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卢非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他第一次见到卢般的时候,头上就戴着这根木簪,他当时印象还很深刻,莫名的喜欢。
那簪子也戴了好些年了。
现在卢般却说这簪子是石无心,他怎么可能相信。
“你们根本就没见过,你这簪子怎么可能是他的?”
卢般耸了耸肩,“我是没见过他,这是别人给我的,说这就是石无心的!”
罗延给了,是泽兰的东西,句句属实啊!
卢非却不相信,固执的想要抢回发簪,急的眼红脖子粗。
“哎,好了好了,你要喜欢,改天我去给你找原木做一支可好?”
“不好!”卢非毫不犹豫的拒绝,还是坚持要去抢回原来那支,石无心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姐弟两争执不下。
卢般拉着他的手,卢非挣扎的时候,刚好拉到了她受伤的手,又是一阵酸爽。
“哎,停停停。”
卢般的痛呼唤醒了卢非神志,终于不再执着于拿回发簪。
“姐你怎么了,哪痛啊?”
卢般用没受伤的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没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就之前扭伤了,现在好得差不多了。”
卢非哪能放心,之前雪崩,本就抱着死的打算,结果没死成,醒来发现自己在山中,在他自己的屋子。
身边人影窜动,都是蓝东陌叫来的天医。
问过才知道是小狐狸救了他们,卢般在天衡宫,当时就很不放心,小狐狸本来就居心叵测,现如今都住在一起了,能放心才怪。
可他也没办法,人家那是救命恩人,再则他当时被气流波及,受了内伤,手脚也伤着,只能卧床静养。
后来还知道石无心也被救了,还他妈住在卢般的屋子,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安排他们住下的,真想将他按在地上摩擦。
卢非就在郁闷中养着伤,不知是什么原因,本来伤得比石无心轻,可石无心反而比他先好。
只等能下床走动了,就下山了。
卢非郁闷了很久,刚开始还想明白他为何那么久还好不了,走两步路都要喘半天。
直到蓝东陌来看他,还脸不红气不喘的承认了是他吩咐天医减药,就是要他慢点好的。
为啥?当然是不想卢非去天衡打扰他和卢般的二人世界呀!
当时蓝东陌也没说她伤得怎么样,害他一直担心,竟没想到都一个多月了还没好。
“真没事儿吗,没事怎么还在疼?”
卢般嘿嘿一笑,“这不是用力过猛吗?平时都感觉不出痛的。”
卢非幽幽盯着卢般的笑颜,良久方才吐出一口气。
“……对不起。”
卢般微愣,踮脚抬手,在卢非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说了多少次了,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卢非垂眸,不再说话。
卢般轻叹一声,“好了,别自责了,我真没事儿。还有那簪子,我没骗你,真不是我的,是一个大叔给我的,说是石无心的。只是一直没找着他,所以我就先保管着了,说是这簪子有驱邪的效果。”
驱邪她倒是没感觉到,招邪倒是真的。
卢非闻言,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所以……你一直在找他?”
卢般瞟了石无心一眼,见他也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如老僧入定,实则耳郭还在轻轻的动着,就等着她解释呢!
卢般看着这一个两个的,实在好笑。
“也没有刻意找,只是在等着他找来呢?”
“你怎知我会找来?”石无心突然转头,幽幽看着她。
卢般耸耸肩,摇了摇头。
“不知道啊,只是感觉,给我簪子的人说,你会找来,那我就等着咯!”
石无心抿唇,取下了辛夷枝,再没了之前的画面闪现,和普通的发簪没什么区别。
只是不知为何,他也觉得这簪子本该属于他,虽然他肯定,过去的几十年里,从来没有见过这根木簪。
“那人是谁?”良久,日落西斜了,石无心才继续问道。
卢般瞄了两人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能预知未来的,说不定是个神仙呢!”
两人都怀疑的看着她,卢般撇撇嘴,“回去吧,太阳都没了。”
雪狼这天气,只要没了太阳,基本上都是寒凉。
一阵风过,卢般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赶紧扶着石无心进去。
有卢非帮忙,一切都很顺利。
伺候完石无心喝药,洗漱都事儿就交给卢非操持了。虽然万般不乐意,可一想到让卢般帮石无心擦身,整个人都不好了。
于是一脸不善的帮石无心擦完身子,收拾好了屋子,拉着卢般走了。
卢般就住在附近的客栈,开房也方便,那些天医已经回天衡了,现在客栈清静了不少。
卢般回来没听到那些老家伙的声音,居然还有些不适应,当真是贱性啊!
卢般头大的很,安顿好了卢非就闭门不出了。
卢非有些失落,本来还想找她多说说话,可想着卢般应该是累了,也就没有打扰。
累是真的累,可还没到累到说不出话的地步。
只是此时她心里不太平静,为了不让卢非担心,还是决定一个闭闭关吧!
石无心的事儿,实在无法让人保持平静啊,她得消化消化。
她虽然没谈过恋爱,可该懂的事儿还是懂的,石无心虽然不懂喜欢,可也没有刻意隐藏情绪。
她看得很清楚。
石无心应该是动心了,她……也动心了。
石无心动心是在下山之后,而她又是在什么时候呢?
看到石无心戒酒的时候,还是他被雪狼追杀的时候,亦或是这些天的陪伴照料?
有些东西,还真不是那么好说的。
一直想着独善其身,独善其身,不要陷入情网,可感情这种事儿,谁又能控制呢?
卢般望着床帐,长长的谈了口气。
“我怎么就接了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呢?”
莫名奇妙的死了,莫名奇妙的到地府溜了一圈,又莫名奇妙的来到异世,只为了解开一个万年的情结。
万年情结啊,岂是她一个小小木匠能够解开了。
卢般有些颓废的蹬了蹬脚,寒风灌入,又安分的将被子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