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成这模样了?”
钱雨烟冲上前去,眉目间尽是担忧。
“你是钱祖义?”
韦陀虎目紧盯,有些不敢置信。
“你竟然与诡异融体了?”
“呵呵……”
枯瘦老头抬起头,铁灰色的面容犹如死尸。
“让尔等失望了,想拿老夫的气血来养诡,却没想到便宜了老夫吧?”
他的嘴角浮现一抹浓浓的讥讽。
“苟延残喘罢了!”
洪坤贪婪的欣赏着那只邪爪,“以你般的状态,又能活多久,就算赏你口头汤喝吧……”
“洪坤,韦陀,老子是活不了多久了,那你说你们两个又能活多久?”
钱祖义狞笑,满是沟壑的面容扭曲如妖魔。
“看来这东西给了你一些不合实际的信心啊?”
“你知道锻骨与炼脏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吗?”
洪坤与韦陀,一左一右将钱祖义围在中央,一身气劲鼓荡如潮水,绵延不绝。
“唳!”
一声轻鸣突兀的回荡在演武场中。
韦陀脸色惊变,脚下炸开一个大坑,纵身跃上围墙,只见原地空气中搅起数个涟漪,宛如水花,转瞬破灭。
“周大峒,你也想找死吗?”
韦陀勃然大怒,身后持锤巨人虚影仰天长啸,一锤挥下,电光火石间恍若流星坠下。
顿时,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烈焰隼影振翅而上,无尽羽刃飞舞,在空中汇聚成一道羽刃洪流,逆流而上……
而钱祖义也桀然一笑,身后邪爪瞬间膨胀三倍有余,六指犹如橡皮泥一般无限拉长,电射而出,闪烁着漆黑光芒的指甲划过空气,留下一道道漆黑的丝线……
洪坤青袍飞舞,金色琉璃一般的金钟罩护住周身,指甲点击在金钟之上,发出金石相击之声。
顷刻间,演武场中,宛如蜘蛛网一般的漆黑丝线交织,将金钟牢牢的捆缚在其中,丝线逐步绷紧,金色琉璃钟开始出现裂纹,而其中的洪坤脸色也不由的变得难看,拔出腰间的铁尺……
轰!
金钟转动,猛然碎裂,金色琉璃般的气劲荡开,将漆黑丝线逼退。
洪坤一步踏出,跨越了十数米距离,一尺点出,磅礴无匹的气劲如万涛倾泻向钱祖义喷涌而去。
这一击霸绝凌厉,恍若大日神芒,带着撕破幽冥的浩瀚伟力。
一时间,在空中大战的韦陀周大峒两人也停下了交手,各自落在房顶上,对峙而立。
毕竟,他们两人交手多次,谁都奈何不了谁,所以两方到底谁能占优势,主要还得看洪坤与钱祖义之间的战局。
其实就那一瞬间,洪坤手中的铁尺已经点向钱祖义的头颅,可下一刻,铁尺被邪爪一把钳住,其上携带的磅礴气劲瞬间消弭。
洪坤如遭电击,放弃手中的铁尺,一步退出十数米。
而那邪爪中的铁尺瞬间被腐蚀成黑水,流淌在地上……
“哈哈哈,这就是炼脏大武师吗?”
钱祖义畅然大笑,讥讽道,“老夫到是没看出来与我这锻骨境有多大的差距啊?”
“猖狂……”
洪坤脸色阴鸷,看着他那背上的邪爪,贪婪之色越来越盛。
“县尊大人到!”
这时,一阵骚动,一个八撇胡的白白胖胖文士,带着两个皂吏急匆匆的赶来。
“几位都是渡津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在这打生打死,岂不让人笑话?”
这文士喘着粗气,闯进场内,开口道。
“今日都给胡某个面子,先行退去,改日我在府上设宴,诸位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将此事解决了可好?”
“胡县令,今日之事完全是他们无事生非,我的三个弟子昨晚的确是泛舟江上,可只是赏月罢了,千刀帮众人的伤亡,与他们毫无关系……”
周大峒一见来人,顿时跃下房顶,笑眯眯的胡诌道。
“放屁……”
韦陀大怒,正欲再次纠缠,却被洪坤一个眼神阻止了。
“既然说不通,那就不说了!”
洪坤淡淡道,“摆擂吧,让他们这些小辈自己解决……”
“可以!”
周大峒略一思考,便应下了。
“既然县令大人也在,就当个见证吧!”
“好,本官来做见证!”
“擂台的规矩很简单,生死斗,三场,你们胜一场,活一人,输一场,死一人……”
洪坤嘴角泛出一丝玩味。
“而且这次的赌斗,只准磨皮境上场……”
“扯淡!”
周大峒顿时眉头一皱,反对道,“生死之斗岂能操之与他人之手,你们挑三个同境界的人直接与我这三个弟子比斗便是……”
“由不得你,我答应摆擂已经是让了一步,哪还由得你们挑三拣四?”
洪坤寒声道,“既然你们不答应,那就各凭手段吧,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保下他们……”
“唉,都别冲动嘛!”
胡县令也是一脸为难,思虑一番,对周大峒劝道,“磨皮境就磨皮境吧,你是开武馆的,手下弟子众多,挑几个出彩的磨皮境弟子也不是难事……”
“可以!”
正在胡县令一脸为难的劝说周大峒时,站在角落的钱祖义直接应下。
周大峒皱了皱眉,在钱雨烟和他之间扫视了一番,缓吐了一口气,也应下了。
“那就七日后吧!”
……
“洪兄,就这番放弃了?”
赤隼武馆外,韦陀挥挥手,打发自己弟子散去,然后颇有不甘的对洪坤说道。
“想借机废了周大峒是不可能了!”
洪坤也不由叹了口气,“那钱祖义融体的六指邪爪着实不一般,我没把握拿下他,想对周大峒形成碾压之势,难……”
“毕竟是从众生道搞来的诡物,真是厉害啊,早知就不选这钱祖义做载体温养了,真没想到,竟让他捡了这么大个便宜……”
“便宜?”
洪坤不禁轻笑,“想温养封印已久的诡物,哪有那么容易,那钱祖义都快被吸干了,不过是剩下一口气而已,待到这老东西一死,此物我势在必得!”
他握紧手掌,流露出一丝癫狂。
韦陀看着他这幅模样,眼中精光一闪,不知在想什么。
“养了众生道这么久,也该是他们出力的时候了,让他们挑选两个炼卫,顶尖的那种……”
“两个?”
韦陀有些不解,“直接三个不就好了!”
“非也非也,两条命足够了,就看他们是让钱雨烟活,还是袁不易活?”
洪坤嘴角泛起一抹阴险的冷笑。
“对了,明日设擂,让那两个炼卫挑了县城所有厉害的磨皮境,我要让他们一点一点绝望到死,然后送两幅棺材给他们,让他们早点准备办丧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