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孟羽才缓过神来,就又被重重一锤,直接用见鬼的眼神盯着许烟杪看,也不管会不会被发现了。虫子在他体内繁殖?!脑子里遍布这句话,杨孟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只觉得哪里都痒,两行热泪喷涌而出。“啪”扇了自己一巴掌。让你贱!让你贱!以你的官位什么男人女人要不到,非要和羊过不去!【隐约记得还有个什么菌病来着,让人听力下降……脑积水……脑子坏死诶,不知道会不会变痴呆?】杨孟羽身体一抖。【唔,也有可能是皮肤生脓疮,腹痛,血便,然后很快中毒身亡。】杨孟羽脑子一嗡。顿时感觉自己好像呼吸困难了起来。除此之外,感觉自己好像腹部开始疼了,好像耳朵开始嗡嗡叫了,好像脑子都要裂开了。大夫!他需要大夫!!!*大夫没有,锦衣卫倒是来了。仔细一瞧,就见杨孟羽脖颈上沁着许多冷汗。顿时冷笑:“杨侍讲现在知道怕啦?”杨孟羽伸出手就要去抓锦衣卫,对方疾步后退谁知道他身体里有没有虫子,虫子会不会顺着手掌爬过来。只眼睛里好似发出人的冷光:“杨侍讲,陛下召你,随咱来吧。”*老皇帝惜命。虽说许烟杪没说杨孟羽身上一定有病,也没说病会在近距离接触时传染,但他还是没有和杨孟羽面对面。取而代之的是由一个太监站在杨孟羽面前,再一个太监在屋外传话,门窗紧紧关着,上了木板封锁,保证哪怕起火了,杨孟羽也在屋内跑不出来。“杨侍讲,陛下有话让咱带给你。”杨孟羽眼睁睁看着那高大健壮的太监向他走过来,钵大的拳头眨眼到了面前,顿时鼻子一疼,踉跄着连退数步,背部重重撞上了墙。有热流仿佛从鼻子里流出,杨孟羽用手背一擦,抹开了骇人的红图案。那健壮太监声音雄浑,复述老皇帝的话,连着语气也一模一样:“杨飞!”孟羽是字,飞是名,被皇帝叫了大名,杨孟羽一口大气不敢喘。“你就差那么一个洞儿?!你若管不住那个祸根,朕帮你管!”杨孟羽心口滚着寒气,弱弱地问:“怎、怎么管?”那太监不紧不慢地看他一眼,微笑:“净身房。”“咚”杨孟羽一屁股坐在地上。耳边,太监的声音还在继续:“也不知杨侍讲有病无病,这官职,便去了吧。侍讲安心在家中养病,这可是陛下给予的殊荣呢。”……门外,老皇帝目光沉沉:“传口谕”旁边大太监连忙躬身听旨。“令刑部将人与兽合欢一事列入夏律,拟定刑罚。重罚!”那些会在人体内繁殖的虫子,谁知道会不会借着男女床事进入女子的身体,再借由生育进入子孙后代的身体里。一两代可能看不出来,多过几代,全天下都是虫人,都是病秧子了,这还了得?!必须禁掉!……旅舍里,许烟杪头脑风暴并不影响他行动,迅速把连沆和高贺带得远离杨孟羽。连沆知道是怎么回事,懵懵懂懂出来的高贺困惑地问:“这是怎么了?”许烟杪拍拍他的肩膀,表情微妙:“听我一句劝,以后如果遇到和动物行房事的人,有多远躲多远。”高贺目瞪口呆:“还有这种人啊?”许烟杪点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高贺沉思了一下,信心满满:“待我过了会试和殿试,当了官,自然就能远离了。庙堂之人与在野之人很少会有接触。”“堵不如疏,与其整日提心吊胆,不如让自己站到很高的位置,这样才能隔绝人祸。”啊这。这下换连沆去拍高贺的肩膀了。“高……高郎君啊……”他语气微妙:“那……祝君金榜题名。”当了官,你就会有官印,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什么是真的提心吊胆了。作者有话说:我闺蜜说:老皇帝你往好里想,万一还没到传宗接代的时候,身体就被虫子啃光了呢*第122章 啥?你喜欢皇帝岳母???高贺完全不知道可怕的前景在等着他。先是笑着:“承你吉言。”又好奇:“看二位兄台与我差不多年纪, 莫非亦是参与此次会试的举子?”许烟杪眨眨眼睛,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连沆不是,我确实会参与此次会试。”高贺惊喜:“如此, 我们便是同年了。”连沆开玩笑:“你这么肯定许郎一定榜上有名?”只有考上了, 才能被称为同年。高贺笑道:“许兄钟灵毓秀, 姿容若仙, 必是状元及第。”这夸人夸得舒坦。许烟杪当即给他传授科举经验。“比如这笔,千万不要挑齐锋笔, 墨汁太浓, 一不小心便会弄脏卷面,不适合科举用。最好是挑笔头单薄尖细的, 答卷时点啄纸面即可。”“京师‘松岱阁’有墨汁出售, 价格低廉,你可以去买一些备着,以免会试时磨墨花费时间。”“手炉一定要带好, 以温笔砚。”“你如今手里有些钱了,最好买些参片带在身上,以免身体扛不住会试艰辛。”高贺极为感动, 突地躬身, 行了大礼:“多谢许兄。”对于他们这些贫寒学子而言, 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富贵人家有长辈提醒,或是早早拜了有科举经验的老师, 但对于穷人学子, 他们只能自己琢磨,就说“齐锋笔”一事, 可能有穷人学子用它考了好几次科举, 都不知道自己没考上是因为笔墨太浓, 弄脏了卷面。谢完,高贺欲言又止,不知为何又愁肠百转起来。许烟杪:“怎么了?可是钱不够了?”高贺脸色通红:“我……我想……可否请许兄将这些科考要事,传给寒门学子?”许烟杪:“好啊。不过只有这些不够,你等我几天,我看看哪家炭又便宜又好,哪家薪米便宜,哪家道院、寺庙租寓银子最少,哪家的熟食最干净卫生,到时候整理成小册子,分发给各学子。”他说得轻描淡写,高贺听着却已是心脏犹如水浸火烧,滚烫滚烫,暖得发涨。“许兄!”他急急忙忙说:“我打听了不少学子的事情,若是无法拜访高官文豪,和这些学子交流学问亦可有所悟。许兄可需要?”许烟杪精神起来:“需要!太需要了!”连沆:“……”默默对不在眼前的一众学子流露出同情的目光。高贺便如数家珍起来。“我旅舍隔壁房间有位举人姓殷,背是驼的,脾气很暴,一生气就喜欢摔打东西,最好不要与其论道,万一观念不同,被他打伤,影响会试便不妙了。”【考会试考了十一次都没考过,当然会暴躁。】‘呜哇’连沆瞪大了眼睛。高贺:“之前我在的寺庙里,有位方姓学子擅长经术,于《易》学理解十分通透,就是人很喜欢贪小便宜,总是向别人借东西,小到草纸,大到被子,借了不还但是倒不吝于和人交流学问。”【啊这!原来之前留客居茅房的草纸,是他偷偷拿光的啊,好不道德嗯,再出个和道德相关的题好了。】‘哦豁’连沆眼睛瞪得更大了。还有这种人???陛下已经够抠门了,但比起那方姓学子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高贺:“还有一位姓王的学子,叫王富贵,那可真的富贵极了,上排的假牙全是金的!金的!”许烟杪:“啊?”高贺咳嗽一声,说正事:“他人比较豪爽,带来的一箱子书都愿意借给其他学子。只是要求别人只能在他家院子里看,离开前要把书留下来。”【哇!是挺豪爽的,还很有钱,大冬天的居然能雇到人进山给他采菌子!】高贺:“还有……哎呦!”“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