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哈哈哈鹤年你也太逊了!直接撞死人这种事你也想的出来,啧啧!”别墅里,金发赤瞳男人扶着沙发扶手,一手捂着肚子对对面被称为鹤年的鹰眼男人嘲笑着,眼中溢出了几滴因笑得有些过头而产生的泪滴:“以钱换命估计是你能想出最正常点的方法了,果然,你要跟完美的我比,还是差了很多的。”
牧鹤年修长的腿跨在自己另一腿上,双手交叉,往沙发上一仰,面带嫌弃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开口道:“宿清,我觉得应该不用我再重复几遍那句话吧?你真的很吵。”
“不可能,完美的我的每一句话都是完美悦耳的,没有人会拒绝听我说话!”严宿清撩了撩自己的碎发,一脸严肃的说道,紧接着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那你失算了,我又不是‘人’。”牧鹤年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不太想搭理他的这个同事。严宿清的性格一直这样,自视完美但开口就很令人想揍他,自恋到极致的程度。
“既然有人类的样貌,那么死神也算半个人的我的宝贝。”
是的,他们两个都是来自地府的死神,负责带走世间残留的亡魂和生者的灵魂。
严宿清挑了挑眉,赤瞳里印出牧鹤年无语的脸,他决定不再逗他,也往沙发上一靠,双手大张扶住沙发背靠的边缘道:“最近上头催的蛮紧,这段时间得注意冲冲业绩了,也不明白这么着急干什么,有些人就是倔着一口气,你说这怎么带走?”
“是,所以只能想办法。你呢,你说我的方法逊,那你又有什么方法。”牧鹤年回答着,脸上带着些无奈的神情看向严宿清,等待着他能说出什么好方法。
“我的方法,你可学不来,因为我很完美,只有完美的人才能做到。”
牧鹤年深呼吸叹了口气,强忍着自己心中想把他踹出去的冲动:“所以呢?”
“所以...”严宿清笑眯眯的看着他,每次看到牧鹤年生气的样子真是令他心情大好。
在牧鹤年将他踹出去之前,他率先起身,拍了拍衣服上莫须有的灰尘,走向阳台,回头举起手指放在唇前对温鹤年说:“不告诉你。”说完一跃而下,还留下一句“还有,建议不要再用直接撞死这么逊的方法了,真、的、很、逊。”
牧鹤年起身,走向阳台,严宿清已经没了身影。
任务需要长时间来往人界,为了方便任务,他在人界弄了个屋子居住,位置在郊区,远离市区,他不想被人发现,因为这样更能落得清净,除了严宿清过来的时候。
他叹了口气,心中暗骂着严宿清叽叽喳喳的没点好点子,净吹自己完美。
夜晚的郊区静悄悄的,牧鹤年眼中更添一分深沉。
……
商业街边。繁华的商场灯光下没有一丝夜晚的静谧气息,人来人往走在路上,时不时有人走进店里。
温怜挺了挺酸疼的背,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打起精神一点,休息大半天了怎么晚上还是打不起精神。
是今天下午看到的那些影响的吗?也许是吧,她仍不能确定看到的身影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但王大妈死的也实在是蹊跷。
“温怜!发什么呆呢?又来客人了,晚班人手不够,你快去啊!”领班的斥喝声将温怜的心绪拉回了眼前。
“抱歉李姐,我马上去。”
她叹了口气,拿着菜单走向客人。
点完单后到后厨后,同为服务员的宋朔辰一脸担忧的走过来拍了拍温怜的肩问道:“温怜你没事吧?发生了什么,平时你可不是这样的。”
温怜回头,对上宋朔辰那双澄澈的眼睛,突然脑海里又闪过下午看到的那双鹰眼,令她不由得一怔,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挠了挠自己的头,面带尴尬回应他的话。
“啊...没事没事,只是有点累。”
“有点累?没好好休息吗,晚点我送你回去吧,不然你现在这个状态自己一个人也太危险了吧。”宋朔辰抬手摸了摸温怜的额头,松了口气:“没发烧呀。”
温怜对宋朔辰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惊住,有些害羞的后退了两步。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宋朔辰似乎也意识到温怜的情绪,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怏怏道:“好吧,那先加油吧,估摸着这批客人完就该歇息了。”
“嗯。”
……
十一点半,人流量逐渐变少,温怜跟其他同事一起收拾着餐具跟厨房,收拾完就可以准备下班了。
“那我先走了。”温怜收拾完了手头的东西,拿起了自己的小挎包走到了店门口,对里边的宋朔辰说道。
“好,注意安全。”宋朔尘对温辰露出了一个微笑,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目送她出了店。
温怜走向了连接她家小区的老街道。昏暗灯光闪烁着,月光洒落在地面,这条街道成了繁华与孤寂的分界线,将喧嚣隔离在外,仿佛从未触碰过一般。
温怜走在路上,时不时踩上路边灌木丛落下的叶子跟小枝条,喀吱响,给空荡荡的街道更带来一丝凉意。
轰轰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宁静,温怜疑惑的往声源处一看,一个男人骑着机车飞速驶过,温怜站在灯光下,男人行驶在黑暗里。
牧鹤年抬头,看到灯光下的女人,而她正好也看着自己,那一瞬间,两人视线对上了。
温怜心头一个咯噔。这双眼睛...
温怜脑海中猛然出现下午脑中闪过的那双眼睛,是那个人?
但机车速度太快,牧鹤年很快就消失在了温怜的视野中。
又是那个女人...
牧鹤年微微皱了眉头,觉得她有些奇怪,愣在那里干什么。不过,她见过他的记忆应该已经被消除了,而今晚的目标并不是她。他骑着机车飞驰着,舔了舔被风吹得干燥的嘴唇,直视前方驶向更远的黑暗。
温怜回过神来,快步离开街道,她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
经过王大妈家时,灯已经关了,但里头仍传来男孩子哭哭啼啼的声音。
也是,上个学回来就收到母亲去世的噩耗,是谁都接受不了的。
像她一样。
不过小迪还有他的爸爸。
我好像,什么都没有。温怜自嘲着,走向了自己的家。
夜深了,有人在安心熟睡,有人瞬间便失去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