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步出了山洞,发步变奔向山下,行了数百步,来到先前那个山涧前,当即蹲身取了个竹节,幺了水,便往回走,行了柱香功夫,却找不着来时的山洞。
公输步大奇,又行数里,忽然发现又来到先前到过的地方,心中讶然。遂又找另一条出路,来来回回,仍是在原地打转。
就在这时,忽闻一道惊雷闪过,抬起头来,却见前方远处隐秘了一座山峰,那山峰高耸入云,烟雾缭绕,山巅雷电交加,却不知是什么地方。
公输步暗叫不妙,扶离受了伤昏迷于山洞中,倘若不快点找到出路,让银月王追兵赶到,那可不好!
正自愁思,林中闪过两条人影。
公输步盘算此地有人,不如去打听打听寻个出路。
他正要过去询问,但见两人在林中鬼鬼祟祟,低语窃言,四只手抬着什么,树林碍眼,未能看贴切。
公输步好奇,潜行而近,他找了一簇树丛,掩身其后,凝神细看,这时才见,原来是两个男子,只见他们相对而立,抬着一个麻袋,置于地上。
随即又闻“呜呜”的大哭声,那麻袋竟在蠕动。
公输步悄然跟近,那两个身影来到一条溪水边,忽然停了下来。
“再哭,再哭我们就打你!”一名男子忽然对着麻袋威喝。
威喝声下,那麻袋忽然不动了,哭声也渐止。
其中一个男子声中带了不满之色,说道:“霍山,这牛山村拐来的小丫头傻不拉唧的,除了哭便是笑,这......”
另外一个叫做霍山的说道:“前面就是不出数里便是封灵山,此地人烟稀少,一般不识路的人,一旦进入便走不去,咱俩今日运气好,捡到一个落单的,虽说人有点傻,长得也还凑合,总算能解解馋。”
刚才那男子又道:“啧啧,你这个色鬼,如此货色你都不放过,我看还不如翠月楼的华婵姑娘。”
霍山又道:“废话少说,翠月楼的华婵姑娘一晚得多少银子?抓紧吧!”说罢双手在裤间一阵松解。
公输步一听才知,原来是两个采花的山贼,让他撞见了,岂能不管。
公输步一步跳将而出,伸手一掌猛推,正中那人背上,登时摔了个狗吃屎。霍山见突然蹦出个人来,先是大吃一惊,随后看清来者是个十多岁的小子,心底松了口气,喝道:“哪里来的毛孩,胆敢坏爷爷的好事。”霍山满脸伤疤,长相便已十分凶恶。
公输步跟着喝道:“哪里来的山贼,敢在此行凶谋淫。”
霍山怒道:“你爷爷的,老子不给你点教训,便这等猖狂!”说罢五指握拳,向着公输步飞来,公输步低头一躲,伸手回拳,正中那人脸上,登时口破血流。
那人手捂着嘴,惊道:“你爷爷的,竟然把老子的牙齿打掉了。你......你......”霍山怒气冲冠,两手施拳,挪步又上。
公输步挥出《五拳经》中的拳招与之打了起来。那山贼武艺低微,怎是公输步对手,不过数招便已被打得屁滚尿流,满地找牙。
公输步转眼一拳又击在他脸部,霍山登时眼冒金星,晕阙过去。
先前被推翻那人从地上爬起,吓得落荒而逃。
公输步转身看那女子,裸身赤体,蹲于地上,竟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呜呜乱哭。
公输步拖了外衣予她披上,安慰道:“姑娘,你没事吧。”
那女孩受到山贼奸**待,已是惊吓不已,神志不清,看见公输步,大叫一声,抱起衣物,便向山下狂奔。
公输步想起洞中的扶离未醒,况且身后还有追兵,不便追她,即刻于溪边舀了一口水,浇在那昏阙的伤疤大汉脸上。
大汉立马醒转,一见公输步,吓得五体不附,连声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公输步说道:“想要饶你性命也不难,你先告诉我,这儿是什么地方,附近哪儿有村庄?”
伤疤大汉说道:“回大侠,这里是封灵山地界,除了封灵山庄,方圆百里都没有村庄。”
公输步说道:“你别骗我。”
伤疤大汉哭道:“我哪敢骗你老人家,这封灵山脚下每到夜晚,大雾弥漫,除了山庄的人,旁人进入了非要迷路不可,更别说有人在这里住了。”
公输步问道:“你们是封灵山的人么?”
伤疤大汉笑了笑道:“您老看我像么?”
公输步又道:“这附近既然没有人住,你又不是战封灵山的人,那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伤疤大汉说道:“不敢瞒大侠,小的......小的从小在山下长大,对这里甚是了解,于是常结伴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
公输步说道:“你说这里是封灵山脚下,方圆百里没有村庄,你们怎么打家劫舍?”
伤疤大汉说道:“大侠不知,封灵山白天与夜晚差异甚大,白天还好,一到夜晚便会生出迷雾,令人难辨东西,很多外地人不知,从山脚经过,我们这些做强盗的......便隐秘于此,做点拦路的买卖过日子。”
公输步道:“这里是封灵山的底盘,你们在此行事,难道没人管你?”
伤疤大汉道:“大侠不知,封灵山上住的都是些奇人异士,从来不理会我们这些小偷小抢的贩子,只要我们做得不是太过火,自然也不会有人管。”
公输步心道:“师父曾说,这封灵山非黑非白,说是黑道,江湖中却从未听闻他们做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说是正道,派中上下感觉都透着股邪气,江湖上对其那是褒贬不一。听来此人说得不假,今夜我和扶离落到这封灵山,看来得靠这人来指路了。”
于是说道:“你带我出山,我今日就饶了你。”
公输步记挂扶离,于是威胁伤疤大汉,一路上山,寻那山洞。
这伤疤大汉久呆此地,果然有些门路,不出一会儿,便将公输步带回到了山洞,但见扶离盘卧于地,身上灵气蒸腾,正在运功自疗。
公输步便将从伤疤大汉那儿打听到的告诉了扶离,说道:“扶离,你也饿啦,咱们这就下山找点吃的。”
公输步背上扶离,乘着双头龙马直上山而去。那封灵山上烟雾缭绕,如置身云中。若非有伤疤大汉指路,恐怕早已迷失。然而伤疤大汉一直领着他们向山上走,扶离起疑,说道:“我们明明是下山,你怎么带着我们上山?是不是图谋不轨?”
伤疤大汉见狐狸说活,竟也不害怕,似乎司空见惯,说道:“大人莫急,这封灵山地势复杂,想要下山就得上山,若越是下山就越出不得山。”两人听了不再说话。
两人外加一狐狸向山上行了里许,只见大雾越发浓厚,目视不过两丈之内,公输步背着扶离骑在双头龙马背上,伤疤大汉在前面引路,独见前方一道松林,格外浓密,一条小道纵深其间。
伤疤大汉说道:“大侠想要下山,必须经过这道黑松林。”说罢,当即蹿了进去,扶离说道:“快进去!”
双头龙马一得号令,不等公输步驱使,双蹄翻飞,登时奔入,便这么一迟缓,一进林中,只见伤疤大汉向前疾跑,钻入一道草丛中,双头龙马紧追而至,翻过草丛,竟不见其踪影。
此时云雾簇涌,林深隐没,双头龙马向前奔了半里,毫无人迹可寻,当即又折回,仍是无人影。
扶离大叫糟糕:“我们被骗了。”
公输步说道:“扶离,你别急,我们一定能找到出路的。”
扶离骂道:“你这人怎么傻头傻脑,这厮的话你怎能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