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
五条悟终于坐了起来。他瘫在沙发上, 懒洋洋地把伊地知拿来的文件翻了一遍。
“无聊、无聊、超级无聊。”他毫不客气地评价道,“协会连二级都找不到了吗,这种任务还要找我, 不觉得浪费吗?”
最后,伊地知放在最上面的那份资料又从最底下被翻了出来。
“还是这个吧, 反正优先级最高嘛。”他哼了一声,把那几张订在一起的纸递给伊地知洁高, 重新露出了一个惯常的、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宇智波先生呢?”伊地知洁高犹豫了片刻, 还是开口问道。
他也不想问, 但是总要有个交差的说法。
“再多嘴就要打你了哦, 伊地知,”五条悟语气轻快地说, “不都告诉你了, 佐助做不做任务是我说了算吗?你总是这么听上层的话, 呖刹惶高兴。”
伊地知洁高背上的汗一下就出来了。
他理智上知道五条悟并不会做什么, 对方每天对他的威胁从来只停留在口头上, 这么多年都没真的动过手。而且一旦出了什么问题,这位比他高了两级的学长也总会站在前面。
只是, 就像食草动物天生畏惧猛兽一样, 五条悟只是轻轻敲打他一下,甚至也许只是调侃一句,他就会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除了因为这么多年以来,五条悟实力越来越强、和其他人的差距越来越大之外,也许还有他不想让对方失望的原因在。
但他还是太懦弱了, 总是不敢真的和其他人叫板。
五条悟看着伊地知洁高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突然好像又改了主意。他掀了掀浓密雪白的睫毛,托着下巴笑了一下, “佐助当然要和咭黄鹑ィ咦约阂桓鋈丝墒呛芄碌ツ貇”
他瞅着自己的黑发后辈,大发慈悲地放他离开,“上面问的话,把叩脑话告诉他们就行。呙腔嵋黄鹑コひ埃以后的任务也会在一起做。”
“是。”伊地知洁高松了口气。总算是能交差了。
不管是五条先生,还是协会上层,哪一个都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然后白发咒术师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伊地知洁高又紧张起来,不自觉地后退了一点。
“哂姓饷聪湃寺穑俊蔽逄跷蛲嵬肺仕。
“……您太高了。”伊地知洁高急中生智。
白发男人轻哼了一声,“那你就努力长长个子嘛,光知道仰头后退有什么用。”
“咭丫成年很久了,”伊地知苦笑一声,推了推眼镜,“成年人很难发生变化的。”
“愿意的话打断腿也能长个哦,现在不是已经有那种手术了吗?”
“……”
您大概是想要叩拿吧,五条先生。
伊地知迅速向他告辞。
五条悟任由黑发的辅助监督神色慌张地离开院子,自己站在沙发前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穿上了高专|制服,叹着气走到门口。
“好热……”他自言自语了一句,感受了一下火辣辣的阳光,选择瞬移到训练场旁,而不是靠自己的两条腿顶着太阳慢慢移动。
训练场里暂时还没有人回来。
五条悟站在门边的阴影里,感知延伸到旁边墨绿色的枝桠深处,饶有兴致地感受着他的三个学生咒力起起伏伏,似乎已经看到了场上的情形是多么有趣。
唔……野蔷薇好像还不太习惯用咒力强化自己的身体素质,体能也不太行,惠和虎杖合作的时候居然还能撞到一起,可惜佐助肯定不会把这个场景拍下来……
【佐助】
他下意识地在心里重复了这个词。
佐助疑惑的情绪传达了过来。
五条悟一愣,然后又重复了一遍,一边感受着佐助从疑惑到沉默的反应一边自顾自地倚着门笑起来。
他们之间的束缚实在太好用了,五条悟想,可惜这样的束缚终究有一天会消失。
一想到这一点,刚才的好心情就像夏天的冰一样,瞬间融化蒸发,消失在热腾腾的空气中。
啧。
已经一周了,佐助好像完全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也不能说是完全当成耳旁风吧,至少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了。不过态度好像完全没有变化。
五条悟喜欢对方那种坚定而清澈的目光,认为这样才有挑战性,结果现在来看,这件事好像难度比他想象的还高。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忍者都是那副
样子,像个蚌壳一样,说来说去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事,自己重视的回忆根本提都不提,好像那是什么会引发战争的关键情报一样。
就算佐助之前难得在他面前放下了一点防备,最后也一直一言不发。
好烦。
五条悟知道这种事急不得,但是这和他的改革完全不同。一个是激情,一个是理想,激情易逝,理想却已经伴随了他十年的光阴。所以他可以年复一年耐心地培养自己的后辈,却很难想象自己会为了一个人耐心等待几年的时间。
再为他而兴奋起来吧,五条悟想,在自己还喜欢宇智波佐助的时候。
他在训练场内等了一会儿,视野里很快出现了黑发忍者穿着制服的身影。脸上明明带了点汗,却还是把拉链拉到了最上面,一副任你气温再高,叨家把自己用衣服保护起来的样子。
五条悟冲佐助招招手,在对方在他面前落下时收起手机,顺手搭了少年的肩膀,凑近了他的耳边。
三个一年级还落在后面,刚好可以趁这个时间做点准备。
“正日呢?”
白蛇从佐助的领口探出头来。
“你准备干什么?”佐助抬眼问五条悟。
他的睫毛长而浓密,但并不卷翘,而只在末端有些微上扬,像年轻忍者的性格一样,大部分时间都直来直往,只有关系亲近的人才能感受到那点不够坦诚的温柔。
少年动了摩挲了一下白蛇的头顶,让体型维持在手指粗细的通灵兽吐着蛇信攀上了五条悟的手腕,=把自己藏进了男人的袖口。
五条悟抵了抵佐助的发顶,偏头看到了树林里几个互相搀扶着从远处走来的学生。
钉崎野蔷薇大概是在抓着伏黑惠检查自己到底有多么狼狈——五条悟手机里大概是留下了一些她不看就想销毁的记录。
伏黑惠面无表情,显然觉得钉崎野蔷薇的绝望不值得一提。
论黑历史,五条悟手机里最多的绝对是他伏黑惠的。只是几张远远拍的照片,说不定连脸都看不清,有什么好崩溃的?
虎杖悠仁远远地冲他们用力招手,脸上带着明亮的笑容。
于是白发男人的声音也带了点笑意:“等呋厝
和你说。”
——
佐助坐在沙发上等着五条悟。
白发咒术师肩上随便搭了条毛巾,甩着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吧嗒吧嗒地走到沙发另一侧坐下。
黑发忍者往旁边蹭了一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五条悟甩到地上的几滴水珠。
“之前你不是说,要找人随时准备压制宿傩吗?”五条悟喝了一大口冰水,故意又往佐助那边坐了一点,“这就算是保护措施了。”
就算现在两面宿傩只有两根手指的力量,它也是无可辩驳的特级咒灵。
咒术界的一大共识就是,只有特级才能对付特级,五条悟倒是特级,只不过他不可能抛开其他事情保护户长。能在学校里待了差不多一个月专心教书,已经是因为虎杖悠仁身份特殊,五条悟强行留下来的缘故了。
他的人也都各有各的安排,不能全天候跟在虎杖他们身边,跟在虎杖身边也起不到保险的作用,反倒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考虑一圈,也只有佐助能让五条悟放心——不论是虎杖三人的安全,还是佐助本人的安全。
而且,佐助不受协会管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自由度比五条悟还要高得多,能做到的事也比咒术师多了不少。
“正日还没有成长起来,不一定能压制得住宿傩。”佐助不明显地往后仰了仰,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离五条悟还在滴水的头发更远一点一样。
五条悟手一伸就搭在了佐助背后的沙发靠背上,他随手用毛巾揉了两下头发,眯起了眼睛:“没关系,只是一道保险,如果这次没问题的话,之后应该就用不上了。”
“这次?”
五条悟突然笑了起来,他托着下巴,冲着佐助眨眨眼睛:“和咭黄鸪霾盥铮一起旅行可是培养感情的好方法哦~”
佐助冷笑了一声。
他知道五条悟想干什么了。
“呖梢源在东京,”他说,“不上车就行了。黄泉比良坂没你想象的那么成熟。”
五条悟的蓝眼睛若有所思地落在少年的脸上:“你很喜欢虎杖吗?”
如果是之前的话,佐助绝对会把这件事当成束缚的条件。
——五条悟也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杖是他的学生、宿傩的容器,牵扯到这种重要的事,只要佐助提出这个要求,他无论如何会同意的。
工具再好用,也比不上人。
佐助不会不清楚这一点。
“不讨厌,”黑发忍者表情古怪地瞥了五条悟一眼,“你是在提醒呗穑俊
佐助也知道五条悟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但现在只是一道根本算不上保险的保险,看在五条悟是为了学生、虎杖悠仁又比鸣人那个白痴讨喜的份上,他也无所谓多做一件事。
五条悟觉得有点不妙。
能不用到最后一个条件当然好。万一佐助又后悔了,他们之间就只剩下一个不断在走着倒计时的条件了。
束缚很快就会消失——不论他想怎么拖延。
五条悟把话题扯了回去:“协会没那么好糊弄,”他说,“至少你要和咭黄鹱叱龌鸪嫡静判小!
黑发忍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只有一次。”佐助说。
作者有话要说:太困了,不知道写的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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