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瞧我今日不撕了你的嘴,省得你只会到娘娘跟前谄谀献媚,旁的正事也没瞧见你做过几样。”宝娟怒气冲冲上来便抓扯着莲玉。
莲玉哪里甘心受委屈,直接反手抓了回去,二人扭打到一块去,互相撕扯着,谁手底下也没个轻的,旁边人围上来瞧热闹,有在那里捂嘴笑的,也有帮忙拉住的,都乱作了一团。
青华和禾儿这会儿正端着浣洗衣裳的盆进来,瞧见宝娟和莲玉打了起来,禾儿正要上前帮忙劝住,青华一把将禾儿拉到了一旁,笑道:“你管她们作甚,横竖是狗咬狗,之前也没瞧见宝娟对你口下留情来着,你瞧她当初抢你对食时的嚣张劲,今个儿也让她自己尝尝苦头。”
禾儿皱眉道:“左右都是一个宫里的,日后还得相见,总不见得袖手旁观,那宝娟的事我自是不想管,可是莲玉与我们二人倒是知心,总得上去帮她一把,才不叫辜负姐妹情谊。”
青华白眼道:“你真当莲玉对我们是真心的?她是在替她家主子打探情况,你瞧她每回来不是跟我们打听皇后娘娘这个,就是打听皇后娘娘那个的,你个傻丫头还真信了她,我跟你说,在这宫里头,只有跟对主子的人才是一伙的,就像你跟我,旁人你都猜不出她存的什么心思,你就听我的,别管她们这些事了。”
青华拉着禾儿往外头跑,故意绕了几圈,避开了这麻烦事。
宝娟那边也与莲玉被人拉开,二人都打得鼻青脸肿,谁也不适合再在主子跟前伺候了,可莲玉力气大,狠招都是抓在宝娟脸上,自己倒是没瞧出什么伤,宝娟这下心里更委屈了,总觉得是自己吃了亏,不得林妃娘娘看重,又遭了大霉。
宝娟一咬牙,跑回房里哭了起来。
是时,小溪子做差回来,手里捧着帽子进来,正想歇脚喝口水,便瞧见宝娟坐在床边哭闹,小溪子眯眼想着怕是宝娟又跟人闹起来了,自从她们做了对食,小溪子越发烦宝娟,宝娟整日跟她哭闹,纠缠着禾儿的事不放,禾儿本就是他心头的痛处,宝娟抓着痛处猛戳他心窝子,小溪子每回都摆着冷脸。
两个人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宝娟再怎么哭闹,小溪子自是不打理她,可越是不理她,宝娟越是觉得委屈,每回小溪子累了回来,宝娟都要抓着他跟他闹一番才肯罢休,好似他怎么欺负了他,小溪子不想跟宝娟闹些烦心,回回都躲着她。
如今他瞧见宝娟着狼狈模样,怕是跟人动了手,他也懒得搭理,权当没看见,转身便溜出去了。
小溪子累得紧,只得坐在井边歇脚,天大热,他拿帽沿扇了扇风,这才凉快些,可不巧,青华和禾儿正绕了几圈,准备回昭华殿,却跟他碰上了面。
禾儿一见到小溪子,顿时低下头,疾速要走,小溪子却慌了神,连忙跳出来拦住了她,不住道:“禾儿,禾儿你别走。”
禾儿低着头不想看见他,转身想跑,可小溪子又拉住了她的手,青华一见禾儿纠纠结结的,小溪子又纠缠不清,便一掌打掉了小溪子抓着禾儿的手,挺身站到她们中间,用身子挡住了禾儿,怒骂小溪子:“你个没根的东西,还来找禾儿做甚?怎么不去找你家宝娟?”
小溪子皱眉说道:“青华姐姐,你消消火,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今个儿跟师傅出宫采买时,又得了些好东西,想拿来送给青华姐姐......和禾儿。”
小溪子最后转盯着禾儿,注意着她的神情。
青华只叉腰道:“东西呢?”
“哦哦,在这。”小溪子连忙手忙脚乱从腰包里掏出了黄纸包的东西,打开后,里面有些精致糕点,另外一包里面是些小首饰。
青华瞧见,起了意,兴奋拿起那些小首饰瞧瞧,虽然宫外的东西比不得宫中的华贵,可是也是些精致美妙的东西,各有各的好。
禾儿见青华动了贪念,全把她给忘了,纠结皱眉,连忙抢过禾儿手里的首饰,塞回了小溪子手中,又拿过糕点,说道:“娘娘爱吃些糕点,这个我拿给娘娘尝个新鲜,首饰什么的我就不要了,还有,你以后也不要再给我送什么东西了,都拿给宝娟吧,我不要你的东西。”
禾儿说罢,急忙拉着青华走,青华走时眼神还有不舍。
小溪子见禾儿不要,立刻慌忙跑上去,张开双臂拦住她去路,苦苦哀求道:“禾儿,我求求你不要拒绝,让我继续对你好,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些,可是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我当时没有选你,是有苦衷的。”
“有苦衷也好,你自个儿愿意也罢,都和我没有关系了。”禾儿咬紧唇瓣,顿时红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进宫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给步家当眼线,她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她没有想到在宫里头她会遇到一个人这样对她好,起初她还担心,万一她舍不得小溪子的好,就舍不得去死了,将来有一日被发现了,她怕是要对不住步家了,如今她又感激,幸好当时小溪子没有选她,如此她才能狠下心,她这一生注定只为步绾绾一人而活。
小溪子顿了顿,眼睛起了水雾,拦着禾儿去路的手臂也轻轻放下了。
青华瞧见她们二人这样纠结,便叹气说道:“哎呀,有这么难办么,你们的事又不比主子,横竖两个奴才而已,找皇后娘娘讨要个恩典,再把禾儿赐给你不就好了么,皇后娘娘管理后宫那么大的权力,还管不了你们两个小奴才之间这点事了?”
青华想着,反正皇后娘娘背后可是有皇帝撑腰,天下都是皇帝的,还有什么事是皇帝做不到的?
青华想到这里,越发嫉妒了,如果有一日她也做了皇帝的女人,是不是她也有这么大的权力,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不可。”
禾儿与小溪子几乎是异口同声拒绝。
禾儿愣了一下,吃惊看了眼小溪子,即便她知道自己跟小溪子之间没有可能,可是亲耳听见他拒绝,心里总归还是有些酸溜溜的难受。
小溪子微微一愣,眼神瞟了一眼禾儿,有些心虚地说道:“皇后娘娘这样高贵的身份,哪能为了这点小事费心——禾儿——”
小溪子话还没有说完,禾儿突然眼泪滴落下来,哭着跑开了。
小溪子正要去追,却被青华给拦下了,青华喝声吼道:“你个没根的奴才还真是会折磨人,横竖是你追着禾儿要对她好,这人给你了你又不要,既然不要,以后也不要再来烦禾儿了,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青华挥了挥拳头,这才转身去追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