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芳和赵婆婆正说闲话说得基金有味,全然没想这事情的主人公就走进来了,两个人一时之间都目瞪口呆,话说到一般,便堵在了嗓子眼里。
院子里一时间像是死一样寂静,南榛榛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化为一抹清淡的笑容,反而是她最先打破了沉静,说道:“赵婆婆,我过来看你来了,真是不巧,陈四姑娘也在啊?”
陈余芳脸色铁青,心里想着,刚才还和赵婆婆一起说南榛榛坏话呢,现在南榛榛对赵婆婆态度如此热络。她们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你来干什么!”赵婆婆对南榛榛的态度可算不上好,她语气冷硬,怒声斥了一句。
南榛榛反而扬起唇角微微一笑,说道:“家里煮了点玉米面疙瘩,煮多了,我就过来送给你尝尝,不过在外头碰见你家孙子了,瞧他眼馋,我就给他了。”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好像没有听见陈余芳方才在和赵婆婆交谈什么似的。
陈余芳也不知道为什么,瞧见南榛榛这样的态度,反倒是微微松了口气。
紧接着她自己也反应过来,她怎么好像还有点怕南榛榛似的!南榛榛这样不要脸的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怕的!
赵婆婆往外看了一眼,自家孙子果然蹲在门口吃得香甜,她心里知道南榛榛这两天没少送吃的过来,到底是吃人嘴短,将南榛榛赶出去的话就不那么好说出口了。
“以后不用送了,我家不缺这些东西!”赵婆婆鼻孔朝天,在心里已经对南榛榛有偏见的情况下,对南榛榛的态度是相当的不友善。
“没事,反正也是家里头做多了的。”南榛榛面上笑意不减,眼神却微微一转,落在了一脸忐忑的陈余芳身上,她声线微低,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过,陈四姑娘在和赵婆婆说什么呢?看你们说的倒是挺开心的,能不能说出来也让我开心开心?”
陈余芳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她深吸了口气,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抬眼睛,便怒目看了一回去,用力的呸了一声,说道:“关你什么事?!”
“那还真关我的事儿了。”南榛榛笑意略带了几分凉薄,她走到陈余芳的身边,轻笑了一声,说:“毕竟你刚才不是说我在外头勾三搭四的么?我本来还纳闷,这些乱七八糟的谣言都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现在看果然还是和你们陈家脱不了干系!”
陈余芳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警惕的盯着南榛榛,生怕她会做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但是嘴巴里头却依旧不饶人,梗着脖子怒吼着说道:“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难道你敢说你今天就没有跟三个大男人一块儿上山去?也没有人瞧见你们上山到底干什么事去了,说不定就是什么龌龊的勾当呢!”
“瞧你这话说的,难不成男人和女人上山便是龌龊的勾当?那秋猎的时候,女人们是不是都不用上山帮忙了?”南榛榛笑容嘲讽,一句话便反驳了回去。
陈余芳恼羞成怒:“那不一样,你从前便是有先例的!三哥在的时候就不检点,现在更是!真那么喜欢男人,你怎么不上勾栏里干活儿去,那样啊,来钱更快!”
陈余芳没注意,在提起陈老三的时候,赵婆婆的脸色细微的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平常。她皱着眉头,也觉得陈余芳这话说得有些难听了。
虽然赵婆婆和陈家关系好,但是心里头依旧是有自己的判断标准的,南榛榛虽然是个寡妇,看着也孟浪了些,到底还是有规矩的,和勾栏里的姑娘怎么能比?!
“啪——”
陈余芳话音刚落,清脆的巴掌声就响起来,她脑袋因为惯性而往一旁偏过去,脑子里都是嗡嗡的响,满心的不敢置信。
她竟然……被人打了?!!还是被南榛榛打了?!
陈余芳捂着自己的脸,脸上火辣辣的疼,南榛榛这次可没有留力气,一巴掌打下去,再加上她刚才藏在指甲缝的药,陈余芳这几天都别想出门了。
她拿的不是别的药,正是麻荨散。这名字是南榛榛自个取的,从前她就爱不务正业,研究这么些小东西,这麻荨散便是其中一个。
虽然不至于伤了人命,但是只要一沾上,便会起红疹,若是不吃解药,起码得过上十天半个月这红疹才能消除。
正好,南榛榛耳根子也终于能够清净一些,免得陈余芳在外头大放厥词,惹了不痛快。
“你……你竟然敢打我?!”陈余芳就像是疯了一样,她捂着自己的脸,满脸羞愤,扬起巴掌就想打回去,然而却被南榛榛一把攥住了手腕。
南榛榛唇角轻轻一勾,眉眼间满是不屑的笑意,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沉声说道:“打的便是你口无遮拦。既然徐婆子没有好好儿教导你,我这个做你曾经的嫂子的,帮忙教育教育,也不算是过分吧?”
陈余芳还沉浸在自己当着赵婆婆的面挨打的羞愤情绪之中,压根没有听清楚南榛榛在说什么。
她奋力挣扎着,就像是个疯婆子一样,朝着南榛榛张牙舞爪,嘴里更是不干不净的怒吼着。
赵婆婆也怔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从前看着像是软绵羊似的南榛榛,今儿个竟然还打人了!
她生怕这两个女人在自己家里头打起来,连忙先将陈余芳拦下来,说道:“别冲动,别冲动!”
“赵婆婆,你看她!嚣张成这样子了,我也不算是冲动了!”陈余芳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就算是徐婆子,也是不会动手打她的。
然而现在,她竟然被自己一直都看不起的南榛榛给打了!
陈余芳一张脸涨得通红,她气得牙痒痒,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脸上不只是有被打过的疼痛,反而又麻又痒,想要伸手去抓,但是又不敢。
“我告诉你吧,本来呢,我也是个脾气不怎么好的人,从前在你家吃够了苦头,现在好容易离开了,可没有要继续吃苦的意思。”南榛榛双手环胸,始终站在离陈余芳三步开外的位置,冷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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