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西南面,有一条五六米宽的河。
一到晚上八九点,有许多爷爷奶奶带着孙子孙女到河边散步,也有不少白领沿着河道夜跑。
此刻,一辆面包车,停在一处下河的台阶附近。
两个壮汉坐在面包二十几米开外的休憩椅上抽烟,把风。
紧张的目光不时朝面包车那边瞥着。
陈婷盘着头发,一身唐代宫廷祭祀的着装,跪坐在空荡荡的面包车车厢。
车厢内部四角,各放着一个水碗,装了大半碗水。
水里站着一根筷子。
跪坐的陈婷身前,摆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沙盘。一个布娃娃嘴里塞着红纸,红纸里包裹的正是叶子媚那根头发。
布娃娃半截腿埋在沙盘里,因为布料是软的,布娃娃是趴在沙子上的。
陈婷拿着一根细长的筷子,在沙子上画着奇怪的纹路。像是一种文字,又不是,弯曲别扭的字,看着不禁让人心生敬畏和神秘的感觉。
“叶子媚,叶子媚。”
随着长筷子的划动,陈婷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张合,声音微不可查。奇怪的发音如果旁人听见一定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这是陈家祖传的扶乩秘术,据说在唐代杨贵妃死后,唐玄宗想见杨贵妃一面,便请陈家祖上施展过此法。
可惜年代太久远,许多秘术已经失传,传到陈幼娘手中只剩下了扎小人。
还是陈婷天赋异禀,从扎小人触类旁推,又创出了喊魂秘术。
这招秘术,要在十二点到十二点一刻施展,过了这个时间,便不灵了。
眼看沙盘角落插的一根香,快要烧到底了。水碗里的水,还没有动静。
陈婷牙一咬,拿刀割破手掌,滴血在沙子上。
沙子被血染红。
她简单拿准备好的无菌带包裹好手掌,细长的筷子在带血的沙子上划了起来:“叶子媚。”
“啊?”
寻声往这边找的叶子媚,突然听到一声厉呵,仿佛受到了撕扯一般,诡异的一下被扯进了面包车。
苏铁树在叶子媚受到撕扯的瞬间,一把抓住叶子媚的手腕,也被扯进了车内。
苏铁树一到,车厢四角,原本平静无波的水碗里,荡漾起了水花。
水花荡漾的越来越厉害。
只装大半碗的水,由于激烈的荡漾,溢出了水碗。
陈婷看着水碗,仿佛碰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惊恐的美眸大睁。
这四个碗的作用,是探灵。
来的东西越厉害,水波荡漾的越厉害。
一般情况都只是微微起波浪。
如此这般,水荡出水碗,陈婷没见过,也没听长辈讲过,因为人世间不会存在这么恐怖的存在!
轰的一声。
荡漾不止的水,突然像扔进去了一根小炮仗,炸了起来。
四个瓷碗四分五裂,原本直立的筷子,倒在撒开的水迹当中。
无知才无畏,陈婷知道到来的神秘未知,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临危急智,死中求生,她赶紧拿着细长的筷子,在带血的沙子上,写下了一个字。
扭曲简单的一个字,代表着一份认主契约。
倒霉惹来的未知,是否会接收她为奴?她不知道!
面对这样的神秘未知,她不敢有任何试探,还不如当机立断,主动一点。
听天由命!
苏铁树没想到背后搞事情的是陈婷,看到陈婷一身唐代宫廷装,洁白光滑的双肩大开,事业线饱满,本就是一愣。
看到陈婷写下冥文,要认他为主,没来的又是一愣。
苏铁树惊愕的反应过来,白捡的奴婢,不要白不要。白玉方棍一挥,陈婷写下的冥文奇异的飘起来,带血的细沙落到陈婷的脚腕。
细腻的沙子挤进毛孔,在白皙的脚腕形成了一个线圈。像系着一根红线。
陈婷忍着疼,打着寒噤,紧绷着跪坐的身子,努力不让自己发抖,“拜见主上。”
命应该保住了,但谁又愿意为奴为婢?
更何况陈婷还是那种身怀揣匪气,行事果断的女人。
这一拜,陈婷强行克制着内心深处的不甘和屈辱,还有无尽悲凉,不敢有丝毫的显露,“主上到此,不知道有何吩咐?”
苏铁树看了一眼沙盘里的小人一眼,但没管,抓着叶子媚的手腕,转身便走。
这一走,沙盘里沾过血的沙子跳动,形成了几个冥文。
陈婷立刻挺直了肩背,低着头,“恭送主上。”
苏铁树走了,陈婷跪坐在那,不敢有丝毫异动。
等了十几分钟有余,陈婷确定未知的神秘真的走了,浑身虚脱的软趴在地。
全身衣服都被汗水浸透,像水洗过一般。
碰到这种未知的神秘,保住命就是最大的幸运!
只是未知的神秘居然让她跟叶家打好关系?
难道叶家有什么东西能让这种未知的神秘惦记?
想想也对,叶家家大业大,说不准收集到了什么对神秘未知有用的东西。又或者,叶家有什么东西,能让这种神秘未知忌惮。
一下子,陈婷仿佛看到了摆脱奴身的希望。
“有钱哥哥,你要走了吗?”
叶子媚跟着苏铁树回到家门口,苏铁树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你该回去了。”
白玉方棍随手一抖。
二楼。
叶子媚从睡梦中惊坐起身,惊醒的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记得很清楚。
心跳加速,脸颊发烫的捂了捂脸。
甩了甩迷糊的脑袋,人彻底清醒了。
这一清醒,离魂碰到的事情,模糊了起来,连轮廓都记不清了。
只记得她梦到了一个冷峻秀美的男人。
……
接下来几天,陈婷四处奔波,找到好几波跟叶子媚相熟的人当说客。
最后在叶姑妈的作陪下,陈婷送了叶子媚一份厚礼,赔礼道歉。
陈氏茶馆重新开业。
这期间,刘老板的房产中介公司,也受到了无形的打压。刘老板的媳妇扛不住与日俱增的压力,找叶子媚告饶。跟叶子媚的广告公司,签订了一年五十万广告费的合同。
之前让陈氏茶馆停业整顿,是叶子媚跟长嫂李青鱼做的交易。李青鱼的母亲送豪礼给小白脸的事情,也被叶子媚的公司完美解决。
几件事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股势。叶子媚,叶总的威势和地位,在她的交际圈子里,无形拔高了一个台阶!
扎小人这件事,以叶子媚的完胜告终!
名利双收!
叶子媚在外面风光无限,更加瞧不起家里那个上门女婿了。
这几天,苏铁树除了做家务,刺绣,就是每晚给妻子舒展经络,暗中给妻子治疗。
按照他的估计,这一个阶段,疏通经络,预期是一年!
第二个阶段,刺激神经,恢复知觉,预期一年!
第三个阶段,保持节奏,半年差不多能下地走路。
预计三到五年,妻子能恢复如初,活蹦乱跳。
治疗的时间看似很长,实际上让一个瘫痪的人站起来,就是神迹!
到了第二个阶段,就需施展素问针法,配合药浴了。他有一年的时间,让妻子相信他能行,放心让他放手施为。并且要在这个家取得一定的地位。
因为丈母娘嫌弃他是乡下人,有辱门楣。逼他主动向妻子提出离婚的心不死!
大姨姐要当这个家里的王,恨不得把他踩在脚下,让他舔鞋子!
家里天天鸡飞狗跳。
没有稳定的环境,治病,就是扯淡!
他要做的就是等,等待时机!
叶家失去了镇压气运之物,气运开始衰败。由鼎盛开始走下坡路,必然有事发生。
如果发生在他能力范围内的事,便是时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是一个老实人,习惯了踏实做事,他不需要一飞冲天。
站起来。
一步步走到中心。
站在那,当一棵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