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呵……”
王氏笑的嘲讽,“难为你还能想到这茬啊!”
许姨娘无视王氏暗讽自己不懂管家,微笑着道:“想来夫人这会儿怕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就不劳您费力了。
您告诉妾东西在哪,妾自个去拿。”
王氏不屑的勾了勾唇角,“本夫人不说,你难不成还要像之前一样用抢的不行。”
许姨娘轻触眉头,一脸不认同的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缓缓摇晃着,“夫人这话说的,妾不过是在替夫人效劳而已。”
“哼!”王氏嫌恶的翻了个白眼,头又越发昏沉了,语气开始急促了起来。“许姨娘,你这么对我就不怕我娘家的父兄来替我出头吗?”
许姨娘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反应过来,笑道:“瞧夫人说的,我只是在替家主办事,夫人的娘家父兄怕是还没有这个权利能置喙堂堂国公老爷吧!”
王氏的娘家是不错,但比起国公府的门楣,还是差远了,说起来她也是高嫁了的。
不说现在赵奕铭这个真正的家主回来了,就算是搁以前赵宁松当家那会儿他们也只有低头哈腰巴结的份,哪敢说半个不字。
不等王氏说话,许姨娘一句话更是直戳她心窝子,“上次夫人被夺管家权时,您娘家父兄没来,这次夫人被老爷打的险些丧命,您娘家父兄还是没来,他们真的还在乎您吗?”
又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眼才道:“想必您最信任的福玉嬷嬷已经去过您娘家了吧!怎么样?可有人过来看您一眼?
想当初您风光时,他们倒是跑的勤快。”
明里暗里讥讽王家不过是一群捧高踩低的罢了。
可惜王氏根本无力辩驳,因为事实如此。
张嬷嬷确实已经去王家求救过了,可惜连她父兄面都没见到,随意派个管家就把她打发了。
不止这次,上次她被夺管家权时也是。
他们无视自己让他们撑腰的请求,只让福玉告诉她,让她忍让哄着赵宁松。
那时赵宁松还是国公府的当家人,他们不敢得罪,只能让自己忍。
而现在赵宁松不再是国公府的当家人了,他们或许认为自己再也不能为他们带来利益,没必要再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了吧!
又或许是怕赵奕铭以后清算,牵连到他们,忙着与自己划清界限呢吧!
“呵呵呵……”原来她自己被放弃了。
不顾许姨娘还在这里,王氏自嘲的笑了,笑着笑着就落下泪来。
她竟是到这时才看明白自己这桩婚事的由来。
想当初她也有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表哥,可惜媒婆上门提亲时她和家人们都被国公府的这块大饼砸得晕头转向,虚荣心爆棚的一家人压根没想过这么好的事怎么会轮到了他们头上。
虚荣心被满足的她,还以为是自己的个人魅力折服了赵宁松,被家人一哄便匆忙与表哥断了。
殊不知,只是旁的高门大户把赵宁松看的明白,不愿把自家嫡女嫁给赵宁松这个庶子,而他和她娘又眼高于顶看不起人家庶女,最后这“好事”才落到了她头上。
家世还算过得去,又是嫡女,父兄爱慕虚荣好拿捏。
果然,成亲以后,但凡自己去娘家求助时他们都是让自己忍,让自己大度却从来不出面。
但自己风光时,他们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
曾经她也以为他们是真心劝自己为自己好,却不曾想他们只是不想自己惹恼了赵宁松,失了这棵摇钱树。
现在见赵宁松废了,便是连面都不愿意露了。
费力把身子往上挪了挪,抬手擦干眼角的泪水,王氏尽量作出往日里风光威严体面的夫人派头,“本夫人就是再不济也是夫人,岂是你一个妾能比的。”
可惜她此刻虚弱可怜的样子根本没有半点往日当家主母的威信。
许姨娘没有半分同情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王氏平日里做的坏事也不少。
“既然夫人执迷不悟,迟迟不肯说出东西的所在,那妾只好多劳累一下,自己吩咐人找找了。”
说罢,对着门口喊了一声:“来人,给我搜。”
顿时,所有丫鬟婆子一拥而入,赤畏不方面进来,便倚在里间的门口处观察屋子的房梁,以免她们把东西藏在房梁之上。
王氏看着一众丫鬟婆子们在自己屋里翻箱倒柜的,目眦尽裂的冲她们怒吼:“滚出去,一群下贱玩意也敢进本夫人的屋子,小心我这就把你们都卖到窑子里去。”
丫鬟婆子们愣了一瞬,王氏还以为自己唬住她们了,正要得意,却见丫鬟婆子们手下的动作更快了,也更狠了。
原本她们只是单纯的翻找东西,下手注意分寸,几乎没有把屋里的东西弄乱。
可王氏自己一波火上浇油的操作,直接激怒了她们。
王氏心眼小,睚眦必报的性格她们深有体会,既然已经得罪了她,那就更得一次性拿回她钳制她们的东西。
箱子柜子里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衣服被褥之类怕弄脏的,还是瓷器屏风之类容易坏的,全都无差别给他暴力的拉扯出来扔在地上。
就连窗台上的一盆牡丹盆栽也没放过,直接被一个婆子抬起来往屋子正中间一扔,
紫砂的花盆顿时四分五裂顿,飞溅出去的碎渣子满屋子都是,里面的泥土撒了一地,花也从中间断成了两半。
但这丝毫没有引起丫鬟婆子们的一点注意,众人依旧该扔的扔,该砸的砸。
不多时,屋内便一片狼藉,衣柜里那些王氏的衣服、被褥包括亵衣、肚兜的,全都凌乱的撒在地上,还被丫鬟婆子们踩的全是脚印,中间夹杂着各种瓷器摆件的碎片,也不知道割坏了没有。
王氏见吼不住下人们,只能把枪头对准许姨娘,“贱人,你快让她们住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许姨娘脸上噙着笑,走到她身边,“夫人准备怎么不放过我,也把我卖进窑子吗?”
“夫人啊夫人,你怎么还看不明白呢?如今这府上已经不再是你说了算的时候了。”
“你若是配合点还能多过几天安生日子,若是不配合,这遭罪的不还是你自己嘛!”
“哦!忘了告诉夫人,如今你已不再是这国公府的主母,往后的吃穿用度难免要差些,夫人可得收收以前挥霍无度的性子,好好节省着点了。”
言下之意,这些毁了的东西,她以后不会再有了,除非自己用嫁妆贴补,而她的那点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