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氏似笑非笑的看着谨彦,“外甥女倘若不收银子,那小姨也就不客气了。
说来,小姨接受外甥和外甥女的礼物,也是应当的。”
这时候,谨行也明白妹妹和小杨氏的意思了,便一边作着揖,一边道,“外甥这么多年来,也没孝敬过小姨,还望小姨不要见怪。”
小杨氏从苏氏手里接过那些人的身契之后,便让谨行带路去提走那帮已经属于她们文家的奴才了。
据后来谨行回来和谨彦和苏氏讲,他们一开始去的时候,掌柜和账房一家还不乐意。
还是说愿意自赎。
只不过,后来听说文家是皇商,小杨氏的女儿在服完小功之后要去四皇子府当侍妾,他们便觉得,现在跟的主家,可比之前的主家聪明多,也有上进心多了。
他们身为奴才,自己有上进心,有冲劲,自然也希望投奔的主子是同样有上进心的。
要不然,他们的“雄心壮志”岂不是无处发挥?
因此,很是高兴的收拾了他们的包裹,跟着小杨氏走了。
也幸好,铺子里之前苏清河就有去打点,所以,对一些流程也是比较熟悉,再加上那两个搬搬抬抬的苦力,这几天倒是能够勉强应付过去。
而在回来的路上,小杨氏也和谨行说了,倘若这铺子真想开下去,要人手,她还是可以赞助几个,来教导苏清河上手的。
倘若不想开了,那么,关了倒也方便,闹市区的铺子,总是能租出去的。
而谨行和谨彦则对粮油铺子是否继续开下去,则持了反对意见。
谨彦之前一直都是不要支持开铺子下去,可现在,小姨既然帮着搞定了那帮子刁奴。
苏清河上手了一小半,到时候,让小姨的人再帮忙教导一二,铺子还是能够继续下去。
虽说把铺子租出去,也是能得一笔银子。
可是,粮油米面是关乎到民生的东西,在谨彦看来,那是不分淡旺季。
而铺子租出去又是两回事。
到时候,让苏清河带着苏叶去打理,肯定能让收入翻几番的。
两夫妻,一个是自己的贴身丫头,一个是嫂子的奶兄弟,肯定不会挖自家的墙角。
至于谨行则觉得,还是把铺子租出去得了。
反正之前也和妹妹有商量过,到时候,在两间铺子的中间,留个一人通过的走廊,方便院子里的人进出。
虽说科考是三年一次,不过,他也做过市场调查,还是可以把院子租给一些行脚商的。
几方的租金加起来,不会比开粮油铺子少,而且还不费心。
他觉得,妹妹的变化怎么这么快呢?
谨彦和谨行可以说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因此,二人最后决定,等杨氏生完小弟弟,到时候,再把这事交给杨氏来定夺。
而谨彦则从第二天下午,给小杨氏说起一些京城勋贵人家的八卦轶事来。
让人家帮着处理了一些刁奴,你还是必须得付出一些的。
她本来倒是有心问问那帮子刁奴的处理情况。
不过后来一想,还是别问了。
既然交到了小姨手里,她为了女儿的将来,肯定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她才不信当初外祖母和母亲的说辞,小姨会被人家嫂子压得死死得呢。
倘若这么多年来,小姨从来不打理过文家府务,那自家的几个刁奴,她是怎么处理的?
那她怎么叫得动文家京城的几个懂商铺的人来教导苏清河的?
本来她是想带着嫂子在小姨身边多学习一段时间。
你想,文家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家,小姨都能打理得这么妥当,那么,从小姨身边学习个几个月,嫂子管家的能力铁定会有突飞猛进的发展。
可哪里知道,她才带着嫂子跟在小姨身边几天,宫里就来了天使。
天使传来的口喻大概的意思就是因为藏书阁事务繁忙,所以,经历司少卿沈谨彦明日一早便回藏书阁报道。
前来传口喻的太监是薛公公的徒弟,乐清波,人家生平没啥爱好,最爱的便是美酒了。
谨彦当年在会稽县待的时间长,所以,也会了一些些酿酒的配方。
薛公公的徒弟之中,和乐公公的关系最好,无他,她老“偷渡”一些酒给乐公公。
“乐公公,我们府里有些陈年的好酒,您要不坐下小酌一番?”
谨彦笑着和乐公公说道。
“你这孩子,最是会讨本公公欢心,过年前送来的酒,公公我甚是满意,都喝完了呢,呵呵。
今儿个,咱家就不在府上唠扰了,有空再聚!!”
谨彦见状,便笑着送了乐公公出沈府。
等回屋的时候,还想着,要怎么劝说杨氏和沈三呢。
你想啊,杨氏怀着身孕,那得多舍不得自己啊。
至于沈三更加不用说,那是完全的女儿奴!!
哪知,一回大厅,一家人都是一脸的喜色。
哪怕是小杨氏和表弟表妹们,脸上也堆着喜悦的笑容。
谨彦:自己做人是得有多失败,知道自己要回宫当乌龟了,大家居然这么高兴。
你们要不要开个趴体,开支香槟庆祝一下下啊??
心秀见谨彦闷闷不乐的样儿,便扯了扯自家娘亲的袖子,小杨氏一见谨彦这样儿,便笑着道,“谨彦是收到能回宫的消息,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吧?”
“乖囡,怎么了,舍不得娘是吧?”
杨氏一见小女儿那个样子,就知道女儿舍不得离开家。
老实说,刚才刚接到有天使降临的时候,她的心真是慌慌的。
别看谨彦两兄妹瞒着她,可是,有些事,她不提不问,并不代表不知道。
谨行两兄妹老是频繁的外出,特别是儿媳又一脸忧愁的样儿,她大概也能猜得出,估计是那长女又出啥事了。
所以,当天使说,谨彦要回宫当差,她是真的高兴。
你想,女儿提前回宫,说明皇帝还是很看中女儿的能力的。
女儿不受皇帝冷眼了,那丈夫解冻的日子还会远吗?
一时之间过于高兴,差点忘记,女儿是最最粘家,最最粘自己的了。
光看她那一脸哀怨的表情,就知道了。
可是,为了丈夫和儿子的前程,又不得不送女儿进宫当差。
“嗯,我会想娘,想爹,想哥哥和嫂子的……”
谨彦话还没说完,一行清泪就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