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回离离如意

黄金穿山甲左右翻腾,公输步如履薄冰,十分狼狈。

可他不说话,誓死也不还手。

众人瞧得心惊胆战,便是御天城弟子也怕闹出人命。

就在这忽有人说道,“没有灵兽未必就会输给有灵兽的。”

众人目光都聚集在公输步和黄金穿山甲身上,谁都没有在意说话的人。

黄金穿山甲将小师弟逼近角落,已是无路可躲。

那个人又道,“聚灵于胸,挥至于掌,击它腹部。”

黄金穿山甲腾空而起,甲上刀刃落下,就算不死,也是重伤。

公输步虽不还手,但他只求保命,想也不想,依照那人所言,发出一掌,正中其腹。

众人大惊失色,暗叫不妙。

徒手对灵兽,那便相当于空手抓剑,何等凶险。

若非修为将其远超,谁也不会冒险一试。

可公输步避无可避,只能出手。

众人扭过头,不敢去瞧那场面,只闻“轰”一声。

黄金穿山甲坠落在地,身子蜷缩成圈,瑟瑟发抖。

众人见了,大惊失色,桥舌不下。

公输步身体散发出青色的灵气,果真是青引境。

聚灵于胸,挥至于掌,那是最基本的功法奥义。

不料公输步使出,却有如此大的威力。

众人缓缓回过神来,方才想起先前说话之人。

这里除了稷山书院弟子,御天城弟子,还有谁?

众人侧目,看向店中唯一坐了一桌的穷酸秀才,只见他面前的桌椅都砸翻了,他却坐在凳子上,稳如泰山。

大伙先前都没留意他,这时一见,诧异万分。

想那黄金穿山甲在店中腾挪,无人敢接近,他却泰然自若,如何做到?

焦尔淮当即喝道,“哪里来的秀才,刚才是你在说话么?”

秀才背对众人,也不站起来,“不是小生在说话,又是谁在说话呢?”

他一开口,众人细听,只觉清醒脱俗,想来年纪也不大。

焦尔淮恼怒他坏了自己的好事,怒道,“好你个穷酸秀才,我门派中的事,你插什么手。”

那秀才“嘿嘿”道,“你们打翻了我的饭菜,我怎能不插手呢。”

焦尔淮道,“一桌饭菜而已,我赔你便是了。”

那秀才又说道,“此言差矣,诸位打破了这饭店,就算再来一桌菜,你叫我怎生吃饭?”

众人暗暗称奇,寻常人看见灵兽,不是惊动十分,便是吓得变貌失色,

那饭店的掌柜与店小二早已躲得无踪无影,便是堂子被人砸了,也不敢过问,

唯独这秀才,指顾从容,面色不改。

焦尔淮问道,“你待怎样?”

秀才没有理会他,伸出食指朝公输步勾了勾,“喂,你过来!”

公输步爬起身,走了过去,拱手说道,“不知阁下有什么指教?”

那秀才忽然一把搂住他肩膀,说道,“你把耳朵凑过来,我教你一套法术,不用灵兽,也能破他的黄金穿山甲。”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这秀才是何来路?

他有什么本领?

要公输步徒手黄金穿山甲,岂不是害他吗?

先前一掌虽有成效,但那只是情急之余,未有防备。

焦尔淮难道还能着了他的道,让他击中黄金穿山甲的腹部?

大师兄闻言,冷笑一声,“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徒手对付我的黄金穿山甲。”

公输步道,“多谢好意,但我无意与他争斗,还是罢了。”

秀才道,“你不想打人家,可人家偏偏要打你,难道你不还手,任人欺负?”

公输步不答。

秀才忽然一把扯住公输步的耳朵,按在他嘴边,小声说了一会儿,然后手里握了个东西递给他,又对着公输步道,“记住了吗?”

秀才转过头来,众人方才看清他模样。

朗目疏眉,清雅别致,十足一个俊秀的人儿。

公输步讶然,“当真?”

秀才点头,突然‘嘻嘻’一笑,“只要你照我说的做,你不用还手,它自己就败了。”

公输步没说话,秀才又道,“嘿嘿,你信不信也由得你,只不过等会儿被他们打死了,可怪我不得。”

公输步把那东西还给了秀才,“打死便打死,与阁下也无关。”

秀才不曾想这人如此执着,不怒反笑,“好啊,你到时候可别求我。”

焦尔淮搓手顿脚,早已急不可耐,“来来,你若能打败我的黄金穿山甲,以后我见着你绕着走!说话算话!”他话一说完,大施御令术。

黄金穿山甲灵气大盛,焦尔淮使了全力,众人暗暗心惊。

黄金穿山甲卷缩成一圈,活如一个车轮,朝着公输步翻滚而去。

公输步一个躲闪不及,肩头挨了一刀,当即鲜血直流。

那秀才只笑了笑,黄金穿山甲复而又回,又是一刀,血流于腿。

秀才等着公输步求饶,谁知他仍是一声不吭。

黄金穿山甲来来去去,攻了数次,公输步已是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公输步被逼到角落,已无门路,这时秀才叫道,“你再不求我非死不可。”

焦尔淮望向秀才。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令黄金穿山甲攻公输步,并非是要真伤公输步,而是要逼那秀才出手。

那秀才大言不惭,说是能徒手破他的黄金穿山甲,他气不过,他更是不信。

就在那时,黄金穿山甲已近公输步身前,“没想到是个不怕死的人,倒也有趣,嘻嘻。”

话声过处,秀才立马从怀中揣出一个黄色的小金刚环,正是先前那物。

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黄金穿山甲扔去。

那小金刚圈手腕来粗,黄金穿山甲一见,竟如伤弓之鸟,身体仰翻,想要刹住去势,没想到摔了一个跟斗。

那小环砸在它身上,反弹而下,“哐啷啷”滚落在地。

众人只看得啧啧称奇,这黄金穿山甲少说也是兰照七品灵兽,怎么会惧怕一个小金环?

秀才双手合十,张口念来,“金生丽水行五轮,玉出金陵定昆冈。”

那小环一阵颤吟,转瞬变大十倍,随即又念道,“日月玄明岂可诛,扭转天方敛万芒!”

此话一出,那钢圈从地上飞弹而起,直逼黄金穿山甲。

黄金穿山甲翻滚着便要逃,谁知那钢圈来得甚快,牢牢套在了黄金穿山甲的身体上,继而猛缩小,竟将它箍得死死的。

黄金穿山甲左翻右滚,如何也挣脱不了。

大伙看得是翘舌不下。

那秀才又念出最后一句,“万相离离皆可破,是鬼是兽一毁伤。”

他一说完,那金钢圈骤缩,光芒大放。

黄金穿山甲竟似受不了那金钢圈,轰地一声,身体炸裂开,血溅满堂。

众人惊呼,无不触目惊心。

——

“离离如意金陵圈!”

闻听于此,也不知是谁忽然说了一句,归百余与叔卞都是面面相觑。

归百余看向魔东少侍,“是贵阁的离离如意金陵圈!”

魔东少侍暗皱眉头。

叔卞问道,“冼落,你确定是个秀才,不是个三尺矮人?”

松冼落说道。

“是秀才呐,不是三尺矮人,长老为什么这样说?”

叔卞道:“你继续说,后来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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