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让他们在谈判桌上像狗一样听话
速不罕带着赵与芮写的圣旨，前往凤翔城时，拖雷则带着部下绕过凤翔前往大散关。
原本的大散关都快荒废，也没有好好经营，现在被张宣在这里经营了六七年，拖雷过来一看，眼都直了。
他身边有个原金朝降将，汉人李昌国，这人也向拖雷建设借道灭金。
还说大散关很好打的。
但李昌国也很多年没来过了，拖雷便把他叫到跟前，这是你说的大散关？
李昌国目瞪口呆，远处的大散关比原来不知高了多少，再仔细看看侧面城池，都能感觉到比以前还大，和以前完全是两个样。
关城的垛口上面还有很多建筑，像是防抛射的设施，而且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
“几年没来，宋人似乎重点经营过。”李昌国只好硬着头皮道。
边上有蒙古第一勇将之称的速不台不屑看看前面：“这大散关看起来雄伟，但关中兵马最多数千人，可一举而攻之。”
大散关虽然扩建，但看起来还是很小，毕竟是个小关，不是城府。
近千民夫冲上去一会功夫，只跑回来一半左右，一个土袋都没扔到城沟里。
四周的军官们开始各种大叫，瞄准点，不要急，不要浪费箭支，可以射他们腿。
但拆石头的事可不好干，蒙军在虢县里的房子，城墙上到处取石头，在这个时代，工程量大，效率低。
而且对面的汉人，都是在金国长大，很多人都当自己金人，对宋廷根本没有认同感。
七月十八日，速不台带领忽生孙，率两万精骑，五千民夫，五十具投石车到大散关前。
民夫们刚进六十步内，就被劈头盖脸射了一波。
速不罕急红了眼，我们哪来的晚啊。
这种情况下，蒙军已经可以开始放云梯爬城。
有汉军带着盾牌，但也有汉军会被射倒，同样也有民夫会被射倒。
现在民夫们已经把沟底填平了。
“怎么办？张统领？”此时城头有守军问张宣。
拖雷问要多久？
速不台和忽生孙脸色青黑，非常难看。
此刻他的大散关中共有守军五千人，但这会在城头的也就一千左右，另有四千在城下休息等着，这一千人有一大半是弓弩手。
大散关在秦岭北，原本是没有护城河的，因为山上没有水沟经过。
拖雷犹豫了下，大概感觉一万兵马不够，关键没有民夫。
为此专门准备了大量的土袋，而大散关前全是山石，这些土都是从山下挖好再带上来，可谓一路准备的好辛苦。
大散关栈道难走，蒙军用的最大的石头也才一百多斤。
张宣不由点点头。
“不要浪费箭，好好瞄准，准备――”随着各级军官们的大喊，宋军纷纷挽弓。
“都是金人，不用管他们。”
拖雷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满身是血的速不罕，闻言顿时勃然大怒。
速不罕立刻道，自己是奉大蒙皇弟拖雷之命前来。
因为之前放云梯最难的是下面有倒桩剌，沟底不平。
这波大概有一半左右成功扔到渠沟中，另有一半要么倒在路上，要么倒在渠沟中。
民夫们是打破金国城府抓来的，当然绝大部份都是汉人。
速不台看到加宽的栈道就生气，感觉宋军在挑衅自己，好像在说，来啊，来啊，来打我啊。
可自从他从西征带回来的四百架投石机运到关中一带后，蒙军大发神威，攻克了金国潼关以西所有城县。
没等他反应过来，郭正孙哧啦一下，直接撕掉了圣旨指着速不罕，厉声道：“居然敢伪造我朝圣旨，来人，把他左右手拇指砍了，拖出去。”
这次更惨，虽然没死，但两只手是全废。
“射。”有人小旗一挥，嗖嗖嗖，城头又是箭雨狂飞。
速不台并不打算填完正面全部沟渠，只要填出十几条道来，可以攻城就行。
拖雷回去的时候，速不罕已经进入凤翔城。
这蒙古人攻城还没有学会用后金的盾车，民夫们就这么冲上来简直和找死差不多，还没接近城头二十步内，前面已经死伤一片。
而且这时很多县的城墙都是大土块，房屋也有，所以有些石头可能砸到城墙会碎。
很多人顿足不前，接着有大量的跪在地上，向宋军磕头，让宋人放吊桥，开城门，让他们进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速不罕好像被带进一个房间。
看宋人那沟深和沟长，光填沟估计得一两天时间，别说五千民夫，五万都不够用，除非全部把这些民夫推进沟里。
拖雷这边又没火器，根本没带火药。
“走，回去。”拖雷信心满满，调转马头，带着人扬长而去。
这个时侯他们开始自称汉人了。
五千民夫继续取石头，准备土袋，硬是拖了五天之后，再次出兵。
蒙军在摆放投石机时，速不台、忽生孙等已经领兵在后面看着。
有人被射进渠沟，有人直接扔掉土袋转身就跑。
但拖雷不打没有准备好的仗，因为第一次用投石机没经验，他浪费了好几天时间才准备好。
不过好在他也不是那种怒而发兵的人。
所以他们进攻的方向并不是很宽。
所以速不台现在都不把大散关放在眼里。
这时他听到有人汇报：“郭知府，这狗鞑子说有陛下圣旨，末将看他倒有点像金国细作――”
宋人这时会叫蒙古人为鞑子，但大部份叫蒙鞑，很少加个狗字，这速不罕是气的半死又无奈。
张宣一脸莫名其妙。
大散关地方小，以前只能放两三千人，宋军就算加固扩建，撑死三五千人不得了。
忽生孙这时骑马来到第二批民夫身前，好声道，你们冲上去扔掉土袋，再回来，就能活下去。
说罢，怕拖雷不放心，又回一句道：“若不打痛宋人，宋人轻易不会妥协。”
“。。”他只好无奈的跟着往前走。
他说了一大堆，郭正孙正在看圣旨，根本不理他。
毕竟要用山石才是最好的石头。
这时他有点着急了，问塔察儿，两天弄了多少石头，可以打多久？
十九日，大军陆续经过栈道，进入陈仓道，当天下午就在大散关外十几里处扎营。
“让他们准备填沟。”速不台这时大手一挥，下令第一批千人民夫准备往前。
大伙抬头看着前面的大散关，有人忍不住打气：“不要慌，都是汉人，宋军不会射我们的。”
回去之后他想了想，和速不台等商议了下。
忽生孙在历史上没留下什么名，但也是骁勇善战之辈，他当即点头：“一个不留，宋人最是阴诈。”
蒙古人甚至提醒他们，前面走慢点，进入六十步后，将土袋顶在胸前，可以防箭，四十步后就要加速，到了沟边速度扔掉就回。
塔察儿问随军投石机千户，那千户说现在的石头，也就够十台投石机，投半个时辰。
看着下面黑压压一片汉人民夫们冲上来，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怜悯，在战场上那有什么仁义道德可言，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兄弟残忍。
“来人，把他们全砍了。”拖雷大怒，一声令下，蒙军把跑回来的民夫统统拖到阵前。
速不罕听了会听明白了，对方好像在说他圣旨是假的。
所以赵与芮这招坚壁清野，移走人口很厉害的，拖雷尽管有四万大军，但在野外，只能呆几天时间，打不下大散关，就必须要去找粮食补允。
嗖嗖嗖，城头宋军毫不留情，箭雨不停。
他算盘打的挺好，只要打下大散关后，就能切断凤翔和四川的联系，到时凤翔城的郭正孙，只能投降。
“陛下说过，像这种野蛮人，一定要狠狠打痛他们，才能让他们在谈判桌上，像狗一样的听话。”陈小刀立刻俯耳对张宣说了一番，张宣顿时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
宋军打痛了吐蕃，就能和吐蕃坐下来好好谈，蒙古人也是，想先打痛宋人，再和孟珙好好谈。
刚进瓮城，有宋军拿着黑布，要蒙他眼睛。
但拖雷也不打没准备的仗，他带着兵马回平凉，重新在当地征粮。
速不台最近又膨胀了，倒回谷惨败的事还在不远前。
民夫们则一批批的被推下渠沟，这几千人一股脑被推下去，渠沟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上涨。
四万大军在凤翔城西面走来走去，一会前往大散关，一会又回平凉府，把宋军也看的一愣一愣。
“不会回头咬死那些蒙古人吗？”
“自由射击，射。”
呜，随着号角声再次响起，第二波千人民夫开始往前冲。
虽然被射倒不少，但也有好多人冲进渠沟附近。
这下民夫们如同炸锅，纷纷往前跑。
此时拖雷已经非常恼火，自从来了之后，屡屡碰壁，做什么事都不顺，拖雷杀心又起来了，暗中琢磨着，一旦破城，就要把凤翔全给屠了。
速不罕一愣，怎么会是假的。
金人和宋人都在凤翔坚壁清野，没粮的事就不说了，连好好的大树都找不到几棵，更要命的是，他们投石机能用的大石头都找不到，方圆百里内，凡是能运走的石头，早被运到凤翔城里了。
而金人和宋人坚壁清野很严重，他们从平凉带出来的粮食，也只够吃几天。
民夫们在蒙军的威胁下，纷纷往前。