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不过是百人左右的冲突,但是双方冲撞到一起的时候一样惨烈。
那些辽国骑兵十分轻敌,甚至连马上的包裹,和横在马背上的妇人都没放下,便编纵马冲来。
即使有一通箭雨,也不过只有数十支箭,对于范宇的护卫们并没造成损伤。
可双方对撞到一起,就不那么简单了。那惨烈的结果,使得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当场便有八八名护卫被撞的倒飞吐血,而辽军骑兵也有四五骑被斧枪刺中。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几柄斧枪的枪柄当场折断。而持有斧枪的护卫们,即使用枪尾斜抵着地面,也依然被撞击的连连后退。
从损失的人数来看,范宇的护卫们显然是吃亏的。可是他们却成功让对方的冲击停顿下来,这就是一大成功。
狄青手中持着一柄马槊,看到一名辽骑竟冲破了护卫们的防线,正挥起手中的骨朵,向着己方一人的头上挥击。他猛的拧槊一刺,便正刺中对方的胸腔,而后翻手一挑,便将对方沉重的身体给挑到空中。
马槊的长柄弯成了一张弓,却见狄青一抖一送,便将马槊上的辽军甩了回去。
“刺!”狄青大喝一声道。
那些还能站起的护卫们,立时便将手中的斧枪骤然向前突刺。也不管刺中的是人还是马,目标向前。
“收!”狄青又一声命令传来。
这些护卫们立时收回斧枪,等着狄青的下一道命令。
“剁!”狄青的命令并无并点情感在内,冰冷的正如这天气一般。
斧枪柄长,足有四米。这一剁下去,却是威力也极大。管你辽兵如何,没头没脸的剁下去,只要没落空,便是沉重的打击。若是被斧刃劈中,那是不死也是个重伤。
骑兵一旦失去速度,对于步兵们的杀伤力,可就差了不只一倍那么多。那辽军首领见势不妙,便要立时掉转马头跑开,打算拉开距离,再来一次冲击。www.)
但狄青早就盯住了对方?看到对方要逃?抬腿就追了上去。可是对方马快,狄青身手敏捷并不代表能追上马匹。
眼看着还有辽军的骑兵?要跟着那首领一同跳开?狄青猛的扬臂甩手,将手中的马槊投了出去!
从双方对撞?到狄青投出马槊,前后不到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噗!
马槊在空中震颤着刺入辽军首领的后背?从其前胸透出。将这辽军首领带下马背?狠狠的钉在地面上。
那辽军首领直到咽气,马槊还在颤动不已。
曹傅此时刚好从马车后探头,便看到这一幕,令他血脉贲张。却突然看到?有两名辽军骑兵正挥舞手中的长矛和骨朵?恶狠狠的攻向狄青。这等凶险情形,让曹傅不由自主的惊叫出声。
好在狄青早就注意到了,身形急速后退,就地一个翻滚避开两人的攻击,顺势还取了一柄被丢弃的骨朵。
没等人再次站起?便反手一骨朵砸在一名骑兵的马关节上。
那名骑兵马腿一软,人便前栽?被早就等着的狄青一骨朵将头颅砸碎。另一名持矛的骑兵大怒,挺矛来刺?也被狄青抓住矛杆硬拖下马。也和前边那家伙一样,落了个脑袋开花。
杨文广也没闲着?他手持长矛虎视全场?遇到己方的护卫遇险?便会出手相救。
首领被杀,其余的辽军骑兵再无半点战意,却没来得及再跑,便被其余的护卫们一阵劈砍刺剁,纷纷击杀在当场。
刘六符脸色很不好看,他这里被王中平带人看住,却也动弹不得。眼看着辽国的骑兵被杀,回到辽国朝中,只怕无法交待。他手下的那些皮室军护卫,此时脸色更差。可是他们有些人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又被五倍的神卫军围住,若是再冒头的话,怕是也没有好下场。
段少连躲在骑车后,盯着一地的尸体,他感觉全身冰冷。杀了辽国的人,还去出使辽国贺什么正旦,不怕对方痛下杀手吗?若是往大里想,澶渊之盟便到此为止了,从此辽宋之间战火连绵。
听到马车一边没了动静,范宇才来到曹傅的身边看向前方。
随着冷风吹来一股血腥的腥臭味道,却是让范宇猛的一窒,差些便呕吐出来。
那些横七竖八人和马的尸体,还有泼洒一地的鲜血,无不述说着杀戮的残酷。倒是有几个妇人借机逃开,正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启禀安乐侯,辽军三十五人,业已全体伏诛!”狄青来到范宇的马车前,大声道。
范宇绕了出来,对狄青道:“伤亡如何?”
“我军死六人,重伤十六人轻伤二十一人。”狄青报告道。
范宇正要再次开口,却突然听到段少连嘶声吼叫道:“范宇,你、你是我大宋的罪人!你惹恼了辽国,这便会重燃宋辽之间的战事!我等出使辽国,还有什么意义!你等着官家下旨,取你的性命吧!只有如此,才可平息来自辽国的怒火,你完了!”
“段少连,你身为我大宋正使,却不指责辽军越境抢掠,竟还让这等人护送我等到辽国。”范宇冷然道:“若不是我亲眼所见你一路从汴梁走来,几乎要怀疑你勾结辽军觊觎岁币。这些家伙越境抢掠,甚至对我大宋押往辽国的岁币都生出贪心,便是死有余辜。便是当着辽帝,我也一样会命人将之斩杀当场。”
刘六符听到这里,心中一阵轻松。若是按着安乐侯这个说法,自己回了辽国便可无事了。有了这个由头,辽国方面便不好追究宋使,也更没理由追究自己的责任。
段少连听到范宇的话,整个人都怔住,“啊!啊?”
“定然是这些辽国部族军缺少管教,来宋境劫掠,碰到了押送岁币的大宋使节。一时起了贪心,欲要强抢岁币却被反杀,我等宋使正当防卫,也是为了保卫辽国岁币,使其免受损失。”范宇嘲讽一笑道:“若是这样,辽国还要对我大宋使节紧咬不放,那他们下次的岁币定然有人私下抢夺。辽国的朝廷,怕是一分银子也看不到了。”
听了范宇的话,段少连转头就走。还说什么,丢人啊。
当时便有刘六符的手下护卫不满,对刘六符道:“使君,这宋国安乐侯自以为一手遮天,但是他却忘了我们。等咱们回去,将实情上报,他便完了。”
刘六符冷冷的看了这白痴一眼,才缓缓道:“既然知道安乐侯有意坑杀我大辽骑军,你我为何见死不救?身为皮室军精锐,还对付不了几个宋军吗。很好,此事便由你去上报吧。”
那护卫尴尬一笑,半晌才道:“使君高见,小得受教了。”
看到无人再插话,范宇便对狄青道:“将我们阵亡的人火化,骨灰送回汴梁。其余人,就地休整。并通知驻扎在附近的安肃军,让他们派人过来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