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怎么，嫌我碍事？
厉晟惩罚般捏起苏蔷的下巴，强迫她仰视着自己。
“单方面撕毁协议，你妈妈的医疗设备会立即关停，用不上三天，你就会看到一具尸体。”
他们之间的谈判，好像从来都没有尊重。
苏蔷就被厉晟的几句话唬住，眼泪滴落到厉晟的肩膀上，像断了线的珍珠。
她恨，为什么自己对厉晟连拒绝都做不到。
苏蔷攀着厉晟，喘息间狠狠咬在厉晟肩膀，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才让她舒服一些。
厉晟冷淡一笑，他乐于看到苏蔷在他面前无力反抗，只能挣扎的摸样。
谁叫她要闯入他的人生。
他怜悯的看着她，“当初是你说只要能帮你妈妈活下来，什么都肯做，这几年我大笔钱扔进医院，你却想跑，哪有那么好的事。”
厉晟像高高在上的帝王，拿捏着苏蔷寸寸软肋。
苏蔷将脸埋进男人宽大的胸膛里，思绪比汗水更加凌乱。
厉晟不肯放过她。
可苏雯馨才是这间屋子真正的主人，如果她找过来，自己该如何自处。
让苏蔷更害怕的是，如果被妈妈知道她真的做了厉晟情人，该如何解释。
她无助的推开厉晟，转身看到镜子里的厉晟正笑着，他的喉结轻轻滚动，高大的身躯牢笼一般将她笼罩。
他眉眼舒展，因为心情很好，语气也少了几分冷漠。
“是你答应奶奶给她生个重孙的，如果你不愿意，自己去和奶奶解释。”
身体再一次进入，苏蔷是有承受的份。
她茫然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发现一个很可悲的问题：她就连说离婚，都没有资格。
“奶奶同意你就同意吗？”
她痛苦的低吟。
厉晟轻哼，压根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苏蔷的大脑渐渐混沌，恍惚间她想起厉晟曾经对奶奶说过：馨儿是要当明星的人，明星不会太早生孩子，也有的一辈子都不生孩子。
那时候她以为厉晟是为了她迟迟不怀孕找借口，原来，他不是不生，是不要苏雯馨生。
她要给苏雯馨铺路，还要做她生孩子的工具。
……
如果没有厉老太太，她和厉晟的关系不会这么复杂。
她本来只需要做个摆设，做个偷偷观望厉晟的小透明。
怪只怪厉家人丁单薄，厉晟又是千辛万苦从外面找回来的孩子，老太太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
当初一听说他结婚，就执意为他大办特办，九十六岁高龄还亲自出席，引来了桐城不少达官显贵。
老太太很喜欢苏蔷，一见面将家传的帝王绿手镯带在了苏蔷的手腕上，还叮嘱厉晟，一定要在她闭眼前给她生个重孙，她要看到厉家有后，才闭得上眼。
这件事，一直是老太太的执念，但厉晟似乎无所谓。
苏蔷也不想生下孩子留给苏雯馨欺负。
她的人生已是悲剧，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
只是老太太年纪大了，这件事她又实在开不了口……
明天是老太太做检查的日子。
要是厉晟不提，苏蔷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想来厉晟没有第一时间把她赶出去，也是为这件事顾虑。
第二天苏蔷起了个大早，先是去医院看了妈妈，亲眼盯着看着秦碧芸吃了东西后，又陪着她说了会儿话才安心离开。
巧合的是她又碰上了林旭炀，他没怎么变，不像中学时候那样喜欢调皮捣蛋，但性格依旧阳光开朗。
在苏蔷下车时候，看出她心情不好，林旭炀顺手将一只用一元钱纸币折的绿色小青蛙送给她，还偷偷说了一句：“小蔷，我是你的粉丝哦！”
苏蔷莞尔一笑。
她记得林旭炀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折一些稀奇古怪的折纸来逗女孩子开心。
看着这只小青蛙，苏蔷感觉又回到了无忧无滤的学生时代，那时候苏清远还是她爸爸，秦碧芸也还健康。
她得过学校唱歌比赛金奖，所以林旭炀能听出来她并不意外。
“谢谢。”
轻轻浅浅的笑了笑，苏蔷顺手将小青蛙夹在钱包里，随后在市中心的龙腾娱乐下了车。
因为苏蔷外出的时候穿衣风格要尽量靠近苏雯馨，最起码是不能穿的太幼稚，所以厉晟特意在这里为苏蔷安排了造型团队，只为了让她的形象更贴合苏雯馨。
回老宅更是不能马虎，务必要成熟稳重才好。
以往她会先一步来到这里化妆，厉晟参加完早会再来接她一起回去老宅。
苏蔷没太着急，可进了大楼才发现，厉晟就坐在一楼休息区角落里，端着一杯黑咖啡，惬意享受着上午的温和阳光。
“呀，少奶奶怎么才来，厉总等了有一会儿了，我说给您打个电话，他还说让您多睡会儿，二位感情可真好啊！”
造型总监tony迎出来，花孔雀似的接过苏蔷手里的包。
只是个普通的帆布包，他还是很郑重的递给身后助理。
“厉总，今天是去见长辈吧，夫人的妆容可要下点功夫。”
“不急。”
厉晟态度淡淡的。
苏蔷不想和他说话。
看到厉晟，她就想到他们之间的恩爱都是装给别人看的，心里就凉飕飕的。
“我先去了。”
苏蔷自顾自往里走。
以往她只需要做好造型，然后等待、上车即可。
今日厉晟不仅来了，还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神情自若道：“我陪你。”
苏蔷吓一跳。
造型中心有镜子装饰，镜子里她黑发披肩，一副黑框眼镜几乎挡住大半张脸，白色T恤牛仔裤朴素的都有点土。
她从没有以这幅样子在公开场合站在厉晟身边过，不自觉的躲了一下。
厉晟握住她手的力道更紧，“怎么，嫌我碍事？”
他的眼神讳莫如深，苏蔷看了眼门外，原来是因为林旭炀没走。
气氛莫名尴尬，拿包的小助理不明白情况，想要缓和。
“怎么可能，有厉总参与今天夫人的造型一定会很完美，厉总的那件蝴蝶礼裙真的很绝，昨晚之后整个娱乐圈都在挖门盗洞借那件衣服，要不是您说过是专门为夫人设计不外借，总监真的舍不得把它陈列在展示柜里……”
他的本意是想拍下厉晟的马屁，却感觉到气氛越发凝重。
tony瞪了他一眼，随即油滑的转移话题，“厉总、夫人，时间不早了，要不先去试试衣服？“
“嗯。”
厉晟拉着苏蔷，大步走进里面的化妆间。
苏蔷本人倒是没什么，厉晟要她做什么，她只要照做就行了。
搬去厉家后，苏清远就不再支付秦碧芸的医药费，这三年厉晟利用关系帮助秦碧芸找到新的抗癌疗法，钱自然也是要他来付，苏蔷还指望着他帮妈妈找到肝源，不敢有太多意见。
她本以为她和厉晟之间只要继续维持表面功夫就好，没想到一进入化妆间内部，就又看到那件璀璨夺目的粉色镶钻礼裙。
再看到它，苏蔷还是不免被它的美丽吸引，不论是设计还是制作细节都无可挑剔。
她曾以为厉晟的这件礼裙是为她制作，现在她才明白过来：只是参加个活动，完全没有必要大费周章。
这么夺目的礼裙，是因为那晚的颁奖礼是苏雯馨回归身份的第一次亮相，有了这件礼裙，众人就会记住晚宴上的她，慢慢忽略妆容浓厚的自己。
苏蔷辛酸的笑了：真是一次完美的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