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不能言说的伤
“沈晟勋……”气氛一下子冷凝起来,叶以宁的手腕还被沈晟勋攥紧着,在见到他掌心里握着的瓷器碎片时候,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甚至没有丝毫犹豫的伸出手将他的大掌连同碎片一起握紧在掌心内,不让沈晟勋因着冲动做出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情。
勤务兵小陈连同佣人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几乎是迅速的朝着他们三人的方向奔来,直到感觉安全了,陈丽雅的双腿终于像是支撑不住似的瘫软在了地板上,刚才沈晟勋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真的要将她杀掉似的,那死寂般的眼神与唇角残酷的笑容,皆像是梦魇似的在她脑海当中不断浮现着。
刚才的沈晟勋,太可怕了……
“没事的,沈晟勋你先冷静下来……”叶以宁的掌心攥紧着那瓷器碎片,不顾锋锐的边沿已经划伤了自己的手心,她轻声细语的安抚着坐在轮椅上那男人的情绪,刚才看到他眼神的瞬间便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沈晟勋的抑郁症这几年里反反复复的,稍不注意就会形成情绪上的波动,而刚才陈丽雅提起了往事,想必是刺激到了他。
沈晟勋全身的肌肉绷得极为僵硬,叶以宁索性弯下腰伸出手将他肩头环绕住,凑近着他的耳边一遍遍的轻声安抚着他,趁着这样的时机,佣人赶忙将陈丽雅扶起来带到安全的地方,刚才沈晟勋的状态别说是陈丽雅惊到了,就连这校年待在别墅里的佣人也跟着震惊,只因为他刚才表露出的杀气实在太重。
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长时间,沈晟勋眼底的漆黑褪去,逐渐恢复冷漠的清明,叶以宁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就连他掌心握紧碎片的力度都减弱了不少,缓缓的在心里松了口气,她松开搂着的手,直到此时才觉得掌心内一片火辣辣的疼。
沈晟勋没说话,事实上除了他发脾气时话会多外,平常的时候他皆是保持阴郁的沉默,这种接近两极的状态,将他衬得更阴沉。明明长相是出众的,甚至丝毫不亚于当红的明星,可只要跟沈晟勋接触过十五分钟后,女人心里最初见到时泛滥成灾的母爱将会彻底消失干净,甚至避之唯恐不及,他根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甚至用恶魔这个词来形容还便宜了他
这一两年还稍微好一些,至少沈晟勋大部分时间都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从他病愈回到家里后,身边的人渐渐被他折磨的与他距离越来越远,唯有叶以宁,以着打不死的小强精神留到现在。别墅内的佣人除却有特殊作用的,基本上每两年会更换一次,所以很少有人能够见到沈晟勋真正阴冷令人恐惧的模样。
他转动着轮椅来到盛放着多年来他所获得的奖杯证书的玻璃柜处,表情冷漠,大厅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片,那些昂贵的装饰花瓶被陈丽雅砸的一个不剩,触手可及的地方也没什么能够再砸的东西了。
“陈丽雅,那个男人是不是太宠着你了,宠的你无法无天,忘了这里是哪里?”沈晟勋的手里多出个奖杯,只听到哐当一声,那些象征着他曾经荣誉的东西,朝着陈丽雅的方向用力挥去,却精准的避开了那个女人,落在茶几上,水晶茶几上瞬间留下个凹痕。
伴随着哗啦啦水晶茶几破碎的声音,陈丽雅抱着头蹲在地上,可还没等她尖叫出声,紧跟着另外个奖杯砸落在地板上,勤务兵小陈站在旁边,这种近乎于家务事的纠纷,他插手不对,不插手貌似也不对,想到回去还要将今天的事情对沈司令报告,他顿觉头疼不已。
佣人们也不敢上前去劝,他们是见识过沈晟勋动怒时的模样,只是别墅弄成这样,恐怕免不了要重新置购一番。
叶以宁站在旁边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那个男人,他是……在为她出气吗?
到了最后,孤立无援的陈丽雅狼狈的从别墅里逃开,而此时沈晟勋的手里还拿着他人生当中的最后一个水晶奖杯,那是后,政府颁发给他的,那时后遗症还没显现,他还不用坐轮椅……
伴随着哐当一声,沈晟勋背后盛放奖杯的架子上已经空无一物,低喘着坐在轮椅里看着满地的狼藉与碎片,面无表情的,眼神当中也没有任何波澜,好似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站在大厅内的人大气不敢出,全都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眼前的一切就像是狂风过境似的,真是让人胆战心惊。
“我累了,想要睡觉。”沈晟勋冷淡的开口,好像刚才疯狂过的男人不是他似的,他一瞬不瞬的侧头看向叶以宁,刚才那话,他是对着她说的,用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开口,不似往日里的暴躁,也不似森冷的阴郁。
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将这几个字说出口,令站在不远处的叶以宁走过来,或许谁都没有想到,在民政局回来之后,竟然会碰到这样的事情。在这样的环境里,别说休息了,就算是佣人打扫也要打扫很长时间,叶以宁沉默了片刻,推着沈晟勋的轮椅向着别墅外走去。
“今天先去我那里好了,别墅里应该先收拾一下,小陈麻烦你开车送我们过去。”叶以宁轻声开口,勤务兵小陈愣了下快步走出去开车,沈晟勋却像是累了似的,沉默的坐在轮椅里不发一语。
就像是陈丽雅从未来过似的……
小陈帮着将轮椅架到她的套房内,随后就离开了,沈晟勋像是真的累了,任由她撑着他躺在那张对他来说显得有些小的床上,叶以宁帮他脱了鞋,随后将薄被给他盖上后便转身想要离开。
却不曾想到在转身之前,沈晟勋却伸手将她的手腕给握住,用着一种很微妙的力道,带着薄茧的手摩挲着叶以宁的脉门,瞬间有着难以形容的酥麻顺着皮肤相接触的温度蔓延进她的心底。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却就是不松手,叶以宁慢慢的坐在床沿边上,别人眼里的沈晟勋都是暴怒的不近人情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冷血的,可唯有在自己看到过他的另一面后,才发现,其实这个男人心里装的事情比谁都多,比谁都脆弱。
沈晟勋的手顺着她的手臂慢慢向上,直到滑入到她的发梢内,就连叶以宁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之前被陈丽雅拽着,有很多头发从根部直接被拔起,此时沈晟勋的手稍微一压,有不少被拽落的发缠绕在他手指上。
“沈晟勋,你在想什么?”叶以宁轻声的开口,几个小时之前,他们两个人成了夫妻,可相处起来的模式却没有丝毫的更改,或许不论有没有结婚证,他们的相处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其实陈丽雅说对了一句话,我这个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还不如干脆死掉算了。”沈晟勋闭着眼睛,声音是脱力后的疲惫,叶以宁莫名的心酸着。
突然的,她站起身来将房间内的窗帘拉上,此时已近夕阳西下,有橘色的光透过缝隙洒进屋内,脱了鞋叶以宁很快也尚了床,眼睛不知是不是窗外光线的原因,显得莹莹亮亮的。直到此时沈晟勋才睁开了眼,他就那么看着掀开薄被跟着进来的女人,看着她伸出手一颗颗解开他胸口的深色衬衫纽扣。
“你若是死了,我怎么办?天大地大的,我上哪里在去找另外一个沈晟勋?”叶以宁边说着,边将唇凑了过去,抬腿跨坐在他的身上,却没敢把全部的重量压上去。
沈晟勋的眼睛生的真好看,就连双眼皮的线都是如此深邃,更何况那双瞳仁像是要将世间一切都装进去似的,尽管叶以宁知道,他不爱自己,甚至是恨的,可她还是忍不住的沉醉在这双眼睛里,无法自拔。
他开始仰头疯狂的吻着她,力道之大甚至让她薄薄的唇皮都吮的红肿了,来的太过于突然,像是燎原的熊熊野火般,让两个人来不及思考便沉沦进焚身的热度里。
沈晟勋硬的很快,隔着裤子鼓囊囊的顶着叶以宁,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湿润的唾液将两人的唇全部打湿,闷哼着,眼神脆弱的凝视着叶以宁,却就是不肯开口求饶,尽管全身都已经颤个不停。
他的手却主动的伸到了下面感受着她的湿度,那种撩拨的酥麻令叶以宁一下子就并住了双腿,沈晟勋的指尖就这样毫无遮掩的被她夹在中间,借着湿意更是向内挤进了不少。
“可比我健康的男人多的是……”沈晟勋略带自嘲的声音传来,叶以宁听着却不高兴了,将他的裤沿褪下,分开腿缓慢的坐了上去,对准后一点一点的慢慢将小晟勋吞进了身体里面。
胀疼却又饱满的感觉在叶以宁的身体里侵蚀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着,起伏着身体,缓慢吞吐着他的分身,沈晟勋的手隔着她的衣服轻抚着,却又觉得不够似的沿着衣服的边沿探了进去,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他闭着眼睛都可以找到她身上敏感的部分,而叶以宁随着他的抚摸身体如同秋风扫过的落叶般。
她回报给他的却是用力而又疯狂的亲吻,房间里没开空调,相互碰触时的热度令两个人的身体皆是汗津津的。
“你会舒服吗?我不能像是个正常男人那样……”沈晟勋说着,笑得却有些凄凉。
“很舒服,真的,沈晟勋……我快要被你弄死了。”最后那句,叶以宁小声的凑到他的耳畔说着,话音落下脸涨红了起来,这么露骨的话,她还是第一次说出口,可沈晟勋的臀部却猛地一缩,喉结上下滚动起来,更是用手揽紧了她,手指凑到下面,撩拨着,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很厉害,伴随着每一次身下的进入抽出都可以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叶以宁撑在床上的双腿有孝软,手指头都打着颤,她突然心里很难受,莫名其妙的就这样哭了出来,眼泪滴滴答答的落在沈晟勋的脸上,脖颈上,两个人的掌心内还带着刚才被瓷器碎片割破的痕迹,鲜红的血液早已经干涸,此时看起来触目惊心的,却又透骨的缠绵着。
他握着她的腰,缓慢的帮着叶以宁动作着,沈晟勋眼底不明意味的漆黑渐渐被浓浓的晴欲所替代,从生搀,他太孤独了,身体的伤痛与每天要吃的无数药物令他身体里的恶魔渐渐释放出来,明明知道狂躁与暴怒只会将人和人的距离拉的更远,可沈晟勋就是控制不住。抑郁症最痛苦的时候,他曾经想过自杀的,就像是陈丽雅说的,干脆死掉,一了百了,可那时叶以宁出现了,她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随后大力的将他拥进怀中。
对她的折磨与恨,不知何时竟成为了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沈晟勋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着这么一个人,不论自己对她有多么的不好,她都不会离开。
这样的想法多么卑鄙,多么的……卑鄙……
叶以宁已经无力的趴在了沈晟勋的胸膛处,湿热的呼吸从樱唇内吐出,她雾蒙蒙的眼睛就这样近距离的看着那张在自己面前无限被放大的脸,橘色的夕阳沿着窗帘的缝隙倾洒下来,隐隐绰绰的笼罩在两个人的身上。
真好,这个男人以后就是自己的丈夫了,而她……终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家这个词更温暖更具有归属感的。
两个人快要到达巅峰的时候,叶以宁深深的望着沈晟勋的脸如是的想着,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他来接受自己,这样就够了,这样……真的就够了……
此时的叶以宁还并不知道,她所心心向往的一辈子最终只维持了五年的时间,而五年后,当她亲口提出离婚时,竟能平静到……遗忘掉心痛的感觉……
不过,那已经是五年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