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动了动轮椅,清冽的笑声传出来,对比方才的笑容,倒是多了几分真心。
“既然姑娘不愿意露一手,那在下便留姑娘用点膳食吧。”
顾闲庭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世家公子贵族气质,他的礼数非常到位,南榛榛已经开始思考,这人是不是热情过了头?
她和顾闲庭,真的不熟啊!做什么还要留下来用膳?
两个人一块儿吃饭,大眼瞪小眼,岂不尴尬?
南榛榛果断拒绝,顾闲庭叹了口气,竟显露出几分遗憾的模样来,他又是一挥手,便有一排的丫鬟拿着托盘走上前来。
丫鬟们身高体量都差不多,走路的时候没有声音,体态良好,一看便是经过特别训练过的。
每个丫鬟手里拿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样东西。
有珠宝首饰,也有金银财宝,还有些字画。
多数都是些十分贵重的东西。
南榛榛眼睛都直了,自己过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给顾闲庭治病,然后拿钱回仁义堂么?
如今虽然内容有所变动,这钱不变就可以。
“这是一部分定金,事成之后,还会有,姑娘可挑选一样。”顾闲庭鹰眸锐利,动了动轮椅的方向。
南榛榛眼睛里的光一下就灭了。
原来只是挑选一样啊……她还以为都给她呢!
从这间宅子的摆设南榛榛就能看出来,顾闲庭家产极其丰厚,如今怎么反倒是小气起来了。
她撇撇嘴,毫不客气的选择了最实在的银票。
银票不多,但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够用好一阵子了。
“多谢顾公子,我是个俗人,旁的也欣赏不了,只要有钱就够了。”
南榛榛笑眯眯地说道。
顾闲庭微微一挑眉,没说话。
“若是没别的事情?我便先回去了?等到想出那药方子,再来同顾公子商议如……”
南榛榛数了数银票,便藏紧了,面上也笑开了花儿,什么牢骚都没了。
“明日辰时,准时过来。”
顾闲庭的声音里带着毋庸置疑,他面色虽柔和,声音却霸道,口吻带着命令,打断了南榛榛的话:“既然要装样子,也应该装得像一些。”
每日都有大夫过去看病,才能表现出他病情的急迫,南榛榛才算是看出来了,现在的发展,定然是都掌握在此人手中的呢!
先前将那些大夫都赶出去,是为了给自己造势,让全镇的人都知道,他要么是为人太过于挑剔,要么是已经病得没救了。
再同南榛榛合作,每日过去诊病,若是时不时用虚弱的模样亮相,想要打探消息的人,自然都将这些事情看在眼里。
此人心思深沉,城府极深,南榛榛抖了抖,这种人,她还是远离为好,否则的话,哪天被他卖了,自己都不一定知道!
“好,我明白了……”
方才接过来的银票还揣在怀里热乎着,南榛榛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她连连点头,连声答应了下来。
“南姑娘,属下送你回去吧。”
徐展桁将南榛榛带走,南榛榛愣愣点头,临走之前,回头一看,只见男人坐在轮椅上,侧身拿起桌边的茶杯,一饮而尽,几丝墨发在耳边,略显凌乱,只衬得如玉般的公子哥更加冷寂。
这人看着当真是孤独得可怜。
南榛榛啧了两声,便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安安分分的同徐展桁一起走。
“南姑娘别忘了明日辰时,主子会准时等着的。”
徐展桁面上带着柔和的笑,轻声提醒了一句。
“不知明日我过来是要做些什么?可要带医箱?”
南榛榛问道。
她也不需要给顾闲庭诊脉,只需要在这里呆半个时辰,但是这半个时辰里做什么,也是个问题啊!
她可不想可顾闲庭面对面坐上半个时辰,那也当真是能把人给逼疯!
“姑娘可以带着药材,过来研制想要的药物,这边有医药阁,姑娘明日随时都可以去。”
徐展桁一愣,很快做出了反应。
“哦……”南榛榛答应一声,很快又好奇起来,凑拢了过去,问道:“你们主子,总是如此么?”
“啊?姑娘指的是?”
“总是自斟自饮,也没个人在身边伺候着……虽然我不知道他双腿情况如何,但是我瞧他气色还不错,身子骨应该不错,这双腿,也并非是没有复原的机会……“
“姑娘。”南榛榛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展桁笑着打断了。
他停了停脚步,盯着南榛榛,说道:“这话,可千万不要在外头浑说,隔墙有耳,谁都不能保证,自己身边的人就是信得过的。至于主子的事情,姑娘也不必操心。”
南榛榛迅速意识到,自己管得太多了,她立刻点头,老老实实地说:“是,是我大意了。”
她算是发现了,顾闲庭的侍卫也和顾闲庭一样,笑面虎一个,总是笑着说一些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的话。
“姑娘明白就好。主子的情况,很复杂,也不方便多说,姑娘拿了钱,便好好同主子合作即可。”徐展桁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才继续沿着小路往前走。
他倒是忠心耿耿,南榛榛曾经在顾闲庭身边看见过很多次此人,他每次出行的时候,都是此人在身后推着轮椅。
他方才口口声声说着没有人值得信任的,但是这两人之间,定然也是互相信任的吧。
南榛榛摇了摇头,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了出去。
她只需要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钻研药方,帮顾闲庭装病,旁的事情,不可再深究。
若是被卷进去,还想抽身,可没那么简单!
当然,在合作之余,如果能找到和南家相关的事情便更好了。
她明日过来的时候,正好可以将从前的医案翻看,看看他父亲曾经对此人是如何评价的。
“大夫!您怎么在这人?”
南榛榛跟着徐展桁往外走,迎面撞上一个妙龄女子,女子看着眼熟。
“袁姑娘?”南榛榛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此人是谁。
不正是先前来找南榛榛看过病的袁珍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