃……反正对方也是坏人……试错了也没关系……这些话怎么那么眼熟呢?】老皇帝这些人愣了一下。梅婉是谁?随后反应过来:哦!是那个把丈夫打得头破血流,自己也被丈夫打得头破血流那个女的!【哦哦!邴尚书他儿子不就是这么想的吗!】【等会儿?如果女方背后是邴尚书他儿子,男方背后是老皇帝他外孙女,岂不是说,这相当于两个人斗法?!】谁管斗不斗法啊!老皇帝立刻站起来,快步往药铺外面走。先把外孙女拎走啊!可不能让她参与进这事里!普通事情也就算了,就当历练,但这事可是被许烟杪关注的!谁知道会不会蹦出什么女方和狗,男方和羊这样炸裂的事情,污了他外孙女的耳朵。他外孙女才八岁!邴尚书:“……”合着我儿子你不急,换成你外孙女你就急了?小白泽有些心里话真没说错。至于是什么心里话,邴尚书也没敢多扩展。他也急冲冲跑出去,一定要尽快找到他儿子!小药童在背后扯着嗓子喊:“你们的茶位!走了再回来可不算啊!”没有人回应他。小药童睁着眼睛,倒数“十九八……六五……二一……”,还是没有人转回来。“好耶!白赚两百文!”小孩一蹦三尺高。*老皇帝和邴尚书没有瞎找,直接直奔京师衙门而去,打算见机行事。一到衙门,就看到那梅婉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纸条,扯着嗓子就喊:“大官儿!妾要告他,告他心向前朝!”邴尚书本来就跑得气喘吁吁了,一听到这话,再一看对方手里有纸条,差点腿一软跪在衙门门口。心里也暗暗叫苦:傻孩子啊!这是你能教人的吗!就算诬告的不是你!但如果着妇人说是你教唆她的,你也讨不了好啊!京兆尹听到这话,擦了擦汗:“咳咳,梅氏,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妾没乱说!”梅婉又低头看了看纸条,抬起头后,双目无神,明显是在背什么:“前朝有个礼法,说是丈夫打妻子,妻子不能说躲。”顿了顿,她赶紧补充:“他虽骗婚,但当时,他还当我是他妻子!他当时打我的时候,不许我躲开,不正是应正了前朝礼法吗!他让我遵守前朝的礼,他居心不良啊!大官儿!”京兆尹震惊了,脱口而出:“还能这样?!”梅婉低头走看了看纸条,抬头说:“当初许侍中以《礼记》:故妾虽老,年未满五十,必与五日之御。弹劾应城伯未曾尽到娶妾应尽之务,后来应城伯被迫补足和百名妾室的房事,同时还得每天满足二十名妾室的床事需求,何时补足了,何时归朝……据闻现在还在自己的侯府里,听说前两日有大夫上门,回来后说他人都快成人干了。”【诶?】许烟杪震惊探头。邴尚书一眼看到了他,心里差点绷不住了。许郎,打个商量,你别关注这事了,我请你吃饭好不好!还有他家那个臭小子,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连朝里的大宠臣都敢牵扯进来!无法无天了!而衙门里,梅婉还在输出:“既然《礼记》能用,我夫君他用前朝礼法要求我,也未曾不可能啊!”梅婉他丈夫:“你少胡说!”梅婉:“我哪里胡说了!你当时不是说我是你妻子,你打我我也不能躲吗!和前朝礼法‘虽与夫治,勿敢疾当’,不一样吗!你用前朝礼法要求我,难道不是心向前朝吗!”梅婉他丈夫目瞪口呆。谁家打女人不会这么说啊!这也太过分了吧!梅婉他丈夫忍不住回头看外面围观的人群。过了一会儿,有个灰衣服的,明显是谁家仆人的人拿了新的纸条进来,梅婉他丈夫迅速抓过来,瞟一眼,然后喊:“大官儿!我要告她!她身为妻子不三从四德!既然她不三从四德,就是有罪,她有罪我打她让她不许躲开,不是很合理吗!和前朝礼法有什么关系。”梅婉愣住了,看了眼纸条,好像没招儿了,也回头看向人群,过了一会儿,另外一个家仆进来,递了张纸条。京兆尹嘴角抽了抽,但什么也没说。一个是尚书儿子,一个是皇帝外孙女,他还是装聋作哑吧。身为京兆尹,既是地方行政官员,也是中央朝官,能参与朝议,办公地点也在京师,身上京官烙印更深一些,所以,他被神器归类为京官,能听到许郎心声。梅婉拿着纸条,惊喜地念:“大官儿,三从四德出自《仪礼》,三从者,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在家从父,意思是女子出嫁前,如果父亲死了,就为父亲服斩衰的丧服;出嫁从夫意思是,出嫁后,如果丈夫死了,就为丈夫服斩衰的丧服;夫死从子意思是,女子改嫁之后,前任丈夫的儿子为继父服一年的齐衰,所以该女子可以按照儿子为继父的标准,也服一年齐衰就可以了。”梅婉:“这三从,我爹还没死,我现在的夫婿还没死,我和前夫也没有孩子,哪里需要从了?如果没有需要,凭什么说我以后不会‘三从’了?至于四德的德、言、容、功,我又哪里不符合了?比如德行,他打我我没有因此告他,我不够有德行吗?”灰衣服仆人又拿纸条进来。梅婉她丈夫扫了一眼,迅速念:“大官儿,俺是个粗人,确实不懂礼,俺没念过书才误会了三从的意思。可我连三从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又怎么可能知道前朝的礼呢?”【哇偶!】某邴姓男童:“厉害!”某颜姓女童:“哼哼!”然后,两个人都被揪着领子拎了起来。邴尚书拎着儿子,面无表情:“你是挺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