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没有找到牧鹤年的下落,但温怜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牧鹤年。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天气似乎也逐渐有了冬天的模样。
只是今年迟迟没有下雪。
她的生活突然回到了碰上牧鹤年之前的样子,她不能理解,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尽管安琳曾告诉她或许是她在做梦,错把梦当成了现实。
但她也不这么认为。
她坚信这一切不是梦,她脑中的那些经历,都是她与牧鹤年之间确实经历过的,是存在过的。
走在路上时,每次风吹草动,温怜都不由得回头张望。
她总觉得牧鹤年一直还在自己身边,只是自己看不到罢了。
她停下了脚步,捂着自己的隐隐作痛的心口,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还在,并且,就在自己的身边。
周围恢复了平静,再无声响,温怜抿了抿嘴,迈出了步子缓缓离开。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心,似自语般喃喃道:“要是我也是死神,就好了。”
……
地府,彼岸花海中。
牧鹤年坐在石上,面前是经由手心升起的点点光斑形成的画面,画面中赫然显现的是温怜刚刚的那一举一动。
牧鹤年看着温怜的样子,眼中似掩上了一层薄雾,面色冰冷,另一手手心似有一物被攥紧,只落出细细的红绳。
手心是温怜所赠与的琉璃玉佩,眼前是温怜落魄的模样。
他只觉得心中似有无形的小针在扎着心头。
他微阖下了眼皮,因思绪的波动手中的光斑上的画面似乎都有些若隐若现。
或许,他要是只是个普通人类就好了。
微风从黄泉海吹拂过来,带着几分凉意,地面上的彼岸花随着风微微摇曳着。
严宿清站在牧鹤年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看着牧鹤年的模样,轻笑了一声,摸着自己的下巴淡淡道:“啧啧,人类想成为死神,死神想成为人类的故事,果然没变啊。”
牧鹤年似察觉到身后有人,手一合,面前的画面顿时支离破碎,化作点点光点落下,如同星辰般洒落在花海中顿时消失殆尽。
“干嘛。”牧鹤年的声音听不出其他感情,似乎刚刚只是单纯的在赏花一般。
严宿清走近,微垂眼眸看着牧鹤年身前那片彼岸花,突然一笑,引得牧鹤年抬眸注视。
“这都多久了,你可真能耐得住。”严宿清在牧鹤年身边坐下,淡淡道,语气中似带着几分调侃。
牧鹤年收回视线,没有回答。
“真不懂你怎么想的。”严宿清见牧鹤年这样,只是摇了摇头。
“跟你没有关系。”牧鹤年站起了身子,瞥了严宿清一眼,便要离开。
严宿清眉头微挑,眼中带着几分笑意看着牧鹤年,没有说话。
但牧鹤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快步离开了花海,只留严宿清一人坐在那,轻轻摇了摇头。
……
新的一天,温怜依旧没有放弃寻找牧鹤年。
安琳看着温怜每日似寻着什么一般,总担心她要精神恍惚,不由得凑近,拉了拉温怜的衣角道:“温怜,你没事吧?”
温怜回过神,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不解道:“什么?”
“我总觉得你这段时间很奇怪,你还在找那个什么……牧鹤年吗?”安琳眉头紧锁着,轻轻叹了口气道。
温怜一愣,冲她笑了笑道:“没什么,不用担心。”
安琳仍是有些放不下心,但温怜说完便忙碌事情去了,她也不好再问什么,只好又叹了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下班时间又到了,温怜朝安琳招了招手便要离开,安琳看着温怜的模样,还是叫住了她。
“温怜。”
温怜回过头,疑惑道:“怎么啦?”
安琳皱紧了眉头,抿了抿嘴,似在犹豫什么,最后还是开口了:“不要太累,容易出现幻觉。”
温怜很快明白安琳的意思,大致是觉得她现在的行为还是在搜寻别人眼中可笑的梦中的人物。
她冲安琳点了点头道:“知道啦。”
说完,她便离开了店里。
温怜回到家,瘫坐在沙发上,忙碌了一天只觉得身心都更加的疲惫。
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她的梦吗。
电视机打开,正播放着一个电视剧,火光蔓延了屏幕中主人的家,那熊熊的烈火,让温怜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站起了身子,走向柜子。
一把拉开,只见装着她与家人合影的相框正安静的躺在柜子里,边缘是被火烧黑的痕迹。
温怜看着相框内的画面,只觉得鼻头一酸,她伸手抚上那被火舌烧黑的地方,粗糙的触感让温怜那短暂的疑惑顿时挥之而去。
她拿起了相框,突然有什么东西从相框后掉了下去,发出轻微的响声。
温怜一看,只见一个q版黑袍小鬼手持镰刀安静的躺在柜子中。
这是……
温怜瞳孔微微收缩,她将相框放到一边,拿起了那个东西。
是牧鹤年送她的发夹。
那个发夹此刻被温怜拿起,安静的躺在她的手心中。
这一切不是梦。
是真实存在过的。
这两物就是证据。
温怜看着手心的发夹,缓缓攥紧。
她只觉得鼻头一酸,但咬了咬下唇强忍着没有落泪。
她走向窗口,屋外一片漆黑,唯有点点星光点缀着天边。
偶尔只传来几声风吹草动的窸窣,此外再无声音。
温怜深吸了口气,看着眼前那一片漆黑,摊开了手,看着手心的发夹,一个念头突然充斥了她的脑海。
她如果找到牧鹤年后,该怎么办。
是质问他为什么不见她,还是告诉他自己有多么想念他?
但是。
如果她找不到牧鹤年的原因是牧鹤年不想见她,该怎么办?
如果是牧鹤年讨厌她了,嫌她惹是生非,嫌她烦了,所以才将这一切变成这样,那她该怎么办?
一大堆的想法如汹涌的江水扑面而来,打得温怜一个手足无措。
温怜的眼眶中有朦胧的泪水在打转,她看着手心的发夹,只觉得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她蹲下了身子,抱住了双膝,将头埋在膝前,只觉得一阵无法自拔的难受。
如果真的是那样。
那她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