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个谎, 就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唐羽安和周起哪里知道堡垒里的孩子有没有读书？
不过，堡垒如果是一个富庶的地方，按理说应该是有教育系统的, 只是课程可能跟他们学的不太一样吧。
面对果婆婆的询问，唐羽安只能含糊地点点头, 然后转移话题道：“所以现在还不是最热的时候吗？”
果婆婆看了他两眼, 倒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 她会忽然问起, 也只是想到了自己的小孙子。
如果在大灾变前，康康就可以像普通孩子一样去读书上学，她的女儿更不会早早就离开她……
果婆婆眨了眨眼睛, 将情绪收敛，对着唐羽安点点头。
“是啊, 现在还不到最热的时候。”
不过这也因人而异，毕竟在场四个人里，包括康康在内都仅仅感觉有些热。
只除了唐羽安。
他只在外面站了这么一会儿, 汗珠就大颗大颗地从额头渗透出来, 不断顺着他的脸侧滑落, 怎么擦都擦不完。
本来已经恢复正常的脸色，也再次浮现了两抹红晕。
唐羽安一边喝水, 一边忍不住用手扇风。
站在旁边的康康见他这么热, 也不断扇动着小手，想给他带去清凉。
“接下来至少半个月, 气温还会不断升高。”果婆婆说到这又顿了顿, 嘀咕道, “不过也说不好……”
“什么说不好？”
“下雨的话就会凉快了。”
唐羽安抬头看了看头顶上一丝云朵也没有的天空, 他感觉这确实是说不好, 因为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就没见哪天下过雨——
也可能夜里下过，但他睡着了不知道。
“那您接下来半个月，都不打算再催生果子了吗？”唐羽安想了想，再次询问，“您和康康……够吃吗？”
本来看着就吃不饱的样子了，要是为了种水稻再节省，最后再饿坏了，那实在得不偿失啊。
看着少年眼中的关心和担忧，果婆婆微微愣了一下，她忽然想明白，刚才她给这两个少年果子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会拒绝了。
一时之间，果婆婆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她漂泊半生，早尝遍了世间冷暖，在这个废土世界生存，除了血缘亲人，很少会有人真正关心他人死活。
想到自己曾经的遭遇，她又暗自摇头。
别说是关心他人的生死，就是不要害人，就已经是心肠极好、品行极佳的人了。
就算是她和老李头，虽然关系不错，但她也十分清楚，他们只是合作关系罢了，老李头是不可能会这样关心她和康康的。
在这个世界生存，谁都不容易。
像少年这样纯粹的对他人的关怀……她还真的很多年都没有感受过了。
而且她也能分辨出来，这两个少年并不是装出来的，他们也确实用行动表达了心意，或许……也只有堡垒里才能培育出这样的孩子吧。
虽然多少有些不以为然，但果婆婆的心底还是生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
“自然是够的，这个你们不用担心。”
果婆婆说道，“我种这些水稻就是为了让康康能吃饱饭，不会本末倒置的。”
她只是没有多余的果子再给别人了而已，不过还有菌菇，虽然没什么营养，但长得快、催生损耗的能量也低，有需要也可以拿出来交换。
“哦哦，那就好。”
唐羽安点点头，只是他也没有再接受她的果子，尽管他很想用刚才那种卡bug的方式刷积分，但他担心自己会被果婆婆当成神经病。
这种方式也只有面对年幼的康康时才能用，所以还是算了。
不过……
唐羽安打开地图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外人——只要潜在顾客出现在他附近，地图上就会同步出现绿点，不需要他跟那人有接触。
当然，如果这人离开前他没来得及将其变为顾客，那绿点也会随着对方的离开而消失。
确定安全之后，唐羽安抬头看向周起。
周起会意，接着假装从背包里、实则从随身仓库取出了一包精米。
这米大约一斤，价值5积分。
“果婆婆，我们想用这些米跟您换菌菇。”他轻声说道。
就像之前说的，果婆婆和老李头暂时看来是值得相信的，所以他们商量过后，决定可以稍微拿出一点好东西来交换。
当然促使周起同意这个决定的原因，主要还是他们目前已经拥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
不说快乐弹珠，就是只有遮影伞，他们也可以在发生意外时轻易地逃之夭夭，而杂货铺的位置离这些顾客又比较远，目前还没有暴露的风险。
而果婆婆在周起拿出这包米、并将那白花花的米粒展示在她面前的时候，就已经愣住了。
“这些米……换菌菇？”老人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这是脱壳加工过的精米？”
作为一个在大灾变前的和平世界长大的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长期将菌菇和水果作为主食，会导致营养不良，甚至可能会诱发疾病呢？
可是她没有办法，消瘦和生病总比饿死的好。
但不得不说，果婆婆对粮食、尤其是米饭，是有一种执念的，所以在得到良种后，她才会如此坚决地进行培育。
她想要让康康吃上米饭，想要让他健康地活着，不要再重蹈他母亲的覆辙。
原本她以为还要再辛苦几个月才能让康康吃上米粮，结果……这两个为她提供良种的少年，又拿出了一包白花花的米！
“是的，这是精米，不能用来做种子的。”唐羽安接话道。
其实，果婆婆祖孙为他们提供了那么多积分，就算是将这一斤米送给她和康康也完全不为过。
但出于谨慎，也是为了营造良好的交易关系，他们最后还是决定换一些东西——
菌菇就很好，不管是做汤，还是炒着炸着吃都可以很美味，而这对果婆婆而言又不会造成很大负担。
“你们……你们这……”
果婆婆看着两个少年，不免有些手足无措。
在她看来，菌菇是随处可见又特别容易种植的东西，营养价值也完全比不上精耕细作出来的稻谷，更别说这还是经过精细加工的米。
周起和唐羽安拿出精米跟她交换菌菇，完全就是在救济她和孙子。
甚至，为了照顾她的感受，还以交换菌菇为借口。
这两个少年的善良并非浮于表面，而是真的在用行动帮助她们祖孙，果婆婆又如何能不震撼呢？
“婆婆，我好久没吃过菌菇了，您就换给我们吧。”唐羽安笑吟吟地道。
望着少年真挚热忱的笑容，最终果婆婆还是点了头，毕竟就算是为了小孙子的健康，她也不可能拒绝这一袋米粮。
“好，你们等……算了，你们还是跟我进屋吧。”
看唐羽安满头大汗的，果婆婆连忙改口，拉着他一起到屋里去。
屋里有隔热，再加上种了植物，一进入果婆婆的家，唐羽安就感到一阵阴凉，顿时像活过来了一样。
他和康康坐在石头凳子上喝水，而周起跟在果婆婆的身边，将那一斤米倒在果婆婆家的容器里，然后用那个袋子去装菌菇。
果婆婆摘了菌菇一直往他的袋子里塞，直到装满了还想硬塞，被周起拒绝了。
“婆婆，这些够了，吃完再来跟您要。”
闻言，果婆婆这才作罢。
【员工「周起」与一位老顾客完成交易并获得盈利，积分+37，经验值+1】
唐羽安刚才有仔细观察，果婆婆塞给他们的菌菇大概有四十个左右，扣掉一斤米的5点积分，还剩37点。
也就是一个菌菇大概1点积分？虽然单个积分少，但抵不住量大啊，跟一支箭矢1点不到的积分相比，那真的是菌菇划算得多！
看着这么大的积分差额，唐羽安越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在完成交易后，周起又主动提出去给果婆婆运水，果婆婆不想再麻烦他们，结果周起背了木桶就跑，她也完全追不上，最后只好随他去了。
“真的不吃果子吗？”她最后又问了唐羽安一遍。
“嗯嗯，我喝水就好了。”唐羽安笑着坚持。
果婆婆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
她找了个可以密封的罐子，将那换来的一斤米小心地装好，这才叮嘱唐羽安和康康老实待在屋里乘凉，而她则继续去照看屋外的水稻去了。
见果婆婆离开，又只有康康跟他单独在一起，唐羽安不禁微松口气。
太好了，又可以卡bug刷积分了！
康康也还记着昨天那三个变异灯笼果，起身跑去给他拿。
“康康，我们再来玩昨天的游戏吧。”唐羽安笑眯眯地说道。
康康眼睛一亮，果然，小哥哥昨天是在跟他玩游戏！
“好。”他兴奋地点点小脑袋。
唐羽安又跟昨天一样，一口葡萄糖溶液换一个变异灯笼果，在康康这里刷到了147点积分——要不是其他灯笼果还没有成熟，不好摘下来，他肯定要再多刷点。
然后，他又将三个变异灯笼果以亏本买卖的方式还给他，承诺明天再来。
康康喝着糖水，忙不迭地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羽安总觉得这小家伙的气色似乎比之前好了一点。
当然也只好了一点点，所以并不明显。
“康康你饿了吗？”他问道。
康康点头，然后又摇头，“喝水，甜！”
“光喝水可不顶饱。”唐羽安说着，先用洁净的水给他洗了洗小手，然后假装从背包里摸出了一个豆沙馅的包子。
早上新鲜出炉的包子，白白胖胖的，刚出锅没一会就被他收进了随身仓库，现在还冒着热气，散发米面特有的香味。
看到这大白包子，康康微微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就开始吞咽口水。
他自然没有吃过包子这种食物，但碳水化物散发的香味，还是让他立刻就明白，糖哥哥拿出来的这个圆圆白白的东西是可以吃的。
“康康，这也是甜的，你尝尝？”唐羽安将包子撕成两半，将一半塞到他手里，笑着说道。
米面的香味更浓郁了。
康康吞咽着口水，终究没有抵抗住诱惑，捧着热热的包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雪白的包子皮，蓬松柔软，在嘴巴里咀嚼融之后，有一种淡淡的甜味，虽然比不上糖的甜味浓郁，但……
“咕噜噜——”
只咬了一口，康康的肚子就咕噜噜叫了起来。
唐羽安不由轻笑一声，“哈哈，好吃吧？”
“嗯，好吃！”
“好吃你就赶紧趁热吃，等凉了就没有那么好吃了。”
康康长期吃不饱，而且小孩的肠胃本来就比较脆弱——这是从小照顾妹妹的心得体会，所以唐羽安也不敢一次性给他吃太多。
剩下的一半，他就自己啃了起来。
“别看着我，快吃。”唐羽安鼓着腮帮，声音有些含糊地说道。
康康点点脑袋，捧着比他的小手还要大的半个白包子，学着唐羽安的样子，张开嘴巴咬了满满一口。
他嚼着嘴巴里松软可口的包子皮，只觉得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吃到肚子里面暖暖的，感觉特别的舒服。
小孩幸福地眯起了双眼。
“觉得噎就喝水。”唐羽安在他的保温杯里泡了一大杯的葡萄糖溶液。
“谢谢哥哥。”小孩乖乖地说道。
唐羽安看他吃得腮帮鼓鼓、像只小仓鼠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眼睛有些湿润。
可能小孩子的声音都比较像吧，他听到康康喊他哥哥，就好像听到了小时候的妹妹在喊他一样。
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听爸爸妈妈的话，有没有……想他？
唐羽安感觉鼻子发酸，赶紧甩甩头，继续捧着包子啃了起来。
大概是感知到了他的情绪，康康有些无措地看着他，然后往他身边坐了坐，小小的身体依偎着他，像在给他安慰一样。
“我没事。”
唐羽安已经收敛了那些坏情绪，笑着说，“快吃，你别光吃包子皮，里面的馅也可好吃了。”
“这个是红豆沙的，香香甜甜的，你肯定喜欢。”
他指着豆沙的馅料说道：“就是可能有点烫，你吃之前要这样吹一吹。”
康康便按照他教的，先轻轻吹了吹之后，才将嘴巴凑过去，然后红豆沙就黏在了他的嘴唇上，他轻轻一舔，顿时眼睛亮了起来。
“甜甜的，好吃！”康康欣喜地说道。
“嘿嘿，我没骗你吧？”
见康康这么喜欢，唐羽安也觉得很高兴。
只是康康把吃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他说道：“给婆婆！”
唐羽安忍不住揉揉他的脑袋，康康跟果婆婆的感情真好，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要跟她分着吃。
只是……
“康康，这个是给你的哦。”唐羽安说，“暂时不可以告诉婆婆。”
康康疑惑地看着他。
“这是我们的秘密。”唐羽安道，“你可以保守这个秘密吗？”
康康想了想，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点点头。
“嗯，可以。”他奶声奶气地道。
唐羽安再次揉了揉他的脑袋，“康康真乖。”
虽是这样说，但他的情绪也不怎么好。
如果还在原来的世界就好了，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将包子馒头拿出来跟果婆婆和李爷爷他们分享，不用这样偷偷摸摸地分给康康吃。
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或许等到后面，大家的物资都变多了，他们即使拿出再多的好东西也不会引起觊觎，才能那样随心所欲吧。
周起去背水，来回跑了三趟，终于帮果婆婆装满了水缸，又用塑料箱装了一桶，然后就和唐羽安离开了。
果婆婆和康康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废墟中。
想起临走前，唐羽安让她中午别给康康做太多吃的，果婆婆伸手去摸康康的肚子，果然鼓鼓的，一看就知道吃得很饱。
“小安给你吃的了？”她问道。
康康捂着嘴巴，坚决不说，最后被问急了才大声道：“秘密，不可以，说！”
听到这话，果婆婆不仅没有生气，还欣慰地笑了。
“行，不说就不说。”
随后，她侍弄完水稻，又忍不住回到屋里，拿出那罐米仔细地看了又看，看着看着，眼睛竟开始泛红起来。
“婆婆……”
康康跑到她身边，伸出小手抱住她枯瘦的腿。
“康康，婆婆没事，就是很开心……太开心了……”果婆婆蹲下来，伸手怀抱住小孙子，眼角慢慢沁出了泪花。
这是年幼的康康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在开心的时候，也是会哭的。
临近十二点，烈日高悬。
天气愈发炎热了。
一转入拐角，唐羽安就慌忙拿出遮影伞撑在头顶，感觉只要慢一秒，他脑袋上的头发立马就会着火烧起来。
“你还好吧？”周起询问。
“还好还好，舒服多了。”唐羽安感受着遮影伞带来的阴凉，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真不愧是废土世界，天气竟然可以这样炎热，也难怪那么多土地都荒着，即使没有人类活动也植被稀少。
“我们接下来去找林姐姐？”唐羽安问。
“嗯，将经验值刷到手，然后去找新客。”周起回答道。
其他日常任务都已经完成了，唯独招揽两位新客的任务还没开头。
“好，顺便去看看阿木怎么样了。”
唐羽安打开地图，开始指挥周起前往林鸩的家。
只是在路上，他回想起果婆婆的决定，忍不住道：“小起哥，你说我们要不要给果婆婆其他的种子？”
之前他们拿出糙米交易，主要是杂货铺可以兑换，而且吃惯了米饭，说到粮食就想到米，但他们没料到废土世界会有这样的气候环境。
在这样炎热干旱的天气下，水稻显然是不适合种植的，光是取水就很麻烦。
以后天气越来越热，一直不下雨的话，水源还可能枯竭，人都不够喝，哪里还有余裕来种水稻啊？
周起没有否定他的想法，而是问道：“你想给她什么种子？”
闻言，唐羽安便开始掰着手指头，数他们现在拥有的粮食种子，除了糙米，就是小麦、黄豆、红豆、绿豆……
等等，豆？
他忽然想到什么，连忙说道：“小起哥，你觉得土豆怎么样？土豆顶饱，一顿吃一个就饱了。”
土豆是之前家里吃剩下的，还有五个。
他记得妈妈说过，土豆放久了会发芽，发芽的话不能吃，所以那五个土豆应该可以用来种，不需要专门的土豆种子。
“就是不知道土豆生长需要什么环境？产量怎么样？”作为一个小学毕业两个多月，刚上初一的小孩，这无疑触及到了唐羽安的知识盲区。
周起也没种过土豆，他只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过，知道土豆的淀粉含量很高，生命力极强，产量隐约记得还不错。
“土豆在家里放久了就会发芽，证明它很好养活，至少比水稻容易生长。”
光是不需要那么多水，就已经可以占很大优势了。
“我们下次问问她好了。”周起说道，“就说是在野外无意中发现的，问她认不认识。”
“嗯，这个主意好！”
唐羽安点点头，“如果换成土豆，那果婆婆就可以等天气没那么热的时候再种水稻了。”
她有了余裕，就能继续种植果子啦！
做好决定之后，唐羽安终于没有了心事，他一手举伞，一手抱着周起的胳膊，开开心心地找林鸩去了。
这么热的天，林鸩自然没有出门。
她这个房子的隔热效果不错——上方还有两层隔热，又被她种了许多植物，即使再炎热的天气，也比其他地方多了几分阴凉。
昨天又在周起的建议下开了洞口通风，往地上一坐，半点也不感觉热。
至于那三个鸡蛋，阿木已经孵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繁衍的本能都刻在基因里，本来对这件事挺抗拒的大鹦鹉，开始孵蛋后竟然很快就有模有样了起来。
它非常尽责地窝在蛋上，也不需要林鸩提醒，时不时就起身翻一翻蛋，然后接着孵。
不过一整天都蹲在窝里的确怪无聊的，林鸩就在旁边陪它解闷。
“好了，大还是小？买定离手了！”
阿木转动着眼珠子，最后从窝里咬了根羽毛出来，放在了“大”上面。
“决定了？我要开咯！”
“开！开！开！”
大鹦鹉抖动着脑袋上的羽毛，十分兴奋地嚷嚷。
“行，走你！”
“林姐姐——”
林鸩刚把倒扣的木碗掀开来，就听到了熟悉的呼喊声，不由寻声看去，就见两个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窗外。
而站在外面喊她的唐羽安，也亲眼看见——
本来规规矩矩窝在鸡窝里孵蛋的大鹦鹉，竟是迅速地伸长脖子，用鸟喙将一颗骰子从“1”翻转到“6”后，又迅速缩回去。
在林鸩转回视线时，它赶紧装模作样地假装整理羽毛。
“你们先等等哈。”
林鸩对唐羽安他们说了声，然后低头数了数面前的骰子，“236，大！”
唐羽安微张嘴，就看到阿木忽然扭过头来看他，非常着急地冲他眨眨眼睛，一副卖萌讨好的表情。
而林鸩已经无奈地说道：“好吧，这把是你赢了。”
然后她将大鹦鹉摘下来的羽毛又插回它的窝里，接着打开一个口袋，对阿木说：“选一根吧。”
“红！红！红色的！”
于是，林鸩就从她平时收集的鸟羽中，摸出一根艳红色的、颇为漂亮的羽毛，给大鹦鹉插在了脑袋上。
大鹦鹉顿时昂首挺胸，抖动羽毛发出嘎嘎嘎的笑声，一副神气十足的模样。
唐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