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饭风波

锅里加油,油烧到冒烟放下水下去煸炒,把多余的油脂煸出来,放入姜蒜炒出香味,再放点农家大酱,放点自家做的腌菜,加上八角,桂皮等香料,再加上水,又淋上一圈黄酒,慢慢用火咕嘟着。

趁这时候,海棠又把猪肝切了半块,全都切成薄薄的薄片,然后泡在水里泡出血水。

锅里掺水,烧的起泡,放几片姜下去,把泡水的猪肝丢进去,用锅铲扒拉开。

十几秒钟,猪肝就由暗红色变成粉红色,就把洗好的扯根菜丢进去,又煮十几秒,撒上一把盐,一把葱花,清淡美味的猪肝汤就做好了。

海棠看了看灶头放着的猪血,这猪血也是好东西。

不仅入口嫩滑,还有补血的功效,罗氏刚生产完,多吃点再好不过。

把猪血切成小块,又拿来一块豆腐,也切成小块,锅里先放上猪油,再炒上一把酸菜,加入吊好的大骨汤,那股酸菜的酸与大骨汤的香横冲直撞扑面而来,直叫人欲罢不能。

汤鼓了泡泡,就加入白豆腐与猪血。

云水县的人都爱吃辣,是以海棠又搓了两个辣子在汤里,再放上盐巴,勾上点米醋,那味道,搞得在外面等着吃杀猪饭的众人都迫不及待。

下水炖煮半天也软烂入味了,海棠揭开锅盖,里头的汤汁已经收的差不多了,便撒上葱花,盛了起来。

罗氏又做了红烧肉,炒肉丝,和几个素菜,一桌子杀猪饭就准备好了!

海棠一家子,加上沈高地一家子,又有几个相熟的邻居,一桌子坐不下,摆了两桌。

众人都对海棠做的猪下水很感兴趣,在灶房就闻到香味呢!

于是一上桌众人就迫不及待的伸筷子去搛那下水吃。

一入口,众人就忍不住夸道:“真有味。”

“真好吃,没想到这臭烘烘的下水做了来也这么好吃……”

也有那不敢吃的,比如大堂伯一家。但是并不是不敢吃猪下水,而是刘氏在,不敢伸筷子搛菜。

桃花表姐今年14岁了,是大堂伯满园的长女,生的面容姣好,净挑父母的好处长,虽然长年干农活晒黑了,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真是我见犹怜。

海棠不知怎的,突然就对她生出了一丝好感,虽然海棠跟她不太熟。

因为刘氏的打压,大堂伯家的几个孩子并大堂嫂是很少出来串门的,除了干活就是干活,海棠也只有逢年过节亲戚走动时才能见到他们。

反倒是小堂嫂,整天穿的像个花蝴蝶似的在村里乱窜。

大堂伯有三个孩子,最大的桃花,老二也是个女儿唤桂花,今年10岁,最小的是个小子,唤做桑启,名儿还是沈高山给起的,跟海棠一边儿大。

小堂伯家就两个男孩子大的九岁,叫桑吉,小的七岁,叫桑竹。

菜一端上来,桑吉桑竹两个就瞅准了那碗红烧肉,筷子都不用了,就用手去抓。

海棠看的恶寒不已,偏偏那刘氏还一脸宠溺的笑容,手里还不住的给桑吉桑竹哥两搛着菜。

二堂婶脸上略微有点不自在,但还是没说话。(从这里开始,就称大堂婶和二堂婶,免得罗氏王氏吴氏的分不清。)

眼见着一碗红烧肉马上见了底,大堂婶跟几个孩子还没动筷,海棠忙热情的笑道:“大堂婶,桃花姐,搛菜吃呀,今天这菜我可做了好久呢。”

胡氏罗氏也忙让快吃。

大堂婶几个小心翼翼的拿起筷子,桑启的筷子刚朝那碗红烧肉伸去——

“哼。”只见刘氏冷哼一声,摔下了筷子。

桑启吓得忙收回筷子,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握紧的拳头出卖了他。

海棠罗氏胡氏几人都有些韫怒。

胡氏当场就发作起来:“这是我家,要摔筷子你回家摔去。”

刘氏不以为然,翻了个白眼大声道:“我管我的媳妇和孙子,嫂子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胡氏听了更生气了,也摔了筷子:“你既知道我是嫂子,那我便还能管上你一管。侄媳妇,桑启,搛肉吃,今天在我家尽管吃,我还不信有人能翻了天去。”

刘氏还想再说,被二堂婶拉住,又搛了一块肉在她碗里,示意她不要再说。

海棠简直要拍手叫好,祖母威武!

海棠得意的笑,忙搛了一块下水:“堂婶尝尝,可好吃了。”说着,又把桃花,桂花,桑启的碗里一人搛了一块。

桑吉桑竹见了,又要伸手到下水碗里抓,海棠见了厌恶不已,登时就把筷子翻转,给桑竹手背上狠狠抽了一下,嘴里骂道:“那么多长辈在,谁许你们上手的。长辈还没吃呢。”

桑竹虽然七岁了,平时被宠的不轻,也不管打没打疼,登时大哭起来。

刘氏与二婶娘也急了,刘氏抓住海棠就要打,海棠不闪不避,生受了她一巴掌,也大哭起来。

事情发生的太快,一众人都没反应过来,胡氏见海棠挨了打,当时就跟刘氏撕打起来。

“你这个杀千刀的,敢打我的孙女,当我家好欺负是吧。”

罗氏心疼的把海棠搂在怀里,对着亮光看去,只见海棠白净的脸上老大一个巴掌印,几乎占了整张脸。

罗氏气的不轻,把手里的小儿子抱给锦葵,就加入了胡氏和刘氏的战斗。

这边二婶娘想去帮忙,却是不知道如何插手,正急得团团转。

男宾那边见打起来了,立马过来,海棠哭着扑进自家祖父怀里,一抽一抽的哭诉:“婶婆打我,呜呜呜,我的头好痛……呜呜呜……脸也痛……”

沈高山也心疼的要命,却也不能看着几人这样打下去,忙对着自家弟弟和自家儿子跺脚:“快把她们拉开啊。”

沈高地与沈满仓这才上前,沈满仓抱住他媳妇,沈高地又按住刘氏,胡氏没人管,她又趁机掐了刘氏几把,这才丢开手。

“弟妹,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打孩子干嘛?”沈高山爆怒。

沈高山脾气很好,从不打骂孩子,也不亏待孩子,在村里口碑也好,从来没有说同谁红过脸。

那刘氏头发被扯散,衣服也被抓破好几处,嗷嗷叫着:“是这个小贱人先打的我家桑竹。”

“住嘴!”沈高山大喝,显然是气的很了。

“小孩子间打打闹闹,你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凑热闹,还打的这般重。”

沈高地也有点愣了,他从未见自己大哥发过这么大的火。

“这小贱人……”

“你再骂一句,我打死你。”沈高山怒目圆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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