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榛榛可不知道陈家的事情,第二天,石头过来的时候,拎的东西就多了一些。
吴春宁十分大方的摊了三十张葱油饼,都是还热乎的,石头怕凉,就催促着南榛榛赶紧走。
南榛榛还是和以前一样,先把陈洛送去学校,然后一路马不停蹄地去了芙蓉镇。
南榛榛先给胖婶子留了二十文的猪下水,石头已经完全不胆怯地叫卖了起来。
今天比昨天还要顺利,因为葱油饼的味道确实不错,又用了猪油,味道香喷喷的,甚至还有人不买猪下水,专门来卖饼子吃。
等到那位胖大婶赶过来的时候,三十张饼子就只剩下一张了。
她瞧见这么畅销,立刻就将最后一张饼子买了下来,又拿了碗,装了不少猪下水走了。
昨儿个本来还想沾光的八字胡也没沾到光,有这样香喷喷的葱油饼的存在,谁还愿意去吃他那寡淡的玉米面馒头?
八字胡的生意寡淡了不少,南榛榛这边却依旧在辰时之前,就卖光了所有的猪下水和葱油饼。
虽然还没有数,但是南榛榛就能察觉到那钱袋子里沉甸甸的,今儿个一共带了三斤多猪下水出来,赚的可比昨天要多得多!
石头算数不好,他就包了收摊的活计,心急火燎地让南榛榛去数铜板。
南榛榛手快,没一会儿就数出来,今儿个一共赚了三百七十六文钱,这是相当可观的数字了啊!毕竟加上白面,她们的成本都没超过一百文!
石头知道这个数字之后,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他兴奋地挑着已经空空如也地木桶回去,一路上都兴奋得恨不得唱起歌儿。
南榛榛也被石头的高兴所感染,只要再这么卖上半个月,石头的学费就够了!王家也就没那么困难了。
两个人都不是警惕的主儿,完全没察觉到从头到尾,陈老大都一直跟着他们。
陈老大瞧见两人竟然赚了那么多钱,眼红不已,索性就去猪肉铺,想买一点猪下水回去试试。
南榛榛能做的,他们老陈家那么多人,还能做不出来不成?!
然而,陈老大去了猪肉铺才知道,猪下水都已经被南榛榛买走了!
猪肉不是个畅销的东西,因为也比较贵,猪肉铺老板也只能隔几天杀一头猪,正巧,这几天的猪下水都被别人买走了。
陈老大当然知道这别人是谁,他叮嘱猪肉铺老板下次把猪下水留着,他多出点钱也算了,总归是不能卖给南榛榛。
那老板有钱赚,当然一口答应下来了。他还纳闷了,最近跑过来的都不买猪肉,反倒是买起猪下水了?
猪下水一直都是被他当成是肥料处理的,吃又不能吃,放怀了有可惜,就拿来喂狗。
没想到,现在猪下水都成了好东西么?
陈老大怕被南榛榛抢走,便先付了十文钱定金,才打道回家。
南榛榛倒是没急着去买猪下水,王家那边还有好几斤了,估摸着能卖个两三天。
今天带了三斤猪下水,还是带少了,明天得多带一点才行。
南榛榛心里头盘算着,和石头一块儿将陈洛接回家,一看到郁墨伍,就想起冻疮药的事儿了。
她留心看了一下郁墨伍的手,可能是因为常年念书鞋子的缘故,郁墨伍的手上的冻疮已经十分吓人了。
农村人大多数都不怎么注意这些,就算是生了冻疮,手也依旧能在冷水里头浸着,久而久之,也就不怎么生疮了。
郁墨伍是个读书人,应该也很少接触家务活儿,一到冬天就长冻疮,应该会给他造成不便。
郁墨伍发现南榛榛在打量自己,脸上微微红了红,他朝南榛榛微微点了点头,正准备走过来说几句话的时候,陈余芳瞅准了时机便截断了郁墨伍的话茬。
陈余芳就像是防贼似的,防着郁墨伍和南榛榛接触,好像南榛榛是什么狐狸精似的,郁墨伍一和她说话,魂儿就能被勾走了。
不过也是,南榛榛的模样在这村里算得上是头一份了,因为这出挑的模样,小时候没少被欺负,后来被陈老三收容了才好一些。
以前南榛榛还总是哈着腰垂着头,十分不自信。现在她一挺直了腰板,脸上的笑都是陈余芳不管怎么模仿都模仿不出那味道的。
南榛榛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对陈余芳也觉得无语。陈余芳如果真是喜欢郁墨伍的话,怎么连郁墨伍手上的冻疮都发现不了?陈余芳这心思,也真是没放在正道上。
等南榛榛到了王家,就把钱袋子给了吴春宁,吴春宁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竟然会一个时辰都不到,就赚三百多文!
要是一直这么赚下去,别说是石头和元宝的学费了,那都说不准能发财的事儿了!
她把昨儿个挣的七十二文钱也都放在了一起,先把最开始那些猪下水的钱给了南榛榛。
南榛榛当初买的时候是花了三十文,虽然用掉了一些,但是吴春宁还是给了南榛榛三十文。
不过是几文钱的差别,南榛榛推脱不过,只能接了下来。猪下水一共花了六十文,再减去一斤白面的钱,最近天寒地冻,市面上白面都涨了一些,南榛榛便让吴春宁按照十三文来算成本,再加上旁的调料,总共也不超过一文,成本便只有七十四文,短短两天,便净赚三百七十四文钱!
这要是让王德柱离家去修大坝,得赚上七八天才能赚回来!那还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哩!
吴春宁瞧着日子越发的有希望了,她算了半天,从剩下的三百七十四文钱里分出二百六十文出来,说:“南丫头,这些给你,这段时间,你费心费力花了不少心思,得拿这么多!”
南榛榛最开始和她商量的,也是商量的三七分,今儿个吴春宁突然变卦,反倒是让南榛榛不知所措了……
说好的三七分,怎么突然变成是南榛榛七了?
南榛榛立刻将钱推了回去,头摆得像拨浪鼓,说:“那不行,吴大嫂,我不能拿这钱!”
更何况,她只是带着石头一块儿上镇上卖去,这东西都是吴春宁做的,她哪儿能拿那么多?
吴春宁也着急了,“哪有你这样的孩子,这可都是钱呐!怎么还不接了呢!?”
南榛榛头疼的扶了扶额头,说:“吴嫂子也不能这么做生意啊!朝令夕改,那哪儿行呢?”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说完之后,对视了一眼,却又都笑起来。
吴春宁放弃了,还是忍不住说:“别人家做生意那是削尖了脑袋抢,怎么咱就是不一样呢……”
“那是吴嫂子您心善!”
南榛榛从善如流夸了吴春宁一通,两个人方才还都站起来互相争执这会儿就都笑开了花儿。
石头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他摸着下巴,左右打量了一番,最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他老爹说的没错,女人啊,真是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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