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榛榛表情一凛,拍了拍男人的脸,连声说道:“诶,你没事吧?你醒醒……”
面具男好像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意识,手臂也无力地垂了下去,南榛榛一时之间没办法承受这样一个大男人的重量,也就跟着栽倒了下去。
面具男靠在墙角垂着头,显然是已经昏了过去。
南榛榛扯开他后背的衣服,才发现,这伤口竟然已经很深了,难怪面具男都能晕过去!南榛榛将随身带着的药粉撒在上面,做了点简单的处理,同时说道:“你的伤口都这么重了也不说一声,硬撑着小心落下病根来……我现在只能帮你简单处理一下,但是现在都这个时候了,你打算去哪儿啊……”
面具男一言不发,根本听不见南榛榛在说话。
南榛榛给她上好了药粉,叹了口气,将药粉收回来。
第一次碰见这人的时候,他也伤的很重,想来便是做这种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上回南榛榛就直接将人扔在林子里没管,这回可不能这么无情,好歹人刚救她一命呢……
难不成真带回仁义堂啊?
南榛榛站起身来,准备想个法子,将这男人带回到仁义堂去。
然而她刚站起身,男人却伸出手,紧紧抓住了南榛榛的手腕,唇边呢喃:“别走……”
南榛榛一愣,听见叮当一声,男人伸手的时候,却无意将面具打落在了地上,她回头一看,却整个人都愣住了。
面具背后的人,她很熟悉,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怎么可能……
是顾闲庭?!
带上面具之后的顾闲庭,和他素日里却恍若是两个人,但是南榛榛隐隐觉得,带上了面具之后,才是顾闲庭真正的性格。
只有在别人都不知道他是谁的时候,只有带上面具之后,他才能肆无忌惮的抒发自己的情感,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南榛榛盯着顾闲庭的脸,眼睛,鼻子,嘴巴,都是顾闲庭,可带上面具之后,就不是他了。
一时之间,南榛榛心中也不知道应该做和想法才好,她抿着唇,轻轻拍了拍顾闲庭的脸,问道:“顾公子,我带你回去么?”
“别走……”
往日里总是十分强悍的顾闲庭在这时候却显得非常的脆弱,他嘴里呢喃着,眉头也紧锁,好似生怕南榛榛离开了一般。
南榛榛一瞬间就心软了,她嗯了一声,小声说道:“好,我不会走的,我带你回去。”
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顾闲庭架起来。
这么说来,那顾闲庭今日在平阳公主府上出现,就更耐人寻味了。
若是他知道了南榛榛被平阳带走了,那派个人过来便是了,何必要亲自过来?
而且……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一看到顾闲庭后背的伤,南榛榛心里就觉得五味杂陈,她架着顾闲庭,继续给他将面具带回去,抄着小路,到了顾家的小门。
顾家守门的人开门,虽然不认识带着面具的顾闲庭,但是认识南榛榛,连忙将人带了进来,问道:“南姑娘,这是怎么了?……”
南榛榛瞥他一眼,说道:“不该问的也不要问,不该说的也不要说,去将展护卫找来。”
能在顾家当差的人,那都是对顾闲庭忠心耿耿,一听南榛榛这么说,立刻就去找徐展桁了。
南榛榛便在门房等着,她怕进去之后,会遇见顾家的别人。
虽然当差的人都是忠心耿耿说一不二的,但是顾闲庭的兄弟姐妹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她们若是见了南榛榛带了个男人回来,再一打听今天平阳公主府上遇刺,怎么着都能联想到一起去。
等了很久,那当差的人才回来了,说道:“展护卫不在府上,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了,姑娘要先回院子?”
南榛榛摇摇头,说道:“我就在这里等他。”
徐展桁若是听见那人的描述,应当知道南榛榛是将顾闲庭带回来了,就算是在外面,也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的。
果然,没多久,徐展桁便带着一顶软轿赶了过来。
他一言不发,将顾闲庭带上软轿,才回头看着南榛榛,说道:“多谢姑娘,又救了公子一命。”
南榛榛会将顾闲庭带回来,就说明她已经知道了顾闲庭的身份,便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南榛榛衣摆上有血迹,她披上大氅,遮掩一二,同时说道:“不用客气,只是顾公子为何……”
徐展桁苦笑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南榛榛一眼,说道:“姑娘,我们进去再说吧。”
南榛榛点点头,方才发现蒙面男就是顾闲庭的震惊已经褪去,这会儿总算是镇定下来,说道:“嗯,我也应该去看看顾公子的伤口。”
顾闲庭受伤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的话都有打草惊蛇的可能。
他隐瞒了身份去长公主府上,想来也是不想让长公主知道,如果受伤的消息传出去了,长公主又不傻,猜都能猜得出来,去她府上行刺的人同顾闲庭有关。
徐展桁十分低调的让人抬着软轿回了屋子,有了条件,南榛榛便立刻给顾闲庭包扎好伤口,见他唇色惨白,是失血过多的征兆,又让人拿了些补血的药材,煎好给顾闲庭喝下,瞧着顾闲庭的脸色好了一些,南榛榛才微微放下心来。
“让他好好休息吧。”
南榛榛看着顾闲庭的脸,神情复杂,说到底,顾闲庭这伤,也是因为她而受的。
她侧脸看向徐展桁,说道:“展护卫,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徐展桁叹着气,也知道南榛榛想问的是什么,如今主子还昏迷着,不管顾闲庭曾经说过什么,他都准备,将所有的事情都如实告诉南榛榛。
总不能所有的事情都让顾闲庭一个人扛着,顾闲庭也是人,有血有肉,他也抗不了那么多。
两人一起走到屋子外的偏房里,这里很安静,也不会有人来偷听,南榛榛才看着徐展桁,问道:“展护卫没什么想要同我解释的么?”
她的目光澄澈如水,没有刚知道此事时候的震惊,已经接受了这件事情之后,现在她想做的,就是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了解清楚。南榛榛觉得自己现在倒是出奇的镇定,虽然心中有很多纷纷杂杂的想法,但是更像知道的是。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