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宫宴,便应当暂且将朝堂中事放下,大家喝个痛快,何必谈论这些事情?”
顾闲庭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看着自己的酒杯,轻声说道。
“也是,顾爱卿身边的,便是南姑娘吧?”
庆裕皇帝话锋一转,就落在了南榛榛的身上,南榛榛险些被茶水给呛到,慌忙抬眼,看向庆裕皇帝,站起身来,行礼道:“民女见过皇上,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垂着头,不去看庆裕皇帝。
当初将南家满门抄斩的决定,便是这位皇帝做出来的。
她一直不知道缘由,就算是到现在,也还是不知道。
“平身吧,这次你立了大功,朕很是欣慰,听闻,那颗雪莲子也是你送上来的?”
南榛榛一愣,随即才微微点头,说道:“民女偶然得之,便献给皇上。”
庆裕皇帝朗声笑了笑,说道:“瞧着你年纪也不大,可有婚配?”
“民女亡夫已去世两年有余。”南榛榛一板一眼地回答。
庆裕皇帝倒是有些吃惊了。
南榛榛看着年纪不大,倒是已经是个寡妇了?
他沉吟片刻,说道:“此次你立有大功,便封为县主,令嘉禾。”
南榛榛没想到庆裕皇帝竟然这么大方,连忙跪了下来,朗声说道:“谢主隆恩——”
顾闲庭不动声色的看着,面上也叫人分不清是什么神情。
庆裕皇帝如今看起来大方,但其中深意,却不得不叫人多想。
南榛榛回到座位上,也拧起了眉头。
她倒是得了赏赐了,顾闲庭那首辅,还没影呢……
“说来也是,爱卿年岁不小,也尚未婚娶吧?”
谁都知道顾闲庭如今的身体状况,虽然他位高权重,但是到底身子不好,若是女儿嫁进去了,却无所出,那对女子来说,是十分绝望。
顾闲庭沉默着不说话,庆裕皇帝继续说道:“爱卿就算是身子不好,也应当考虑考虑这婚娶之事。”
“皇兄——”
平阳公主在一旁撒着娇,话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她喜欢顾闲庭,是如今京中几乎上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庆裕皇帝一直都不肯应允,这让平阳公主很是挫败。
庆裕皇帝皱起了眉头,看了平阳公主一眼,平阳公主噘着嘴巴,满脸都写着不乐意。
但是她又不敢多说,只能小声嘀咕道:“我这个做皇妹的,亲事也还没着落呢……”
“怎么?你想嫁人了?放心,朕一定会给你安排一个最好的。”庆裕皇帝轻笑着说道。
平阳公主板起脸,忽然从座上起身,说道:“兄长,我想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要你给我选的!”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既然父母都已经不在了,自然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来决定。平阳,往日里,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
平阳登时便哑口无言,被丫鬟劝着坐了下来,依旧是满脸的闷闷不乐。
庆裕皇帝见顾闲庭不管怎么都不肯上当,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起身去了别的地方。
庆裕皇帝一走,平阳便凑到顾闲庭的身边来,连声说道:“恭喜顾哥哥!”
“恭喜什么?”
“顾哥哥明日就能是首辅了,自然是要恭喜的!”
听得这话,南榛榛险些一口水喷出来,给自己呛到了。
这平阳是没脑子不成,就连她都看得出来,庆裕皇帝这一招棋,是为了给顾闲庭好看,让顾闲庭骑虎难下。
平阳竟然还恭喜顾闲庭……
“喂,你给我让开位置。”
平阳挤着不舒服,转脸就看向了南榛榛,表情瞬间变得凶狠了起来,娇喝了一声。
南榛榛满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还没说话,顾闲庭便说:“公主,这位置,都是有安排的。”
他眉头紧锁,表情里有几分不耐烦。
而平阳却不听,虎着脸说:“这里位置多了去了,怎么偏偏要挤在这里?”
她柳叶眉拧在一起,南榛榛不准备和平阳起冲突,刚准备站起身来,顾闲庭却伸出一只手,用力的将南榛榛按了下去。
纵使顾闲庭只是一只手按在南榛榛的肩膀上,南榛榛却就已经动弹不得了,她直了直身子,不明所以地看着顾闲庭。
“她是我带过来的人,自然不必让。平阳公主,这里这么多位置,你随便坐在什么地方,都可以。”
顾闲庭声音清冽,慢条斯理地说道。
南榛榛心里咯噔一声,看向平阳的脸色,果然,平阳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极了。
她肯定不愿意看见顾闲庭在自己面前维护另外一个女人,南榛榛怎么都想得到,平阳公主这肯定是气坏了。
但是她是无辜的啊!她还一句话都没说呢!顾闲庭这不是给她拉仇恨了么?!
平阳忽然就将桌上的水壶拿了起来,想都没想,就往南榛榛身上泼过去。
还好南榛榛一直注意着平阳的动静,立刻站起身来,躲开了这热茶水。
但难免有些许茶水溅了出来,在南榛榛的衣服上,茶渍相当的明显。
这还是一件新衣服呢……“
南榛榛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裙摆,还没说话,平阳公主就洋洋得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本公主也不是故意的。”
她高抬着下巴,显然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南榛榛离开这个作为。
南榛榛一脸的无语,看向顾闲庭。
如果不是顾闲庭,哪儿来的无妄之灾。
“阿蜜,带这位姑娘下去换身衣裳,放心,本公主还有很多新衣裳,瞧着你我身量还算是差不多,便当做是赏你的了。”
平阳郡主一脸的高傲,好像这是给南榛榛的什么殊荣一般,南榛榛嘴角抽了抽,说道:“不用了,我先回去吧。”
平阳却硬是让自己的丫鬟拉住了南榛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位小姐,本公主让你去你就去,你以为你是谁?当真有说不的权利?”
南榛榛曾的协议爱火气也冒上来了,她冷笑了一声,说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话,公主可知道?那公主又为何强迫别人去做自己想要的事情?我是人,并不是公主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