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贴钱养着你们的无脑好人？”
涂山南还未见过秦欢这般有趣可爱的一面，不由得压下自己恨不得即刻将人带在身边的冲动，七分逗弄，三分温柔的看着秦欢笑的欢畅。
若是白贤君在这，必然会被整日带着假面柔笑，此刻却露出得格外人性化笑容的涂山南吓到。
这无情早智的小子，不是不会好好笑，只是分人而已。
“怎么还有这般低看自己的，什么叫无脑，这人世间不是有一种叫做大善人的，你便是那善人吧。阿南小弟。”
秦欢嘟着嘴，觉得自己此刻略有些憋屈。
此人如此油盐不进的，白生了那张白嫩惑人的脸皮了。
涂山南见逗得差不多，免得秦欢恼羞成怒，适得其反。
佯装为难思考，那双略显狭长的狐狸眼，精明流转。
“不如你与我签个卖身契吧，这样我便能使唤你为我做些活，自然可以堂而皇之的养着你们……两兄弟。”
涂山南又看似无意的瞟了一眼秦欢周身的男装，还有秦欢的脸。
自己姐姐这些日子不见，修为还是不见长，这低等的易容术，他一眼便看穿了。
还有她们二人这娇俏的身材，即便穿着男装，也怕是遮掩不住那身惑人的气质。
尤其是阿欢姐姐，许久不见，也许是身体失了神力，越发的娇媚柔弱无骨了。
只是……
涂山南眼色微微凌厉的盯上秦欢那平坦的腹部，脸色沉了沉。
“签卖身契？”
秦欢见这人脸色微沉，心底思忖，这人怕是烦了自己若是不答应，恐怕就再无机会了。
不如……
“就是凡间欠了钱，签了卖身钱，赚够了钱，还我，便可赎身。反正你们二人的命都是我救得，一个卖身契而已，你还有何顾忌？”
秦欢正要答应之际，涂山南却又唯恐她答应，急急引导，谆谆善诱。
也是……
只是……
“我方才也能自己灭了那花妖的，能不能少些年限。”或许至少等她侥幸有机会恢复一些神力，能够自保的时候。
毕竟自由无价！
“哦，倒是我多事了。喏，这花妖还未死，不如我将她唤醒，你灭了她？”
涂山南板起脸，略作为难的样子。少年特有的青春气息，显得整个人格外生机勃勃。
只是这看似为难，实则耍逗秦欢的样子，若是旁人看来，必然能察觉出这漂亮少年的暧昧心思。
可是秦欢此时此刻落于下风，见涂山南表情那般严肃，忍不住暗自恼怒，慌忙退让一步，呵呵假笑着，反倒是谆谆善诱对方。
势必要抱紧此少年大腿一般。
“那么麻烦做什么？呵呵呵，签个卖身契而已，凡间这种东西，我还是懂得，挣了钱还你，你将卖身契再还我就是了，对吧。”
秦欢尴尬笑笑，一想到自己这上神之躯，毫无神力，不知道日后还会引来多少麻烦，若是跟在这个看起来挺厉害的少年身边，或许省了不少事情。
暗自咬牙，卖身契而已，算不得什么。
涂山南少见秦欢如此活泼可爱的模样，自以为聪明的算计他人，却不知道自己实在学不会满腹心机之人的阴险，倒是娇憨的可爱。
“伸出手来……”
涂山南看着这样的秦欢，忍不住内心喜欢，眉头一挑，温声哄着秦欢。
“做什么？”
秦欢不明所以，看着对方笑的像是一只偷腥成功的……狐狸？
忍不住暗自怀疑，他做什么让自己伸手？签订卖身契，不是需要纸笔吗？
“自然是签订卖身契。”
涂山南微微一笑，看着发蒙的秦欢，心中越发喜欢。
当时在临水之渊，秦欢虽然总是对他笑着，可是他始终觉得那笑太过苦涩，没能触及秦欢真正的心底。
如今，喜怒哀乐好似重新挂上脸的秦欢，显得格外真实，且简单。
这样的秦欢也是涂山南真正想要看到的。
“可是……”
秦欢认真的看了看那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年，眉头紧皱。
她并没有看见任何的纸笔，或者别的东西。
这少年一身白衣，外面紧紧裹着同样白如雪的毛绒披风，站在雪中，好似与那天地融为了一体。
这样束身白衣，显得少年身量挺拔，细如扶柳的腰身也被衬托的格外魅惑。
若是换做女儿身，秦欢敢断定，这漂亮少年绝对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
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为这少年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秦欢自以为自己极美，早就对此等美人免疫了的，可是当看到对方那满是青春气息的，纯净美丽气质，也不由得心微微跳动。
只是这种感觉，秦欢自以为纯粹是被对方美丽所吸引，就如同欣赏一副美景，一朵娇艳无比的花。
年少就是好啊，秦欢只是盯着眼前的少年，都忍不住被其活力吸引，早早沉溺于对方美貌，险些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擦擦口水吧。”
阿欢姐姐……
涂山南忍着笑意，看着显然眼神逐渐迷糊的秦欢，心底头一次为自己这副容颜自傲。
这副总是招来不必要麻烦的容貌，涂山南心底是有些排斥的，但是……
若是阿欢姐姐喜欢，倒是还有些用处。
“啊？”
口水？
下意识的抬手擦嘴角，粗糙袖口传来的刺痛感，才让秦欢醒悟过来。
秦欢许久没这样失态了，红着脸，低垂着脑袋，暗自羞愧，不敢抬头。
低头那一瞬间，秦欢可没忽略那漂亮少年的讥笑。
啊啊啊……
活了那么久，居然因为对方美貌轻易沉沦，还出了这么大的丑。
不想活了的感觉。
秦欢心乱如麻的低垂着头，拧着眉，想死的心都有了。
涂山南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抑制不住，看着面色泛红的秦欢，缩在那好似缩回龟壳的没胆量的小乌龟，又像是那惴惴不安，犯了错的小白兔，格外惹人怜惜。
“嗯？”
秦欢右手被人轻轻抬起的一瞬间，心脏好似不受控制的狂乱跳动起来。
不自觉的抬起左手放到了心脏处，疑惑的睁着那双迷茫、无辜且惹人怜爱的眼睛，抬头看着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漂亮少年。
如此近处看，这漂亮少年，皮肤真是好，白如雪的脸上，青少年特有的白色绒毛细细覆盖在其脸上，娇柔滑嫩，十分可人。
秦欢仿佛心神被眼前之人吸了去一般，身体异样感觉传遍周身。
为何自己会在这少年身上有一种熟悉至骨髓的感觉，好似……
好似神力重回身躯，好似……
秦欢慌乱的抽回自己越发温烫的手，不知所措的捂着胸口，后退了一大步。
自己竟然对着这么一个少年，有了异样的感觉。
真是……该死。
明明对方的手那般清凉，但是触碰到对方那格外修长的手的瞬间，秦欢分明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灼热了一般。
“你这是做什么？”
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心虚的秦欢刻意恼怒的瞪着离自己一步之遥的漂亮少年，大声质问。
“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涂山南并没有回答秦欢，只是压下方才碰触到秦欢的强烈欢喜，十分担忧的看着捂着胸口，好似心跳异常急速的秦欢。
“我我……我这是旧疾，一会就好，你离我远些，我喘会气。”
秦欢看着对方那般急切，且真诚的担忧表情，自己反倒心虚起来。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对方触碰，所以心跳异常吧。
“若是真的不舒服，我可以帮你。”
涂山南见秦欢脸色渐渐好转，方才的红润消退，这才放下心来。
“对不起，我方才只是想要与你定下卖身契。”
涂山南自责的看着好似眼神躲避着自己的秦欢，暗自恼怒。
是自己急不可耐的想要靠近阿欢姐姐，显然吓到她了。
秦欢诧异的看着突然乖巧的涂山南，有一瞬间的熟悉感，让秦欢微微怔愣，没想到对方会冲着自己道歉。毕竟现如今其实是她有求于对方。
“那个，没事……可能只是你突然靠近吓着我了。对了，没有纸笔，你打算怎么与我签订卖身契。”
握手做什么？难不成握手便能签订卖身契？
秦欢疑惑的看着涂山南。
“我能轻易将这吓得你溃逃的花妖降服，你觉得我只是普通凡人？”
涂山南不答反问，轻笑的看着好似反应慢了许多的秦欢。
秦欢微恼，这人说话总不忘调侃讥笑她。
真是讨厌，亏得自己方才还觉得他乖巧。
“你是什么妖？仙？还是什么修行极高的老道士？”
秦欢最后说到道士的时候，眼神诡异的看着对方。
她可是听说那些牛鼻子老道士，若是修行极高，他们最喜欢的便是变成美少年的模样。说不定……
说不定眼前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孽少年，实则内里是个糟老头子。
秦欢越想越觉得可能，而且这世间怎么会有长得这般漂亮的妖孽少年。
秦欢暗暗翻了个白眼，那些牛鼻子老道士，说不得修行刻苦，就是为了这么一副虚假的皮囊。
追求真是可笑，且让人无语。
涂山南看着秦欢盯着自己的眼神，一会惊讶，一会疑惑，最后竟然隐隐流露出嫌恶的表情。
不由得苦笑，阿欢姐姐这脑袋究竟是想到了什么。
“你慢慢猜，只是……还要不要签订卖身契，若是不签，我现在可就要走了。”
秦欢这才回神，连忙点头。
“签，签签，为何不签。只是怎么签？”
涂山南见秦欢这般反应，笑的如同偷腥成功的狐狸，微微挑眉，意味不明的看着秦欢，缓声说道……
“自然……是以你心神与我心神相交。签订那不可随便废弃的‘卖身契’”。
还有这样的卖身契？
秦欢防备的看着对方笑的越发危险的俊脸，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嗯，我们或许可以……嗯，找些纸笔，”
“过时不候……”
这……
秦欢看着对方，有一种自投罗网，且一旦签了卖身契，便上了贼船再也下来的危险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