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迫在眉睫之际,单若水手疾眼快抽出紫荆扫魔剑,宝剑出鞘紧跟着现出一道紫光利闪。
单若水一抖手将扫魔剑飞了出去,紫荆扫魔剑与旋转飞回的镔铁飞镰迎面相遇。
稳、准宝剑的剑尖正打在镔铁飞镰的锋刃之上,将飞回的镔铁飞镰又打了出去。
镔铁飞镰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镔铁飞镰上的鬼火又燃烧片刻,渐渐的熄灭了。
在镔铁飞镰落地的同时,扫魔剑“啪”就戳进了一棵老榆树上。
那剑尖上粘了一点鬼火被扎进了树干之中,由于树里水分很大,鬼火瞬间熄灭。
杨克坚擦了擦冷汗,对单若水抱拳连连说道:“好险啊!好险啊!好险!刚才一时心急差点丢了性命,多谢单先生搭救之恩。”
单若水缓步来到老榆树近前,伸手拔出树上的宝剑。
才转身说道:“言过了,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小墩子和朱弼引来的鬼火,一连烧死七人,五人是坨子山的喽啰,两人是白家庄的庄丁。
人未到一剑山,先一连折了七个兵卒,不由得令所有人感到万分的悲痛,千分的沮丧。
空气里依旧弥漫着刺鼻子的煳焦味,如同冤魂久久未曾散去。
七具烧得糊焦的残骸,单看这一具具烧糊的造型,在场之人就无不触目惊心,一个个吓得魂都没了。huye.org 红尘小说网
一场鬼火风波平息了,天也亮了,所有人仍心有余悸,什么功名利禄?没有了生命一切皆为粪土,生命太脆弱。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七个人,转眼间都化成了黑骨一堆,黑骨是谁的?几乎都很难辨别不出来了。
杨克坚安排人挖坑将残骸埋掉,特殊时期特殊对待,没有棺椁只能用衣服包裹着埋了。
凡是坨子山的弟兄,等回坨子山之后都要刻牌位供奉在忠义堂,家有老人的要养其终老,有儿女的要抚养长大成人,这也算仁至义尽了。
索八紧皱双眉说:“我开始怀疑,死掉了那么多人,只为拿回一支万福笔有意义吗?难道俗物不比生命更重要吗?”
单若水意味深长地说道:“万物皆有命,命为万物生。不去拿回万福笔可能死的人更多,你别忘了万福笔可用来造福,亦可用来作恶。白眉道人马首瞻非正道中人,他想凭一己之力操纵七十二尸煞为他所用,七十二尸煞里得有尸王、尸后。尸王是七十二尸煞里的头领,所谓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尸煞也是如此,只要能操纵了尸王,那就等于手握大军了,然而普通法器是操纵不了尸王的,目前天下只有万福笔可操纵它们,一旦操纵了尸王无人能与争锋,那时便生灵涂炭了,对于苍生百姓而言比军阀征战更为残酷,但愿此刻他还没有凑够七十二煞,故而我们要趁妖道的尸煞阵尚未成气候,必须拿回万福笔。”
杨克坚道:“单先生越说越邪乎了,又尸、又煞的,妈拉巴子的,能抗住俺的镔铁飞镰吗?”
白鹭飞白了一眼杨克坚,冷冷的说道:“还提你的破镰刀呢?刚才没有单先生出手,你早就成了烤全羊了。”
她又转而对单若水问道:“单先生如果凑够了七十二煞怎么办?”
单若水语气略显沉重的说道:“那我们都恐难全身而退。”
小墩子惊讶的说道:“粑希希的,赔本的买卖做不得。”
索八幽幽的说:“墩墩啊!我们不是在做买卖,别张口赔本闭口赔本的。”
折腾了一夜,大家又原地睡了一会儿,等再醒来已然日上三竿。
所有人都饿得前胸贴了肚皮,仿佛每人肚子里都揣着一只蛤蟆“咕呱”叫。
这时彪子提着一只狍子,夹着几只兔子,龇着大黄板牙,甩着一双赤脚回来了。
彪子这怪物真是奇才,打只野物分分钟就搞定。
彪子把狍子、野兔按在地上开始扒皮、开膛,简单而粗暴的洗洗,便架上火烤。
不一会烤的滋滋冒油,这种烤肉的味道,不禁让人联想起昨晚火烧人的味道。
江湖秉性的白鹭飞倒不以为然,只是何秋晚受不了,她突然站起身来捂着嘴巴跑到一棵树下。
一手扶着树,一手捂着胸,哇哇一顿呕吐,吐到没什么可再吐的了,依然作呕不断。
单若水一手拎着水葫芦,一手轻轻的拍着师妹的后背,见师妹略有好转,便把水葫芦递给她,让她漱口。
小墩子和彪子倒是毫不忌讳,两个人甩开腮帮子,颠起大槽牙好顿吃。
彪子一顿狼吐虎咽,生怕吃得慢了有人会抢他肉似的,一着忙噎住了,瞪着俩大眼珠子,直翻白眼。
彪子的吃相看得白鹭飞目瞪口呆,她见彪子噎得上不来气,赶忙把手里的水葫芦扔到彪子面前。
彪子伸出黑大手捡起水葫芦,也不客气,咕咚咚一顿灌。
肉也冲下去了水也灌饱了,他才觉得不太好意思,冲白鹭飞一呲两片大黄牙,“嘿嘿”傻笑起来。
小墩子吃饱喝足,双手当枕头抱着头;翘着二郎腿;后背斜靠着树干,嘴里哼着小曲晒起了太阳。
“安逸呦!墩爷好久没这么安逸喽!”
酒足饭饱后就会浮想联翩,小墩子心里暗暗思想,这要是有个热炕头呼呼一睡,那该有多么惬意噻!
小墩子总是有一个王爷心,却有着一个奴才命。
他正胡思乱想之际,大眼珠子一斜,看见了彪子正对着白鹭飞“嘿嘿”傻笑!
这让小墩子不禁想起了王恬娇,一想起王恬娇就想起了那些堵心窝子的糟心的事来。
一时间气得小墩子咬牙切齿,骂起了彪子的八辈祖宗:“咳!好好一个煮熟的肥鸭子,我都送到嘴边了,让彪子那个黑厮给截了胡了。呸!大洋马可比鸭子好多了,肥而不腻,那就是一只美滋滋的天鹅肉,天鹅肉让癞蛤蟆给吃了,彪子你个傻锤子,不过他还有艳福。”
小墩子越骂声越大,朱弼坐的树杈与小墩子倚靠的是同一棵树,只不过朱弼在树杈上,而小墩子在树根下,一上一下而已。
对于小墩子骂的话朱弼听得一清二楚,朱弼心想原来这死冬瓜有故事啊?
我得刨根问底刨到他祖坟上,也必须要把他的糗事给刨出来。
只要把他的秘密套出来,以后看你小墩子取笑我,还是我取笑你?
想到此朱弼“噌”从树上跳了下来,他蹲在小墩子身边,一拍小墩子的肩膀。
他压着嗓子道:“哎!墩爷你咋的了?你刚才又大洋马又彪子的说得挺热闹,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墩子长叹一声说:“死猴子你休想套你墩子爷爷的话,你墩子爷爷跟你是吃冰棍拉冰棍——没话。”
赛活猴挤眉弄眼的流露出一肚子的坏水,小墩子越不说他越着急。
“别介啊!刚才听你的意思,你有口气憋着没上来,你跟我说说,也许我能给你出出气。”
“朱弼你啥意思?还我一口气没上来?你的意思我要咽气啊?”
“你别跟我较真啊!我说话就爱秃噜,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当然晓得,那就跟你说一说嘛!不过我跟你说完你烂在肚子里就得,可千万别到处嚷嚷去,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
猴急的朱弼点头道:“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的嘴比铁柜都严实,你快说吧!”
小墩子从遇见王恬娇开始讲起,一直讲到如何给王恬娇吃催花果,自己煮熟的鸭子又如何让熊瞎子叼去的经过。
小墩子如同说书先生讲《三国》,说得声情并茂;引人入胜。
说到精彩之处,直拍大腿,说到生气之处,跳脚的骂。
说到王恬娇夜闯黑瞎子洞的时候,小墩子不禁双眼冒绿光,且口水都淌了一地,自己却浑然不知。
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听得朱弼的一对小眼睛跟着小墩子滴溜乱转,言行举止也是附和着小墩子的一系列的演绎。
朱弼眨巴着眼睛眼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这奇耻大辱怎能忍得?俺说冬瓜,咱这仇得报啊!”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坏事包朱弼加点佐料,一拱火,小墩子的肚子更是气得鼓鼓的了。
小墩子一拍大腿说:“对啊!论打我打不过彪子,骂他吧!他偏偏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骂死也不解气,朱弼你说怎么收拾他一顿出出气?”
朱弼点手示意小墩子递耳朵过来,小墩子把脸往朱弼嘴边一贴。
朱弼在小墩子耳畔窃窃私语,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俩人嘀咕了半天,小墩子非常认可朱弼的损招,连连点头。
索八抬头一看时辰不早了,他便张罗着继续赶路。
索八仍对鬼火的事情耿耿于怀,他用七星刀不断地戳着旁边的树干,以此发泄郁闷的心情。
白鹭飞走过来,轻声问道:“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愁眉不展吗?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这样也于事无补。”
索八迟疑了一会说道:“刚才那不是什么鬼火,一定是有人在暗地里作怪,如果不把做鬼的人揪出来,说不定还会弄出什么事情来。”
白鹭飞挑了一下眉毛,愕然的问道:“有那么严重吗?”
索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希望是我想多了。”
索八把视线延伸到一片荒原,雪地里突然浮出一道诡异的白光……
索八将七星刀狠狠地插进树干,又猛然拔出来。
“天地风云啸,世间多诡道,出手可降妖,江湖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