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安若生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她将头埋进了被子里,继续装作“家里没人”。
毕竟,不管是谁来敲门,这门,都不能开。
那人敲了一阵之后,见无人应门,知趣儿地离开了。
继续睡,直到,肚子叫了。安若生推测现在的时间应该是上午十点左右,该起床了,身体已经开始吃屎了。
安若生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哈欠连天地来到客厅,见餐桌上摆着朱莉早上留给自己的早餐,于是,坐下吃了起来。
都怪向宇珩那个臭小子!他那张帅脸啊,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一整晚,搅得安若生静不下心来,难以入睡。
不仅是睡眠,安若生意识到就连自己的好胃口也被向宇珩那个臭小子给搅了,食不甘味,真是浪费手里这个夹了好多料的三明治了。
安若生!你放过自己吧!放过向宇珩!
敲了敲自己的头后,安若生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自己漂洋过海来到这里,还要黑下来,是为了在这个破公寓里躺尸吗?是为了想念向宇珩吗?都不是!自己是来抓坏蛋的!振作精神啊!
吃完了早餐,安若生躺在沙发上,望着那掉皮的天花板胡思乱想。朱莉姐住在这么破烂的公寓里,衣柜里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换手机都是买旧款,工作的时候在餐馆里吃工作餐,下班经常带些餐馆剩下的食材回家,她这一年下来,得攒多少钱啊?她至少有两份薪水吧?两份薪水的话,各交各的税,还好,要是加在一起交税的话,那就多了。
我想什么呢?安若生掐了一下自己腰上的肉。
好想出门执行任务!好想出门!就算是随便逛逛也好呀!想去看包包!
不过,如果自己出门乱逛再惹出什么事儿来,朱莉姐这么多年的工作可能就白做了。
自己把自己说服了之后,安若生闭上了眼睛,好好,休息。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安若生睁开了眼睛,轻手轻脚地下了沙发,光着脚,蹑手蹑脚地来到门边,努力听着门外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
你能说句话吗?光敲!安若生在心里默默抱怨着。
“Arrêtedefrapper,Julian'estpaslà.(别敲了,我说过,茱莉亚她不在家。)”公寓管理员大叔的声音。
“Jechercheuneautredamequivitici.(我找另一位住在这里的女士。)”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出来进去都是走后门的,低调得不行,他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另一位女士”的?
想到这里,安若生随手抄起门边鞋柜上的一个空花瓶。
“Iln'yaqu'uneseulefemmeici.(这间公寓只有一位女士居住。)”公寓管理员大叔的声音。
无声……
“J'ensuiss?r.(我确定。)”公寓管理员大叔抬高了嗓门。
门外的男人似乎很不甘心,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听公寓管理员大叔又说道:“Situesme?a,?ametracasse.(你这样做,令我会困扰的。)”
男人又敲了两下门,冲着门说道:“那个‘不如好老娘们’的人说,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号码。”
紧接着,一张卡片被人从门缝里塞了进来。
听到男人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安若生放下手里的空花瓶,蹲下身将地上的卡片捡了起来。
卡片上,是一个手写的电话号码,还有两个字“谢谢”。
晚上,朱莉将从餐馆打包回来的炒饭盛到了盘子里,拿给了安若生。
“这么多的海参、虾仁和香肠,你是加了价,还是后厨师傅喜欢你呢?”看着眼前这盘阵容豪华的中式炒饭,拿着勺子的安若生好奇地问道。
“这都快十点了,你不饿吗?好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说着,朱莉倒了一杯茶,将它放在了安若生的手边。
“我有煮面吃的,不是很饿。真好吃!你们餐馆果然名不虚传。”安若生激动得晃了晃肩膀。
“肯定好吃啊,我们店掌勺的都是大师傅,唐人街有一号的。”朱莉在安若生身边坐了下来。
“我看网上的八卦消息说,姜家在唐人街有很多产业,房产都是按栋来计算的。”安若生说。
“嗯,姜家老太爷在十九世纪末期就来了,姜家在这里是百年历史的匠人家族,以前是手搓引信,现在是全自动无人工厂。”朱莉说。
“难怪姜敬棠在大学里读的是机械工程专业。”安若生说。
“对了,今天,我跟同事们八卦了一下,说是昨晚包了我们餐馆的人没有来,不过,他们结清了尾款,是汇款,我查了下账目,是个私人账户,名字,看起来像是东欧的。”朱莉说。
“原本要庆祝的事情,不需要庆祝了?”安若生脑子动着,嘴也没有停。
“新闻上说,昨天袭击太子爷的人可能是东欧那边的雇佣兵,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朱莉说。
“他们都戴着面罩,也没听见有人说话,沟通靠战术手势,只是看他们的眼睛的话,判断不出来他们是哪个地区的人。他们欺负完人,还要到人家的地盘上去庆祝?有点儿过分了吧!”安若生说。
“一击不成,再找机会下手的话那可就难喽!听说,现在太子爷那边是重兵把守,自己家的医院,自己家的安保,还有警察和反恐部队。你说,他们收拾不了太子爷,会不会想着找你出出气呢?”朱莉望着安若生,满眼的焦虑。
“干大事儿的人,不会这么小心眼儿吧?对了,今天有人来敲门,被管理员大叔赶走了,那人临走前从门下塞了张卡片给我。放心,我一声儿都没有出。”说着,安若生将卡片拿给了朱莉。
朱莉从安若生的手里接过卡片,看了看,说:“我给他打过去,探探口风,你不要说话。”
安若生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继续吃自己的豪华宵夜。
朱莉拿出手机,拨打了卡片上面的电话号码。
“All?.”电话响了几声后,一个男人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All?.Quimecherche?(谁在找我?)”朱莉直截了当。
“您好,我叫沈念,就是那位‘不如好老娘们’先生,您应该记得我吧?”电话那边,自称沈念的男子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您,认错人了吧?您在说什么呢?”朱莉开始了她的表演。
“抱歉,我没听出来她的声音。烦请您转告您的朋友,很大概率,会有人找她的麻烦,如果,你们需要帮助的话,请随时联系我。我的联系方式,望惠存。”沈念的语气依旧温柔。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朱莉问。
“您的朋友虽然避开了所有的监控,但是,她光顾的那家洗衣店,是我们公司名下的产业,而且,我们有一条退役的警犬。”沈念耐心地解释着。
朱莉狠狠地瞪了正埋头吃饭的安若生一眼。
“放心,我没有恶意,您的朋友是好人,没有她,我老板可能会死于失血性休克。我想您应该在新闻里看到了,整件事,您应该有些了解,我们姜家的情况有些特殊,我想,您朋友的身份可能也有些特殊,特殊,这个词,可能会给人带来一些麻烦。本着姜家知恩图报的家训,就算您那位朋友不求回报,至少,她的安全,我们是要提供保障的。警察在找目击证人,对方在找破坏他们行动的人,这两方,你们两个女人能应付得来吗?解释一下,我没有歧视女性的意思。”沈念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还是谢谢你,我一切都好。”朱莉说。
“有需要,随时联系我。另外,她的外套,不用去洗衣店取了,等洗好了,我会亲自送上门的。”沈念笑道。
安!若!生!
朱莉觉得自己要被安若生气死了!
挂断了电话,朱莉强压怒火:“那个叫沈念的男人说,他会亲自将你的外套送上门。你怎么就那么舍不得那件外套,直接扔掉不行吗?”
“原来是我的外套暴露了我的行踪啊!”安若生苦笑了一下,说:“那件外套是要了我半条命的男人送我的,舍不得扔。还有那条围巾,唉,是我的好姐妹织给我的,被我拿来给那个家伙止血了。”
“你呀,一天天的,先气我个半死,留我半条命让我反省自己不应该生你的气,总之,就是弄得我自己是又气恼、又懊悔,没照顾好你让你涉险。你是有毒吗?”朱莉上下打量着安若生。
“可能吧,送我外套的那个男人也这样说过。”安若生笑了。
“烦死我了!吃你的炒饭!我去洗澡,明天还要早起。”朱莉站起身向浴室走去。
“早起?有什么事吗?”安若生问。
“帮你把午饭和晚饭做出来,免得我一边收银,一边搜集情报,还要担心一个人在家的你吃不好。要是把你饿瘦了,J会骂死我的。”说完,朱莉关上了浴室的门。
“哎呀,说了好几遍了,人家会做饭的。担心我有什么不好承认的,都是同事嘛!”安若生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