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衍也看了看那脸,果真是惨不忍睹,若是穆尚的声音也变了,穆衍也要认不出这是何人了。
“这不是我揍的。”穆衍理理衣袍,安然落座,动作行云流水优雅至极。
只是一巴掌把他拍地上流鼻血了而已,可没有把他揍成这副鬼样子。
只是穆衍也不得不佩服穆尚的勇气,顶着这样一张脸还敢出去四处招摇,四处乱晃,也不怕吓着旁人。
穆尚挫败,但还是好脾气:“我知道,这个是你嫂子揍的,不过我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子走了这事说出去该多丢人啊!世子你能不能帮帮我,如果有人问这伤谁揍你,你就担了好不好!”
穆衍沉默片刻,这事他也是感同身受,上一次被欢儿踩了脚,导致自己一瘸一拐他都不好意思说给药老听,还是说谎练功时伤了脚,才讨来的药,还是让欢儿给自己上药的。
而且那欢儿小嘴半点不饶人,净说自己身体不行,需要进补!
看着穆尚不免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可以,条件交换。”
听到穆衍的应允穆尚高兴的蹦起来!
又听到穆衍一句条件交换穆尚又苦了脸,拧着一张脸思索,最后“世子,你马上就要娶妻了吧!”
穆衍点头。
“要不,为兄教你御妻之术可好?保准让你将那莫大小姐调教的服服帖帖,你说西莫大小姐不敢说东的那种!”穆尚得意的笑着,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真好!御妻之术可是每个男人都渴望的,小老弟,要感谢二叔啊。
谁料穆衍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穆尚,眼底满满的嫌弃。
最后更是盯着穆尚脸上的青紫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语气极其嫌弃:“这种让夫君鼻青脸肿的御妻之术本世子可不学,也不要,二叔还是自己留着慢慢的调教大嫂吧。恕本世子不与二叔闲聊了。”
穆衍起身,径直往书房走,留穆尚在原地郁闷。
穆尚摸一摸脸,又是疼的龇牙,妍儿下手也太狠了!
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虽是如此想着,穆尚还是乖乖的回林苑,去寻柳氏。
穆衍进了书房做好看起了公中折子,随后目光落在一旁关于武襄阳亡妻的资料上。
程槿怀,江南人士,十五岁嫁与武襄阳为妻,十八岁那年回江南探亲,祭拜先祖,不幸葬身火海,消香玉陨。
穆衍看完了资料蹙起了眉,只有这些?未免太少了,还是其余的资料被人摧毁了。
穆衍闭上眼睛,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查不到也是在所难免,只是程槿怀到底是武襄阳的亡妻,不该身份资料如此空白才是,连一个亲人都没有,那只能够说明与程槿怀之人关系,资料都被武襄阳有心隐瞒,泯灭。
程槿怀,江南女。
送陆轻烟出门后,莫欢也准备着去清凉寺上香之事,第二日早早的便出发了,没有惊动府中任何人。
到了清凉寺,莫欢轻车熟路的来到厢房,整理着行囊。
“小姐,上香祈福去护国寺不是更好吗?”云鸯很不理解莫欢的做法。
“那里热闹,这里清静些。”
听到莫欢给的话,云鸯忍不住小翻下白眼,祈福上个香而已还有清净热闹之分?
“你忙着,我出去走走。”莫欢放下手中的东西出门,云鸯也没有阻拦,她都习惯了,自家小姐每来清凉寺上香,总要先到处走走。
云鸯也没拦着,自家小姐常年闭府不出,如今有闲心思出门走走也是好事,不然人都快要发霉了!
莫欢出门,七拐八拐的走了一会儿,来到一间禅房推门进去,里面很是干净整洁。
左边摆满整齐的空白灵位,也是被人精心擦拭过才没有落满灰尘。
细数数,一共一百一十八位灵位,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只是黑漆漆的一块木头。
莫欢点燃一柱香,插好再跪在蒲团上。
眸底流淌着丝丝缕缕的悲伤,渲染开来。
看着上面的空白灵位,莫欢心里酸涩的紧,又忍不住嘲讽自己没用,连一个名字自己都不敢刻上,更不敢让它们显露。
一时间思绪回到很远。
那一年血流成河,尸山血海,层层叠叠,为了自己的野心更是殃及无辜……
嘎吱一声,打断了莫欢的思绪,外面进来一位女尼,像是俗家弟子,没有像那些师太一样剃光了头发,反是留着一头柔顺的黑长直,清颜墨发。
一个极温婉的女子。
“我、我是进来打扫卫生的,不是故意打扰你的!”
看到女尼手上的东西,莫欢眸色清明几分,转过头去不再理她。
“原来这间禅房是被您给包下了?那这牌位上怎么没有名字?您这样也是太不应该了!”女尼絮絮叨叨的说着,问题太多莫欢不免有些烦躁。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也别说。”莫欢站起来理理衣服上的折痕。
“是你一直在打扫这间屋子?你是俗家弟子?”莫欢抬头正眼看她一眼。
“是,贫尼法号静心,俗名贱名一个,恐污了施主的贵耳。”静心眼底出现几分不自然,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叫什么。
“我叫莫欢。”许是她精心打扫这禅房的缘故,莫欢对她起了丝好感。
“莫施主,贫尼今日工作已经结束,贫尼告辞。贫尼不会告诉任何人今日之事,还请莫施主安心。”静心见莫欢有追问之意,语调煞时冷下,淡下脸色,转身告辞。
莫欢扭头最后看了一眼牌位,目光流露出不舍,也转身走了,仔细的关好门,就听见前方的一声怒吼。
“苏初月!你给本殿下站住!”
是霍州?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莫欢为得到印证也有好奇便走上前去瞧看几眼。
果不其然,是霍州当众拦住一名女尼,脸上的表情气急败坏,而身边的霍尊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一边嗑瓜子,身边来回走动的女尼也是见怪不怪,仿佛早就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