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道:“齐博士,今年就不举行授礼,等考完了以后在进行授礼吧,你们先跟着齐博士下去。”
除了鹿灼,众考生皆行礼告退。
而顾安还回头看了好几眼弄琴。
宫内四处都有御前侍卫带着刀寻人,这一下子把各个宫里的人都给惊动了。
“快开门!奉君上口谕寻找可疑人物,发现共犯者,一律同罪处置!”
他们蛮横的冲进各个宫内,快速且凶猛的将每个宫殿都翻了个底朝天,很快就轮到了鹓雏宫。
流花拦在门前,龇牙咧嘴道:“这会子德侍郎正在小憩,你们若是闯进去了,我们报到君上那里,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她们可不吃这一套,“御前侍卫办事,闲杂人等速速闪开!”立马有几个人将流花给拉开。
她们冲进了宫内。
流花跺脚:“君上那么宠爱德侍郎,要是被她知道了,你们都得受罚!”
“喂,就是你们!还不快放开我,我可是德侍郎身边的大宫女!你们竟敢这样对我!”
控制她的两个人受不了她这么聒噪,一把将她打晕了,扔下墙角便罢了。
殿内正在“小憩”的乐天把一张纸条放在炭盆里,看着它如一条火蛇般消失殆尽才罢,他正起身,却被一蒙面人用刀抵住了后背:“别出声!你帮我扛过搜查,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他的呼吸声不断喷洒在乐天的脖子上,他说话的声线故意压得很低,乐天却依旧能听得出这人是个男子。
乐天点头:“可以,不过她们现在就要搜查这个地方了,你若还不找地方藏好,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后果是什么。”
蒙面人慌张的看了一眼殿外,对着乐天低声耳语道:“你别给我别耍小心眼,不然我也能拉你垫背,毕竟你和我可是同犯。”他三两下就飞上了悬梁,屏住呼吸,看着下方。
御前侍卫很快搜查到了这里:“奴等参见德侍郎,问德侍郎安,奴等奉君上口令盘查各宫,还请侍郎见谅。”
乐天淡笑:“无碍,你们搜你们的,权当本侍郎不存在便是。”他半躺在折木昙花贵妃小塌之上,闭着眼眸小睡。
御前侍卫没有注意到梁柱上躲着的蒙面人,只搜查了各个角落,便告退了,“德侍郎打扰了。”
蒙面男子松了一口气,飞身而下,重新用刀抵.住乐天:“你想个办法让我出宫去!”
乐天轻笑:“我已经帮你躲过搜查了,还想要我帮你出宫,你以为这皇宫是谁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
蒙面男子嘶哑着声音开口:“那我现在就杀了你!”他把刀往前探了探。
乐天叹气:“还真的是沉不住气呀,你总得让我想想吧,这皇宫本就守卫森严,如今……出了事,出宫更是困难。”
蒙面男子咬牙道:“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你必须尽快把我送出宫去!”
……
“君上,我们已经将所有宫殿全都排查过了,并未发现可疑人物。”
昭和沉眸:“段太医,如果这个母蛊确实还在皇宫,你有什么办法能确定它的位置吗?”
段子如想了想道:“回君上,确实还有一个办法,不过这需要一个人来配合我,我会将此女子的血灌入正常人的身体里面,这蛊虫的卵就会在他身体里面生长然后成熟,因为是二代卵,所以成熟的更快,它们会去主动寻求母蛊的位置,到那时,我只要把母蛊用火烧掉就可以了,只是这个方法十分危险,若是母蛊已经逃出宫去了,那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中蛊的这两个人。”
鹿灼向前一步,认真的眸子盯着段子如,道:“我来吧。”
昭和与管阳郡王齐声喊道:“不行!”
昭和沉着脸:“这太危险了,你是考生,怎么能做这种事情,我叫牢部侍郎去牢里面抓个人过来弄便是了,这种事情不需要你来做!”
管阳郡王点头表示附和:“这等差事还是过于危险了,用那些死刑犯来做吧。”
鹿灼铁了心要和昭和对着干,他迅速的从段子如的药箱内掏出刀,把自己的手心割破,与许欢的伤口并在一起。
昭和一把将他拉开:“你疯了!”
鹿灼伸出手:“蛊卵已经进去了。”
昭和复杂的看着他,他如今是愈发难懂了。
段子如叹气:“鹿哥儿还真是舍身为人,好,再过半刻钟,我们就能找到母蛊了。”
管阳郡王可惜的看着鹿灼,哎呀,人长得好,可这脑子似乎有一点不太灵光啊,唉,可惜了。
半刻钟很快就到了。
鹿灼身上的衣服也全都被汗水浸湿了,和先前许欢的症状一模一样。
段子如问道:“你现在可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鹿灼鬓角的头发全都被汗水浸湿,他仔细的感觉了一下,道:“它离我很远,似乎是这里到宫门口的距离,而且一直都在移动。”
昭和大喊:“来人,将宫门下钥,不准任何人进出!排查前几刻中要出宫的所有人!”
外面的人道:“是!”
宫门很快紧闭,所有人都没法出宫。
正要踏出宫门的宫女、男侍皆被御前侍卫抓住,“这些都是最近半刻钟要出宫的人,将他们全都带走。”
其中一男侍面如土色,怎么那么巧就被逮到了,不会是他去报了信儿吧!狗男妃,早知道刚刚就杀了你!
一行人被带到了砚休宫。
昭和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慌慌张张的的他:“段太医,人找到了,你们,快去搜他的身。”
那男子想要跑,却被御前侍卫拦了回来。
如此便也是不打自招了。
御前侍卫从他身上搜到了一个白瓷瓶,男子很是气愤得怒吼:“你们这群狗东西!”
御前侍卫拔剑将他围住。
昭和把瓷瓶递给段子如,段子如打开一看,惊喜道:“这确实是血蛊的母蛊。”
许琦冲了过来,将男子踢倒在地,“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女儿!你看你把我的女儿害成了什么样子!你要给我女儿偿命!”
昭和冷眼不断射向那男子,她总觉得这男子在哪里见过,可是眉眼又是那么的陌生。
会不会是易容了?
段子如将母蛊用火烧了以后,许欢和鹿灼的症状正在慢慢减轻。
一刻钟后,她们的身上停止冒汗。
因为许欢中蛊的时间比鹿灼要长,人还是奄奄一息的模样,鹿灼只是有一点脱力,脸色比较苍白。
段子如用竹筒诊断后,道:“她们两个身上的蛊虫已经没了,命已经保住了。”
许琦听到此话,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专心教训这个身上带有母蛊之人。
“快说,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男子疯狂大笑:“什么主子!我就是主子,都是我一个人全权策划的,我想要看到许欢慢慢的在你面前死去,怎能假托于别人!”
许琦脚下踉跄,后退了几步:“你竟是恨毒了我?可是我以前从未见过你。”
如今许琦的这些反应才是一个正常母亲失去孩子的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许挽是个捡来的野孩子,这许欢才是嫡出的闺女儿。
男子用着恶毒的眼神瞪着她:“是吗,你再想想!”
他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苗疆男子的脸,美的有侵略性。
许琦大惊,用着食指指着他,指尖指尖苍白:“你……是你!”
男子大笑:“对,是我!我恨毒了你!你的债就让你的女儿替你受过,可惜了,你们中原人有个好医生。”
“不好!他要自刎!快拦住他。”
男子的速度很快,他的脖子喷出血液,没一会的功夫,人就已经没了气。
绝色美男与自己的血液共舞,凄惨无比。
昭和眯了眯凤眸,她敢打包票,这定是许琦惹下的情债。
不过一个都那么老了,咋的还能勾搭上这么好看的男子,还真是有本事,要不……哪天向她取取经?
原以为是前半个月的考生一案,没想到是个私仇。
管阳郡王同样有些失望:“许大学士是到哪里认识的这等美男子,啧啧啧,又是可惜了。”
许琦敛下眸子,谁也不知道她内心在想些什么东西。
“君上,吾儿这种情况已经没法子再进行考试了,请君上同意老臣将其带回。”
昭和点头:“准了,许大学士也不要对此事太过放在心上,毕竟许欢的命已经保住了,来年还是可以参加科举考试的。”
“是,君上告退。”
鹿灼被带回了旁边的小殿中,昭和沉着一张脸走到他面前:“你知不知道刚刚的事情有多么凶险,要是没有找到母蛊呢,你是不是也想躺在地上!鹿太傅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想让她以后都孤家寡人?丧夫又丧儿吗?”
鹿灼面色苍白,无力道:“臣子不能让她死在这里,至少现在不能,是臣子对不住母亲的教养,臣子回去自会向母亲请罪。”
言外之意是你无须多管。
昭和怒极反笑:“好,很好,那你自己回去向鹿太傅请罪!”
她拂袖而去。
鹿灼脸色变得更差了。
我只是不想让你陷入千夫所指的地步,毕竟人是在砚休宫出事的。
弄琴小心翼翼的看着昭和:“君上,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鹿哥儿还能继续参加这一场考试吗。”
虽然中蛊不深,但是毕竟还是伤了身子,得养一时半会。
昭和朱唇轻启:“让他去,他脾气倔,不让他去,他反而越想去。”
“是。”
昭国一年一度的科举考试终于拉开了帷幕。
消息传到鹿府的时候,鹿鸢半天都缓不过来神。
她颤巍巍的拉着浮沉:“浮沉啊,你可有把我的那句话说给鹿哥儿听?”
浮沉担心道:“奴将大人的原话全部带到,大人,你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鹿哥儿他现在暂时没有危险。”
鹿鸢双眸含着热泪:“我就这么一个孩儿,如果他也没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在这尘世中活下去,浮沉啊,你带着我去厨房,我做点东西,等会子你就送到宫里去。”
浮沉提醒道:“大人,你忘了,皇宫现在谁也进不去,更别说送东西了。”
鹿鸢叹气:“差点忘了,没事,我们现在准备着,孩儿回来肯定会饿的。”
她佝偻着身子往厨房走去。
浮沉皱眉:“唉,可怜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