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想你了

“哥舒?”

温月容淡定的从哥舒贺齐身边走过,留下默然相望的两人。

不知是谁先动作的,反正就是那样一个眼神,哥舒贺齐快步向宓银枝行来,宓银枝也扑进了他的怀里。

哥舒贺齐抱得很紧,紧到宓银枝感觉腰都要被压断了,一阵胸闷气短。

可宓银枝却不想松开,脑袋依偎在他怀中,嗅到一身汗臭混着风尘的气息,即使喘不过气来也不愿放开。

唯有这样,一直以来迷茫的心才会变得坚定。

这段时间,一直压在心底的无措终于在这一刻释放。

哥舒贺齐感觉到胸前的衣衫染上湿濡,灼烫了他的心。

终于回过神来,目光落在胸前的小脑袋上,上面只别着一根朴素的辛夷枝。

他愣了愣,伸手抬起小脑袋,看到她满脸的水渍,长长的眼睫上也挂着两滴水珠,我见犹怜。

暂且没心思计较辛夷枝的事,粗粝的大手落在她白净的小脸上,一点一点的拭去他的泪水。

宓银枝迷蒙着眼,看着这个近半年都没见过的面容。

隆安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哥舒贺齐看起来沧桑了不少,瘦了很多,轮廓更加的清晰了。

连衣衫穿到身上都宽大了。

见他这样,宓银枝越发忍不住泪水。

她倒不是爱哭,只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是在太多,又经历了那场生死大梦,有些分不清梦境跟现实。

有时候,看到温月容就会想到泽兰,就会想到川乌。

想到她没能及时去采聚灵草,害得川乌身亡。

离去前,最后见川乌那一面的场景一直在脑中飘荡,午夜梦回之际,会发现眼角湿润。

她甚至会想象,哥舒贺齐在隆安是否会有危险,刀剑无眼,伤着哪了,没有她在身边怎么办?

宓银枝这些日子的担忧混沌在这一刻全然划开,变成了永不断线的泪痕。

可即便是哭得伤心,宓银枝都只是上气不接的哽咽,说不出半句话来。

哥舒贺齐一直擦着泪水,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心疼。

见眼泪止不住,便下意识落下一吻,堵住宓银枝开闸的眼睛。

宓银却是猛的止住哭声,心里咯噔一下,泽兰亲吻她眼的画面突然浮现在脑中。

抱着他腰的手微微缩紧,转瞬又猛的推开了他。

哥舒贺齐猝不及防,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有些恍惚的看着她。

宓银枝愣了一瞬,不敢看哥舒贺齐的眼,只眼风一扫,便落在他颈脖见。

一条长长的刀伤,一直延续到下颌处。

宓银枝无暇理清此时的心绪,抚着那伤口,“这是什么时候伤的,怎么都不包扎?”

哥舒贺齐捏着她的手,“进屋说。”

“等会,我先去拿药箱。”宓银枝挣开他的手先回了药房拿药箱。

哥舒贺齐看了眼空荡荡的手,目光又落在那窈窕倩影上。

……

“不甚严重,只收清点俘虏的时候,有个小将不甘心,一时不甚,被偷袭了。”

哥舒贺齐坐在榻上,乖乖的由着宓银枝倒腾。

待伤口都处理好了,宓银枝的面色才稍稍好看些。

哥舒贺齐将她拉入怀中,脑袋靠在她颈间,宓银枝猛的避开。

“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

“不甚严重,不必忧心。”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我说严重就是严重,坐好。”

宓银枝从他身上下来,将药箱收拾好后,再到他身边坐下。

“不是说你们还要五日才能抵达南京城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想你了,便先回来了。”

哥舒贺齐说得倒是自然,宓银枝心里又是一酸。

“就算要先走也要先把伤口处理了,带些侍卫一起啊!一个人多危险。”

“一只直没收到你的消息,我在隆安都要急死,恨不得飞奔回来,哪有时间管那么多?”

一说起这个,宓银枝愣住。

这么久了,她居然没有给哥舒贺齐写过信!

哥舒贺齐见她迷茫的样子,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可有收到我写的信?”

“什么信?”

哥舒贺齐脸色微沉,所以说,他的信都没有到宓银枝手上是吗?

“我给你写了四封信,可是一份都没有到你手上?”

宓银枝想着,莫不是她不在府上那段时间?

“我有段时间不在府上。”

哥舒贺齐微愣,显然没想到宓银枝不在。

“去哪了?”

宓银枝呐呐道:“被温月容带走了,去了巫山崖。”

哥舒贺齐沉默,突然感觉,他不在这些日子,似乎发生了很多超出他预期的事。

一切都脱离他的预期。

宓银枝怕他多想,自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将清楚了。

四个多月的经历,发生了很多,但说起来,也不过是一个下午的事。

哥舒贺齐最后关注的不是宓银枝和辛夷融合的事,而是那根紫玉兰簪。

“簪子落哪了?”

“之前和温月容去采药,不小心掉进沼泽地了,没捞出来。”

说起这个,宓银枝还有些脑壳痛。

哥舒贺齐眸色深深,看着她乌黑发丝间朴素的辛夷枝。

猝不及防间,哥舒贺齐将它取了下来,任青丝垂下,荡起好看的弧度。

更称得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哥舒贺齐的眼落在她腰身上,有些恍惚道:“我再给你做一只,不许带这个。”

宓银枝抽回辛夷枝,讪讪道:“不就是根发簪吗,计较这么多干嘛,就这个了,我带了十多年,都习惯了。”

“这不是你之前戴那只。”哥舒贺齐幽深的眸子锁着她,像是想看透她的心。

宓银枝移开眼。

“为何一定要辛夷枝?”

宓银枝呐呐的答不出话来。

哥舒贺齐又抽出辛夷枝,揣入怀中。

“我替你保管。”

宓银枝想着,该怎么给温月容解释,她要是不带的话,温月容那个小气鬼会不会来找他算账?

宓银枝揉了揉脑袋,为了该带那哪根发簪都愁白了青丝。

“行吧,你拿着吧!”

哥舒贺齐得偿所愿,视线又落在了宓银枝的腰上,想起刚才在院中手落在上面的触感,心弦浮动,深瞳中渐渐浮起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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