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女子摇了摇头,说道:“不,后来......后来到了晚上,我们守在船上,见天黑,仍没有人回来,大伙都开始焦急起来。我们南门四派都以烟火为信号,可是连一个烟火也没,有的师姐妹担心,就说出去寻找,可是这船是咱们回去的唯一途径,必须留守,不能有半分差池。去或不去,一时众口纷纭,都拿不出一个好的主意。”
“便在这时,贵派的妙灵长老以及传道长老带着弟子回来了。我们一看,连忙问及我们师父还有天明禅宗的讯息。贵派的妙灵长老说道,他们在岛上逛了一天,什么也没见着,要不再等等。于是我们又在船上等了两个时辰,依旧没有我派的消息。众师姐妹心系九女师叔的安危都说不能再等了,必须上岛搜寻。贵派妙灵长老就说要和我们一起去找,可闻师姐便说,‘这船不能不留人留守,还请贵派守在船上,弟子率众师姐妹去探寻。’众师姐妹都心系九女师叔以及其他几个姐妹的安危,是以都说要去。贵派的妙灵长老便答应了。于是我们师姐妹八人便入岛搜寻去,然后在岛上搜寻一整夜,连发了几个信号弹,都没有结果。于是商议回到船上请求贵派相助,谁知......谁知......”说着说着忽然呜咽不语。
公输步连忙道:“后来怎么了?”
蓝衣女子顿了顿,说道:“谁知,我们回到海边突然发现......一艘船被人开走,另外一艘也被人毁了......我们师姐妹都被留在了这座岛上......”公输步见她双眼泪光盈盈,楚楚可怜,毫无作伪,心里一惊。
“哼哼。”黄衫仙子冷笑了两声,说道:“你稷山书院的人没想到个个都是贪生怕死之辈,遇到大难插翅先飞不说,哪知还会反咬一口。”
公输步说道:“不可能,这其中定有蹊跷和误会。”
黄衫仙子说道:“这还能有什么误会,守船的是你门稷山书院的人,开走船的还能是谁?我看你也准不是个好东西!”
蓝衫仙子说道:“流丹师姐......这位稷山书院的公输师兄救了我们,还留在岛上,便不会欺骗我们,你也不要说他了。”
黄衫仙子恨了公输步一眼,只得闭口不说了。
蓝衣女子停止了啜泣,接着又说道:“我们师姐妹八人......八人便在这座岛上呆了数日。”
公输步说道:“几位师姐是如何和这鬼车缠上的?”
蓝衣女子说道:“就在前几日,我们和可闻师姐走散了......直到前天晚上,我们发现天上电闪雷鸣,此地出现灵气波动,料想正是可闻师姐......”
公输步暗道:“原来那个白衣仙子便是可闻......等等......是那个今临可闻吗?”
天下的人都知道,南门四派“男慕容女今临”,男的叫做慕容靖,女的叫做今临可闻,他不能确定,却没问。
蓝衣女子说道:“我们那时离这里尚远,想方设法,赶了过来,没想到......没想到,这里是这只鬼车,我和流丹师姐不留意,闯了进时,恰巧碰见这只灵兽正在修炼。于是它......它就大发雷霆,和我们打斗了起来。没想到这只灵兽怒火冲天,实力好可怕呀。我们七个师姐妹联合起来也打它不过,于是......于是我危急关头又发了个信号,只期望还有人能看见,没想到......稷山书院的师兄你便来了。”
公输步听到此处,心里暗忖,“那白衣仙女修为之高,可与这鬼车抗衡,这七位仙子可就逊一筹了。”
就在这时,蓝衣女子忽然指着他背后大叫,“小心!”
众女还未反应过来,一道黑影笼罩过来。
公输步赶忙回身,却见鬼车醒来,腾空而起。
那鬼车被公输步突袭,晕厥过去,此时怒不可遏,朝着人群口吐玉莲金火,众女立即闪避。
公输步知那玉莲金火非比寻常,眼见淡黄衣衫女子受了重伤,移动凝滞,火势席卷而来,公输步起掌在她背后一推,连忙跃开。
黄衫仙子哎呀一声被推倒在地,破口骂道:“臭小子,你又推我!”
她虽吃了个跟头,但终究免了火烧之苦。
那玉莲金火有云吞云卷之势,连绵不绝。
公输步要运灵于掌已然不及,心念电闪,《真灵九御·破灵篇》有云,灵兽皆有五行所属,对付灵兽讲究八卦方位变换,以奇门遁甲对付,当有奇效。那鬼车所属离火,面朝北出伤门。我便踏坎水,入惊门。
此时天已经大黑,太阳自东升起,公输步当即放下黄衫女子,看准方位踏于正北,那鬼车的目标乃是公输步一人,玉莲金火朝他袭来,公输步并不躲闪,运足灵气于胸。
众女都是大吃一惊。
玉莲金火一触及公输步,当即感觉一阵灼烧,大惊失色,立马翻身,在地上打了数个翻滚,将火势扑灭。
他心下讶异,石壁上刻道,“八卦生克象,坎水克离火。”他踏的正是坎水位,怎生不对,难道走错了?
他不及细想,那鬼车已转到他面前,立于西北,公输步一个纵身跳到东南,心想:“你走乾金出死门,便我走巽木,入生门。这次定然错不了。”
鬼车又口吐玉莲金火,公输步有心试他一试,是以只运足灵气于胸,并未出招。谁知那玉莲金火刚一触及他肌肤,立时觉得不对,当即避开,饶是他应变神速,但玉莲金火已烧得他衣衫褴褛,焦头烂额。
公输步有天王巨鼎在身,鼎中吸收的灵气充盈若浩瀚之海,灵气护体,百火不侵。
不过,玉莲金火虽烧不死他,却也着实疼痛。
公输步连连翻滚,那鬼车的玉莲金火连绵不绝,一轮又一轮,公输步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便在这时只听一道霹雳声,蓝色电光一闪而过,将金火劈成了两半,公输步得一小缓,心道:“好强大的灵力。”
便在此时,听闻一个清朗的声音叫道:“踏乾金,入死门!”
公输步一听,心下诧异,“这鬼车正立于乾金,我若也站乾金,岂不与其同排而立,焉有此理!”但此际不容缓刻,情知有高人相助,便再试他一试又有何妨。
当即纵身跨了过去,也站在了乾金位上。
那鬼车显然也是不曾料到,以为他当即要发难,立马喷出玉莲金火,瞬间将其淹没于火海。
众女无不惊貌变色,这般一来,公输步岂不要化成灰?
哪知公输步一掌拍出,将鬼车打出十丈来远,从火海里钻出,却是毫发无伤。
那鬼车又欲喷射玉莲金火,那清朗的声音又道:“踏坤土,入杜门。”
公输步想也不想,又站在了鬼车同一方位,正是踏坤土,入杜门。
公输步运足灵气于胸,玉莲金火一喷出,只觉毫无疼痛,震惊无比。
随即握手成拳,纵身一跃,从上而下使出降灵篇中的一招“九鼎”。鬼车只觉一股雷霆万钧之势压下,当即卧倒在地,起不来了。
公输步望着自己的手掌,兀自不敢信,这真灵九御中的五行神掌加上奇门遁甲,竟有如此神效,便连这六品太黄灵兽,也不在话下,当真如姬仇瀛所说,回到中原,便可所向披靡?
简直不可思议。
公输步缓缓回过神来,想起提点他的高人,眼望四周,抱拳朗声说道:“多谢高人指点。”
那清朗的声音从林间传来,响彻四周,“高人算不上,最多也就是个孤人野仙罢了,哈哈哈。”
公输步听那笑声,颇感熟悉,说道:“请问仙人尊姓大名?”
这时从东面的树枝上跳下来个人,公输步一瞧,立马跪拜在地,说道:“稷山书院公输步,拜见太白子仙君。”
原来此人正是室水星太白子。
公输步看见是彩云观的室星太白子,心中当即了然,九州岛处于辟玄泓天之内,阴阳颠倒,八卦方位互换。他要走坎水,就得走离火;要走乾金,就得走巽木。太白仙君看出他的欲图,是以在暗中指明。
一想通此番道理,疑虑尽去。
适才公输步讲诉来九州岛的经过时,曾与众女提到过太白子,众女一见,也都赶来拜见,带头的是蓝衣女子,说道:“原来是太白子仙君,弟子黄苓拜见仙君。”其余女子一一拜见,那黄衫仙子说道:“凌云仙居付流丹拜见仙君。”
太白子看了她们一眼,说道:“好好好,大家都起来。”
黄苓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说道:“你......你是真太白子吗?”
太白子说道:“怎么?这还能有假?”
黄苓打量了他半晌,说道:“弟子听说彩云观太白仙君,风流潇洒,法力超群,可是......可是.......”
太白子笑道:“可是什么,我太白子向来洒脱,一身粗布素衣,一壶酒便可走四方,哈哈,哈哈。”
公输步上前问道:“道长,不知你又是怎么到这座岛上的呢?你有看见窦掌门他们吗?”
太白子说道:“说来惭愧,贫道那晚落入水中,后被玄娄的藤条所困,已顾忌不了其他,拔出剑来奋力斩杀藤条,哪知后来被一股巨大的海潮吞没,当即昏迷不醒,贫道在海上漂流了一日,没想到大难不死,来到这座岛上。现今身上除了一把剑外,其他东西都随浪潮卷走了。唉,想那佛尘丢了也就罢了,贫道的酒壶却是至关重要的。丢了,可惜可惜!”说着摇了摇头,从腰间拿出一个形似葫芦一样的器具来,接着说道:“贫道在这岛上瞎转悠了数日,可馋死了,好不容易觅得一个好葫芦,只可惜,只能装些水来喝喝。”
这太白仙君真是爱酒如命,到了这般境地,念念不忘的竟还是酒。
黄玲对着太白子说道:“世人都说彩云观室水星太白子精通天文地理,法力高强。如今我凌云仙居九女上仙以及天明禅宗众人不明所踪,弟子恳求太白仙君出手相助,将他们解救而出。”
太白子“哈哈”笑道:“小姑娘呀,你真是看得起贫道,如今贫道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过小姑娘你既然都跪了,我也不能让你白跪,这救人的事,咱们要是找到了,贫道自当奋力相助。不过如今之际,咱们还是得先将自己安顿好再说其他的,小姑娘你还是快起来吧。”说着将黄玲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