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清楚，穹，你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奥托伸手轻轻按在穹的肩膀上，目光柔和平静的注视着他轻声说着。
“哈……”
穹点了点头，他并不是笨蛋，也不是一个会一直沉浸在自己所营造出来的悲伤情绪中的笨蛋。
他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我们给你制作的【前文明】，并非只是想让你去了解凯文。”
奥托注视着穹，神情也逐渐的认真，他的话引起了穹认真的注视，穹自然清楚这一点。
一边，瓦尔特也竖直了双耳，神情略显严肃的认真听着奥托的话。
“它只是一个发生过的故事，过去早已消散的倒影，水面上逐渐散去并终将无闻的波澜，曾经发生的一切都已是无法挽回的事情。”
奥托注视着穹，目光微微深邃了起来，神情平静，但却莫名让人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不由自主的心脏跳速加快。
“【前文明】，它并不只是凯文一人的故事，那是编织着所有人的梦…从美好，到毁灭，【前文明】的每一个人，都在经历着从美好的生活堕入地狱的过程…
你会在那之后，看到人性黑暗面所有的一切……”
他轻声对着穹说着，他说的话狠狠地撕开了人类道德观上黑暗面，将残酷，且穹此刻完全不了解的一面展现在了他面前，告诉他，他在长空市之中所见到的那一切美好，都即将被摧毁殆尽。
而后罪恶将会在末日之下，于曾经名为【美好】的尸骸上诞生。
穹错愕震惊的看着奥托，瞳孔在不断闪烁震颤。
他不明白，奥托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说这个？
但他心中的慌乱，却在不断的蔓延升起。
这段时间，他在长空市中所看到的那一幕幕美好的事情，不断在他脑海之中升起。
那些都会被毁灭吗？
相爱的爱人会为了活下去的机会放弃彼此？
人们之间将不再存在善意，而是彼此抱着最大的恶意，互相揣摩？
“所以。”
梅声音平静的开口继续说道：“你也同样会看到，在那逐渐看不到未来的末日危机下，会有许多人为了阻止逐渐崩塌的秩序挺身而出，一道道细小的火苗汇聚成一团团炽热的火焰。”
“但火光终将熄灭，或因柴鑫的燃尽，或因彻骨的严寒。”
奥托平静的继续说着。
“而他们的精神却仍然在不断被传递，试图照亮每一个黑暗的角落，吸引着更多的人，源源不断的如逐火飞蛾一般，扑入进那些火光之中燃烧着自己，只为了维持住那不断消散的希望，以及逐渐崩塌的秩序。”
梅补充完了最后一点。
奥托也看着穹，脸上再次露出笑容：“而这，正是我们想让你看到的…穹，世界并不美好，在秩序崩溃，道德沦陷时，你会见到人类最美好的情感，也会见到…最恶心黑暗残忍的一面。”
“为什么？”
穹露出了困惑迷茫的神情。
“因为我想。”
奥托轻笑了起来，他的话直接让穹怔住。
“……”
梅忍不住看了奥托一眼，轻声叹息了一声：
“不只是对你一人，穹，在往后，【前文明】会经历多次调整，在逐渐成熟起来后，它会成为天命用来试炼、选拔新成员的场所，它会让所有人明白，世界并不美好，美好的，永远都是那些为了仅存的美好，而奋不顾身，最终自己也绽放出人性中最为美好的一面的人们。
而还有一点，便是你很特殊。”
“没错。”
奥托轻笑着点了点头，轻松的语气之中带上了几分调侃。
“你的特殊不只是你身体之中的那颗星核，同样的，也便是你正身处于正在酝酿着的不知会带来何种噩耗的旋涡中心，这便注定了你在往后，会遇到许多次人性的抉择，会看到许多的黑暗。
而【前文明】的作用就在于此，它会让你提前看到那些黑暗，不至于让你在那一切发生时手足无措，也会让你看到那些为了美好而战的人们，所以…依照着你的想法，继续走下去，去亲眼见证那一切，而后，做出你内心的选择吧。”
“……”
瓦尔特在一边沉默着，目光略显复杂的看着奥托。
他自然不会因为奥托所说的这些话所动摇，尽管奥托的话，也确实让他想到了曾经的那些伙伴与战友们。
奥托·阿波卡利斯给他带来的伤痛，他永世难忘。
“同样的，穹。”
思来想去，瓦尔特平静的开口说道：“你不止会见到人性的美好与黑暗，你也同样会见到同时身具着这两种矛盾情感的人，你会看到他为了一个目标奋不顾身，即便是会伤害、杀死、践踏与玩弄许多人的生命与情感。
但你却又会看到，他会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守护了这个世界的美好，培养出了许多为了美好而战的纯粹战士，让那些战士去相信那些美好，并为美好而战，维持着这个世界的秩序，保护着绝大多数人，然后…利用所有人来达成自己的最终目的。”
他的语气沉重。
奥托在一边听着，脸上带着微笑，丝毫不在意瓦尔特说的正是自己。
瓦尔特不是傻子。
他不会相信，奥托自始至终都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毕竟……
所有崩坏三世界中的奥托，执念都是卡莲……
无论他们最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曾在最初，会伤害到许多人。
“到时…你或许会陷入迷茫，但无需担心，你只需要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便足够了。”
“不过那可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奥托忍不住笑了起来：“毕竟，那可是五万年后的故事。”
“……”
瓦尔特点了点头，想到了过去的事情的他，神情有些沉闷了下去。
“我知道了，奥托先生，瓦尔特先生…”
穹轻轻点着头。
正处于迷茫之中，突然被三人一顿联合pua的他，内心之中被种下了一颗种子……
他想亲眼去看看那些，无论是黑暗，还是美好，以及……
同时拥有那两种矛盾一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