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步抱拳说道:“昨晚父亲大人托今临可闻师姐替我传达的话,我自然都记在心尖,这份感激之情,没齿难忘。”
阿晚微微一笑,“哦”了一声,又道:“好说好说,不用谢,谁叫你是我的儿子呢,嘻嘻,好啦!不多说啦,我还要看其他比试呢。”说罢和公输步挥手作别。
经过一下午的角逐,各组比试均完毕。公输步等人陆续回到秀竹园,向温道弼汇报战况。
其他七名弟子中只有乩月三战全胜,成功晋级,其他人无幸被淘汰。
而公输步代替杨千陵,战绩为两胜一负,与付流丹同居丁字组第一,但是公输步战胜了付流丹,按照规矩,公输步获得晋级权。
这样一来,公输步和乩月一同晋级八强,实是出人意料。
次日,众人又来到缈云台,进行翻云武会晋试。
赤凌上仙宣布了晋试的对阵次序,四派中最优秀的八名弟子依照进试分到的八个组来进行对决,甲组的胜出者对阵乙组的胜出者,丙组的胜出者则是对阵丁组的胜出者,以此类推。
公输步是丙字组的胜出者,他要对决的便是丁字组的头名。
他心中暗想,丁字头名是哪个门派的师兄呢,微一思忖,心下倒吸了一口凉气,“丁字组的头名不正是月儿吗?”
一想到是乩月,心中袭来一股难言的感觉,“要我对阵月儿,我该如何是好......月儿已不理我,我该如何面对她......万一又像昨日那样,我动用灵力,把她伤了可怎么办?”
公输步行事向来是无忧无心,这时心头一时却是七上八下,格外忐忑。
他来到台前,只见乩月站在他身侧,不禁向她瞄了几眼,只见她身着一袭白衣粉花裙,秀色无两。
这粉花裙是他给她买的,那一天正是她十六岁生日,公输步力争了一次出谷到市镇的机会,去给她买了这件生日礼物。
要知他呆在幽冥谷十年出谷的次数两根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乩月面无表情,难道她是故意穿着这身裙子的?她为何穿着这身裙子?
公输步瞧见她时,思虑攒心,无法专注,深吸数口气,叹道:“我现在该认认真真地静下心来比武,尽想这些没用的干嘛?”
他思忖间,裁判朗声说道:“两位选手上台。”
公输步愣了片刻,这才走上去,他立于台上,只见对面的乩月神情冷漠,熟视无睹,和往日的激灵活泼的乩月大相近庭。
一想到要和她比武对决,更是六畜不安,公输步和乩月在幽冥谷时虽常切磋小技,但哪能和此时相提并论。
公输步脑光一闪,暗道:“我可不能出重手伤了月儿,等下我故意败给她,这样便好了。”
公输步一打定主意,心头稍安。裁判见时辰即到,当即宣布比试开始。
公输步摩厉以须,只等乩月攻来,他便九守一攻,佯装不敌。
乩月呆呆站在原地,竟是纹丝不动。
公输步心头奇怪,却也不敢先行出手。
这时台下观看的弟子见两人话也不说,矗立原地,皆是莫名其妙。
“喂,在干嘛呀?怎么还不开始?”
“是啊,要比试赶紧,别等太阳都落山了。”众弟子你一言我一语,搓手顿脚,显然不耐烦了。
就在这时,乩月忽然举手示意,“我放弃!”
此话一出,全场一阵沸然。
公输步也是吃惊不小,“月儿为何放弃?难道她也怕伤了我?”再瞧月儿已转身下台。
公输步徒留在会场之上,尴尬至极。
想那翻云武会,乃是南门四派十年一度的盛会,往往是群英荟萃,精彩夺目。然而今年却屡出奇闻,先是八强之中杀入一个闻所未闻的公输步,接着一人无名无故,宣布退赛,翻云武会,那是多少弟子梦寐以求的舞台,一旦功成,便能名动江湖,八强之席,有人居然说退就退,当真不可思议。
不明者都是目瞪口哆,始料不及,便连温道弼也是气得头晕目眩。
早上的八强比试一结束,结果当即公告而出,进入四强的分别是天荡神剑慕容靖,凌云仙居今临可闻,稷山书院公输步,以及天明禅宗的弟子如空。
慕容靖和今临可闻都是年轻弟子中的翘楚,才貌双全,名震天下,如空乃是天明禅宗如字辈首屈一指的人物,名声稍逊于顶尖的慕容、今临,只有公输步从未在众目下露过面,是以各派弟子对其均是全然不知,对结果也大感吃惊。
众人午饭间大多都是在讨论公输步。有人说他无非运气好才进四强晋试,有人嘲他爱吃软饭,全靠同门师妹相让,才能晋级,有的说这是稷山书院的战术策略,为的是使其中一个保存体力,好全力以赴下一轮,也有的说就算战术策略,也当让乩月进四强。
一时评论四起,流言满飞。
午歇过后,四派弟子又齐聚缈云台。赤凌上仙走上场,讲了许多场面话,随后将进入四强的弟子特邀于台前,褒奖有加,并对其余弟子一番勉励。随后进行的便是四强弟子抽签,签位分别为少阳、少阴、太阳、太阴,少阴对少阳,太阴对太阳。今临可闻首先进入,抽的签位为太阳,慕容靖第二个进入,抽的签位乃少阴。第三个进入抽签的是如空,公输步心里忽然一紧,暗道:“这位如空师父不知会抽到什么签,他若抽中少阳,我便要对阵今临师姐......他若抽中太阴,我便要对阵慕容靖师兄......无论是谁,修为都是远超于我。”心中顿时七上八下,六神难定。再瞧身旁的今临可闻和慕容靖,只见慕容靖神定自若,惊貌才逸,今临可闻神若冰霜,凝视前方,和那日在烟赤亭中见的精灵古怪,简直判若两人。
公输步一瞧这两人,更是自惭不如。就在这时,如空已抽签而出,只见他手里攥着根竹签,上书太阴,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公输步身子更是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