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和厉晟聊手机的是苏雯馨吧！
也只有在和苏雯馨聊天的时候，厉晟才会笑的那样轻松。
所以试衣间发生的一切，不能说明什么，如果硬要解释，那就是厉晟想要。
她是玩具，满足了他的需要。
苏蔷心中麻木，她想，她真的不要在对厉晟动心了。
只是可惜不能去看奶奶。
“苏小姐，我先送您回去，公司还有骨干会议……”
见苏蔷不说话，高秘书的语气中的不耐又加了几分，连夫人都不叫了。
苏蔷低下了头。
作为厉晟最得力的助手，高秘书一向很有威望，巴结她的人能踏破她家门槛。
苏蔷也知道高秘书不待见她，所以她并不想和她交往过密。
“高秘书，你先走吧，我认得路。”
“也好。”
高秘书没有坚持，毫不犹豫转身。
在她看来苏蔷和布娃娃没什么两样，只是任人摆布的拜金女而已。
她要学历没学历，要长相土的要命，就算是化妆也改变不了穷酸的本质，现在苏雯馨回来了，厉晟早晚会丢开她。
化妆师很尴尬，“夫人，妆容已经结束了，头发……还做吗？”
“做！”
苏蔷没有哪一刻是这么坚定的。
她压抑住心底那几乎要撕碎心脏一般的痛楚，扬起温和的笑脸，“只是麻烦你，我想重新化，可以吗？”
她的眸中好似闪着泪光，细细看去又全无踪影，只多了一抹坚韧和灵动。
化妆师愣住，他很难遇上像苏蔷这样完美的模特，虽然苏蔷进来的时候的确很普通，但她骨相完美无缺，难得一见的立体，皮肤细腻柔滑，给她化妆简直是种享受。
相反，给她画浓妆是一种亵渎。
“可以重化的，您有想法吗？”
“没有，只要适合我的就可以，我相信你。”
苏蔷笑着，眼睛弯成月牙状，楚楚动人。
厉晟请来的造型师，出场费极高，她自然信任。
她的随和化妆师意外，他本身是个很有想法的化妆师，认为化妆是要放大优点的艺术，对那种前面一律的网红妆讨厌死了，卸妆水立即喷上去。
不一会儿，苏蔷就像是换了个人。
化妆师抛弃了为搭配旗袍而故意营造的端庄感，特意为苏蔷绑了两条松散的空气麻花辫，还系上了飘逸的绿丝带。
苏蔷瞬间从刻意凹造型的影楼风网红明星，变成了自带清幽氛围的清纯佳人。
远远一看，和身后的古风风墙纸融为一体。
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见惯了拼命打灯修图还不满意的大明星，团队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伙儿都是第一次见能自带氛围感的美女，小助理一时竟不知是该夸化妆师技术好，还是苏蔷天生底子好。
化妆师站在那里失神……
要不是苏蔷是厉晟的夫人，他真想现在就带着苏蔷出去来一组街拍。
他觉得厉晟是不是心里有病，非要把这样难得的美人打扮的那么庸俗。
他多少知道一点厉家的事，感觉苏蔷比起苏雯馨不知美出多少个级别，就算直接出道也是可以的。
再加上唱功分分钟可以碾压苏雯馨，难道不比伪装苏雯馨赚钱？
有钱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回事？化妆师都要怀疑人生了。
苏蔷不知他的想法，看着眼前全新的自己，满意的笑了。
一扫先前的阴霾，她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好朋友柯雯发了个微信。
随后走出龙腾大楼，走进药店，给自己买了一盒平时在吃的短效避孕药。
她本想将剩下的放进包里，想了想还是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厉晟性子敏锐，再撕破脸之前，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
城南别墅，厉晟接上了穿的比大家闺秀还要大家闺秀的苏雯馨。
他原本没打算这么早让苏雯馨出现在太多人的视线里。
他扫了一眼她过于刻意的穿着，平淡道：“怎么突然决定要去看奶奶？”
苏雯馨明媚的笑着，随手撩了下头发，露出光彩照人的钻石耳钉，“回来一定要第一时间去看奶奶的，阿晟，我今天漂亮吗，奶奶会喜欢吗？”
苏雯馨大方的转了一圈。
因为做了医美，她的脸比出事前还完美，可她依旧怕被人看出来曾经受过伤。
她的妆容是特别设计过，没有太浓，也不会太淡。
只是配上这幅耳钉和衣服有些不搭。
厉晟没说什么，但脑子里都是苏蔷穿着旗袍的样子。
她乖巧端庄的坐在阳光下，任由别人涂抹，有点像民国时期被父母勒令相亲的千金小姐。
那股清澈又愚蠢的感觉让不怎么喜欢拍照的他忍不住偷拍了一张，刚好当时她在偷看自己，一双大眼睛傻乎乎的，十分滑稽。
一想到那个画面，厉晟再次走神。
苏雯馨抱住他的胳膊。
“阿晟，你不会是在偷笑人家吧，我也不是故意穿这么严肃的，这三年都是蔷蔷替我去看奶奶，我总要学蔷蔷装的无聊一点。”
无聊吗？
一点不。
厉晟眸光飘远。
又想起苏蔷坐在花园里，或是老太太身前，和她聊天说笑的模样。
她总是会找到最合适的方法，让自己融入别人的生活。
苏雯馨继续道：“阿晟，那蔷蔷平时都做些什么？”
苏蔷去了老宅后，也不做什么，更多的时间就是在老太太屋里听她讲那些陈年往事，说到有趣的地方，她就陪着老太太咯咯笑，像一只蠢萌的小母鸡。
想到这厉晟淡淡道，“你什么都不需要做，陪奶奶聊天即可。”
“这么简单？”
“嗯。”厉晟应声。
三年来一直是苏蔷代替苏雯馨出席家宴，但说到底苏蔷用的还是苏雯馨的名字。
老太太九十多岁高龄，老眼昏花，说不定哪一天连有这么个孙媳妇都不记得。
这样的家宴，对厉晟来说毫无意义，碍于老太太手里的那部分股权，他才不得不凑这份热闹。
当然，他不会对苏雯馨说这些。
车子很快开到老城区。
这些年锦城发展很快，新城区高楼林立，经济中心转移，老城区百年的树木和建筑得以保存。
这里风景优美，安静古朴，颇有民国时期老上海的味道，厉家老太太就生活在这里，与其作伴的是厉晟的继母厉夫人。
黑铁雕花大门缓缓打开，锃亮的宾利驶入院子，花园内的人全都看过来。
佣人第一时间过来迎接，几个身穿休闲服的中年人也都转过身来，身为长辈他们没有端着身份，而是热情的对刚下车的厉晟招手。
“小晟来了啊，来喝茶。”
厉晟回以微笑，稳如泰山。
老管家蔡伯从别墅走出来，高兴的脸上的褶子都少了几分：“小少爷，您回来了，老夫人等您二位很久了。”
他是老太太战争时期捡回来的，如今也快七十了，看到厉晟就像看到自己的亲孙子，
视线移到苏雯馨身上也是一样，苏雯馨淡然的笑笑已示礼貌。
蔡伯的脸色稍显不自然：“少夫人……你今天怎么好像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