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恶劣的怪物

“吉尔伽美什王,请让我们去吧!”

藤丸立香突然开口,认真的说道。

“让我们去埃利都!”

“不行,你们已经很累了!”

吉尔伽美什想都没想直接大声拒绝道。

“这种紧要关头把你们送去送死,才是本王的失职!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吉尔伽美什王————!”

藤丸立香的声音比吉尔伽美什还大。

“请让我们去埃利都!就算你要阻止,我们也要去救那些人!我们绝不会放弃任何一条生命的!”

藤丸立香与其身后的玛修等人,甚至连伊什塔尔都以同样坚定的目光死死盯着吉尔伽美什。而吉尔伽美什也在如此注视下产生了些许动摇。

在一段令人焦躁不已的沉默过后,吉尔伽美什终于开口道:

“真敢说啊,一群蠢货……呼,那就命令你们去埃利都调查!但本王无法离开神殿,所以联络工作就交给那边的豹人了!期限为一天!一天之内把事情摆平,然后回到本王面前。谁要是敢缺胳膊断腿的回来,就老老实实的给本王滚到北壁后边去!”

“听明白了没有!?”

“唔……我还以为吉尔伽美什王会更强硬一些的呢……?”

玛修有些惊讶的嘀咕道。

“哼,少骄傲了。区区异乡客人而已。”

吉尔伽美什傲娇的哼了一声,说道。

“本王早就说过了,你们打一开始就是多余的东西!原本就没视为乌鲁克的战力,不能利用的话就算了!虽说本王本来就打算派遣调查队去埃利都,这下倒也省事了。”

“听好了,火速行动!被掳走的民众该如何处置就全权交给你们决定!前往埃利都确认拉赫穆的真正意图!”

“是!”

藤丸立香欣喜的回应了一声,随后立即动身准备前往埃利都。

目送藤丸立香等人离开神殿,吉尔伽美什一下瘫坐在王座上头疼的揉着太阳穴:

“呼……本王还真是失心疯了。”

“毕竟他们就是这样。”

麻陶笑了笑说道。

“很让人头疼,但也很可靠。相信他们应该能带回有用的情报吧?”

“这点本王自然不会怀疑,他们已经在这段时间的战斗中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吉尔伽美什不假思索的说道,同时有些诧异的看着还留在神殿的麻陶。

“不过话说回来,你居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么?”

“我打算晚点再出发。”

麻陶说道。

“拉赫穆虽然可怕,但并不是值得我们特别注意的对象,不是吗?”

“你说得没错。”

吉尔伽美什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现在真正需要关注的目标,只有提亚马特和金固。”

……

与此同时,埃利都。

金固悬浮在埃利都上空,俯视着下方的拉赫穆进行着娱乐式的屠杀。听到它们尖锐刺耳的笑声,他不由感到一阵厌恶。

沉默了一会儿,金固又将目光投向海洋的方向。他凝神感知,却始终无法听见提亚马特的声音。

金固心急如焚,向悬于高天之上流转的环形光带喊道:

“……这是怎么回事?所罗门。明明母亲已经醒来,但为何没有出现在地上?”

“是封印,还有封印啊……金固。她被束缚住了,被那片广阔的海洋。”

光带中投下阴影,所罗门的身影自阴影中显现出来。开始了对金固的诱掖。

“将仿徨的戈耳工奉为女神,因连锁召唤出现的魁扎尔·科亚特尔,以及乌鲁克的巫女召唤的埃列什基伽勒。通过盟约让这些女神彼此抗衡,同时牵制乌鲁克王的行动。此等手腕确实高超,值得全面称赞。”

“但仅凭这样还不够。你的工作还没有结束,金固。人类虽然已经被毁灭,但人类史至今还留存着。解开她的封印,毁灭名为乌鲁克的锚定点。只要这么做,连特异点这种摇曳的存在也会消失。就算不用我出手,人类史也会在这个时代结束了吧。”

“终于能回收所有时间,回收所有时空中的光带了。接下来,就差你给人类降下制裁的铁锤了。”

“是啊,按照说好的,这个时代由我们接手。会毁灭的只有人类。母亲将会创造新世界,我则会作为新人类继承下去。”

金固点点头,没有丝毫怀疑的说道。

“因为这是被人类抛弃的提亚马特神,唯一的愿望啊。”

所罗门只是讽刺般的笑了笑,随后化作黑雾消失不见。

是啊,金固……如果那位命运之女(femme fatale)真的这么希望的话,你的美梦或许真的能实现吧……

在所罗门离开后,金固再次将目光投向下方进行着所谓“游戏”的拉赫穆。

它们将人类聚集在一起,围成一个斗兽场一般的空地,然后挑出两名人类看着他们自相残杀。以此来取乐,并大肆欢笑。

“……那是打算观察人类吗?”

金固咬牙切齿的嘀咕着。不敢相信这种东西跟自己居然是同一个母亲诞下的兄弟。

“根本不明白什么是分寸,甚至连魔兽都不如的蝼蚁。只知道玩弄、破坏、杀戮、咬着牙喜悦着……简直像人类的笑声。低劣也该有个限度。”

“母亲为何会生出这种家伙呢……?”

“算了,无所谓。反正只是军队。世界只要有我在就行了。根本不需要什么家人,连朋友……也不需要……!因为我是唯一一个完成的新人类。但是……”

金固闭上双眼,细心感知,却依旧什么都捕捉不到,除了细微的风声。

“不行,还是听不到母亲的声音……明明以前只要闭上眼就能听见哀伤的哭泣声的。自从海水变黑之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了……难道真如所罗门所说的,一定要解开那个封印才行吗?”

“……但是,真的吗?究竟是什么人,有能耐束缚起源之母呢……?”

金固不由想到那个黑色的家伙。

强大而可怖,迅捷而机敏,她战斗时的身姿是如此震慑人心。却依旧有着某种自我约束、未曾完全舒展的感觉……

她确实从未使用过全力。

所以,如果是她的话……

“不,正因为是她才更不可能……!”

金固用力的摇了摇头。

“明明是与母亲相同的存在,明明是能理解母亲的存在,明明也是母亲的孩子……然而就算如此,也依旧决定站在人类那边。正因如此,才是最大的背叛……!”

……

当藤丸立香等人赶到乌尔时,时间已经来到深夜。但他们并不打算就在此地休息,而是准备继续向埃利都进发。

他们一路上并未受到任何野兽的袭击,甚至连拉赫穆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虽说这种情况令人庆幸,但更多的是毛骨悚然。

“这太不正常了……明明乌尔是离埃利都最近的城市,却连一只拉赫穆都没看到。”

伊什塔尔神色有些凝重。

“没错,连野兽也没有……这片土地已经被我密林化了,应该会有狮子之类的……”

魁扎尔·科亚特尔也嘀咕着。突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猛地停下了脚步。

“唔,有从者的气息!”

听到这话玛修等人立即戒备起来。她们将藤丸立香围在中间,警惕的看着四周。

“从者?在哪里?”

“虽然情况紧急,但若不排除这个隐患也会很麻烦……跟我来吧。”

魁扎尔·科亚特尔仔细感知一番,带着一行人往某个方向走去。

没一会儿,众人便在魁扎尔·科亚特尔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民宿当中。在这里,他们听到了类似磨牙的“咯吱咯吱”的声响。

“确实是从者的气息……”

玛修的神色有些凝重。

“血腥味……还有逸散出来的魔力……”

“冷静点,玛修。从气味上来判断不是人类的血,而是其他动物的。因为中南美的文明有活祭的习俗,所以我对人类的血气味还算熟悉。”

魁扎尔·科亚特尔拍了拍玛修的肩膀宽慰道,同时率先掀开门口的帘子闯了进去。

随后,众人便看见一个沾满血污的黄色身影正将大半个身子钻进壁橱里面,似乎是在翻找着什么东西。没一会儿,这个家伙便从壁橱里找出一大堆宝石之类的东西,然后一股脑全部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那口尖锐的牙齿轻而易举将宝石咬碎,从中榨取出魔力随后一口咽下。

“她在汲取魔力……?”

玛修看着那个黄色的从者狰狞、疯狂的神态,心中竟涌现出不知是害怕还是悲伤的复杂情绪。这名从者身上沾染着的野兽的鲜血,想必也是为了从它们身上获取魔力吧?

究竟是什么才会让她如此疯狂的呢?

“等等,这家伙不是……”

伊什塔尔看到这个从者的面貌,以及那对显眼的鬼角。很快便认出这是那个闯入自己神殿偷东西的小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叫茨木童子,吉尔伽美什召唤出来的从者之一。”

“谁?!”

似乎是听到有人称呼自己的名字,茨木童子猛地转过头来看向藤丸立香等人。看着他们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茨木童子当即便威胁似的龇起了牙,同时不知从哪里拖出一把威慑力十足的大骨刀。

“人类……!”

“等等,我们没有恶意!”

见恣木童子摆出一副随时都要扑过来的样子,藤丸立香赶忙摆手喊道。

“我们是从乌鲁克而来,奉吉尔伽美什王的命令救援被抓到埃利都的人的!”

“吉尔伽美什?救援……?”

恣木童子猩红疯狂的眼神微变,似乎冷静了些许。沉默片刻,她将大骨刀放下。

“啧……这里不需要你们。那些怪物,吾一个人就能全部解决!”

说完,茨木童子便化作残影,如旋风般从窗口遁走了。

“离开了呢……”

眼见茨木童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跑了,藤丸立香有些遗憾的嘀咕道。原本还想试着拉拢一下对方,让她协助他们救助那些被掳到埃利都的人们呢。

“说起来……她真的是吉尔伽美什王召唤的从者之一吗?”

玛修不由问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伊什塔尔说道。

“不过,我听说茨木童子是被召唤出来的九位从者之一,却因不愿服从吉尔伽美什而叛逃了。她没有倒戈到魔兽那边,同时也没有给乌鲁克带来任何帮助。基本上是一个可以完全忽略不计的人物。”

“但她刚才说……【那些怪物,我一个人就能全部解决】?”

藤丸立香说道。

“她是打算去救援埃利都的那些人吗?刚才四处汲取魔力也是为了……”

“不知道,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如果跟你说的一样那自然最好,但也别对茨木童子抱有什么期待比较好。那家伙是非人之物,也不像梅林那样需要依靠人类来维持生存。她未必会帮助人类。”

伊什塔尔淡淡的说道。

“休息一下就出发吧。虽然是离埃利都最近的城市,但赶到那里就算马不停蹄至少也需要一晚上的时间。若是在这里纠结太久就太晚了。”

“按照你们迦勒底的那个罗玛尼所说,现在的拉赫穆正处于幼体阶段。它们肯定会以超出想象的速度进化。得尽早救出被抓走的人才行!”

……

正如伊什塔尔所预计的那般,当一行人赶到埃利都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因为伊什塔尔的行动速度更快,所以她先走一步去探查情况。当藤丸立香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伊什塔尔已经探查完情况与他们汇合了。

“伊什塔尔,情况怎么样?”

藤丸立香心急如焚的问道,随后便看到伊什塔尔那张难看至极的脸色。

“唔……看来很不乐观……”

“不,倒也不算不乐观啦……幸存的人数比预计中要多,我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太过愤怒了而已。”

伊什塔尔咬牙切齿的说道。

“还活着的总共有六七百人,全部都被集中在广场那边;拉赫穆数量为两百左右,数量不算多,但战力差距依旧令人绝望。”

“真正让我感到愤怒的,是因为……那群家伙居然在让人类自相残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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